丫鬟小翠引着徐国方前去客房歇息。说是歇息,其实就是软禁。
徐国方透过纸窗,看见有人影在门口晃悠。徐国方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那个教主夫人的音容,面若桃李,身材窈窕,一代绝世佳人。
这双手可是接触过人家身体,这女人现在打听自己的名字,怕是要秋后算账,徐国方不由的浑身一阵寒颤。
房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还加了喽啰在外面看守,徐国方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段白绫。
“喂,外面的兄弟,我肚子饿了,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进来!这肚子快饿瘪了。“
“小神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替你拿点吃的过来!”
徐国方躲在门边,听的那开门声音响起,见那个人影走进来,猛的将白绫套上脖颈,只那么一两下,小喽啰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徐国从那小喽啰身上搜出钥匙,将门锁上,溜之大吉。
寨子里面四通八达,木房林立。徐国方一路捡人少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悬崖边,往下看深不见底,吓得徐国方两腿发软,赶紧换了另一条路。
徐国方从西面走去,转过弯,就见几间木头房子隐藏在树林之中,影影绰绰的还有提刀的喽啰在门口守着。徐国方猫腰,借助杂草的掩护,避开那些巡逻的人的视线。
“诸位,朱重八依靠明教得了天下,反手过来,就要铲除我们白莲花教,大家说,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木房子里传来的说话声音,徐国方悄悄站起身子,用手指戳破后窗上糊着的白纸,透过小孔,往里面瞧去。木房子里面坐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哥,我可是听说了,朱洪武来徐州了,这可是我们白莲花教起事的好机会,抓住了洪武,逼他让位,大事可成!”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背对着徐国方,看不出模样。
“对对,圣姑说的对,这可是四两拨千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是我们就这么些人,那徐州城里那么多兵丁,总不能让兄弟们去送死吧?”
“哼,此事看着凶险,只要运用得当,还是有机可乘,我们不妨这般这般……”
那女子说话声音很细,徐国方侧耳细听,很是模糊。
“白天归隐乡野,晚上串联结社,这姓朱的能奈若我何?”
“好主意!”
坐在下面的好几位坛主都在点头称赞。正在这时,一个身体瘦高的白袍男子,站起身来,说道:
属下不同意圣姑所说,现如今,锦衣卫鹰犬遍地都是,如果按圣姑所说,十万兄弟化整为零隐入乡间,怎么可能瞒过锦衣卫的耳目?那不是拿我教弟子的生命开玩笑嘛!”
“对对,这化整为零就是自寻死路!”
“那些个恶地主,恶乡绅,怎么会放过我们的兄弟?化整为零行不通!”
台下坐着的那些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齐元,依你所见,又该如何?”
那个身材魁梧汉子,从座位上走下来,拍拍那人肩膀说道。
齐元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朗声道:“禀报教主,这姓朱的,先前不过是个乞讨的和尚,借助我白莲花教的势力,才得了江山,然而此獠不思回报,举起屠刀,要对本教弟子赶尽杀绝,是可忍孰不可忍!属下以为,倒不如纠集本教弟子,攻入城里,与姓朱的拼了!”
“对,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们也学汉高祖斩白蛇,扯大旗!”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刀都架到脖子上来了,躲是没有用的,倒不如起兵反明,说不定真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徐国方静静的听了一会,算是听出味来了。
这白莲花教要起兵造反啊!此地不宜久留,徐国方转身就跑,才跑出不远,从屋顶悄然飞下来一个人影,径直落在徐国方面前,徐国方觉得脖颈上一凉,一柄长剑已然横在自己脖颈处。
“剑屏姑娘,这是一场误会。将剑收起来,免得误伤。”
徐国方陪着笑脸,想要将脖子上的那剑刃推开。
那女子怒目圆睁,呵斥说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探听我教虚实?”
“你误会了,我是郎中,给教主夫人诊病的郎中。有话好好说,干嘛非要动刀剑呢?”
“我呸,让本姑娘跟你这样的细作好好说话?老实交代,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就是个小郎中!我是被你们抓来给夫人诊病的!”
那女子见套不出什么话来,收起剑,随即从袖中掏出软鞭,啪的一声,缠绕在徐国方腰间,拖着就往前走。
“哼哼,不说实话是吧?走,跟本姑娘去见教主!”
徐国方被拖到那木房子面前,门口站岗的喽啰见状,飞快跑进去汇报去了。
“教主吩咐,将此人带进去!
顷刻间,那喽啰跑出来传话。剑屏腾出一只手,揪住徐国方后领子,拖着往房子里走去。
徐国方可不想就这么冤枉的死在这里,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禀报教主,抓住一个在外面偷听的家伙,请教主处置!
剑屏单膝跪倒双手作揖禀报说道。
刚才还在闹渣渣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徐国方身上,
“嗯?锦衣卫啊,怎么混进来的?说!”
对面那虎皮上坐着的中年魁梧汉子,白莲花教教主罗大通,一只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拍桌子上,厉声喝问。
坐在下首的一个张五,见状,连忙出列,禀报说道,此人就是被在下掳上山来的小神医。方才给夫人诊病的,就是他。”
“哦,原来给夫人诊病的就是这位少年郎中?可是,他怎么会是锦衣卫呢?”
罗大通脸上的阴霭散去。关于徐国方给夫人诊病的事情,早就有人将喜讯传入耳中。
“来啊,拖下去,斩了!”
几个喽啰上来就要绑缚,徐国方赶紧挣扎,叫道:“不能杀我,我要是死了,教主夫人可就活不了。”
这——行,先不杀你,你们几个,好好审问。”
“遵命!”
几个喽啰手拿钢刀狞笑着,走过来,“你到底说不说实话?信不信老子砍了你手脚?”
“回教主的话,小可先前是在房间里休息来着,可是忽然想起,给夫人开的药方里,少开了一味草药,小可心急如焚,就在这附近在林子里四处搜寻,然后就被这位姑娘带这里来了!”
徐国方赔着笑脸给各位解释。
“你哄鬼呢!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一个圆脸胖子冲出来,一巴掌甩在徐国方脸上,恶狠狠的问道。
“丘老三,你别吓着人家!这细皮嫩肉的,打坏了可就不好了!咯咯!”
人群当中走出来一个高挑少女,将那圆脸胖子推开。
那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洁白似雪的衣裳,似是雪光萦绕。
狭长的丹凤眼略眯,幽紫色的眸子如水晶般的透澈,还透出些许凌厉。微挑的眉梢张扬不羁,长而密的睫毛以完美的弧度向上翘起,高高的鼻梁翘挺着,如刀刻般立体,嫩粉色的唇瓣极薄,微抿,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让人想一吻芳泽。
那胖子媚笑着说道:
“圣姑,现如今官差一直在捉拿我们,万一让他们知道我们藏在这儿,那可就危险了!”
“呵呵,你们怕是被那些鹰犬给吓破了胆吧?他们要是敢来我白莲寨,老娘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那女子说罢,扫视徐国方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若是再不说实话,定叫你命丧当场!
徐国方心里早就想好了对策,知道会有此一问,当即回话说道:”小可在对面草丛里寻药材,无意中见到这姑娘躲在里面……小的慌不择路,这位姑娘提剑要杀我,事情原委就是这样,请教主给小可做主!”
徐国方这一番满嘴胡言,给剑屏气的脸色煞白。
“难怪这剑屏姑娘如此气急败坏,或许这小子看到了剑屏姑娘那白花花的身子!”
“说的是呢,剑屏可是我们白莲花教的一朵花,这小子好艳福啊!”
那站在边上的坛主们,见着徐国方被剑屏追砍,一个个双手抱肩,露出满脸的淫荡之色。那剑屏气的浑身颤抖,抢过宝剑一路追砍过来。
“剑屏妹子,你且住手,让这小子把话说完,你再行砍杀不迟!”
罗大通咳嗽一声,接着又把目光移向徐国方身上:
“小神医,事关剑屏妹子的清白,话可不能乱说!”
“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天打五雷轰!”
剑屏步伐轻盈,很快就追了上来,手中的剑已经悬在徐国方头顶,眼看着就要劈下,罗云山一个箭步,将剑夺了下来。
“妹子请放心,这事大哥一定给你个交代。这小子是你嫂子的救命恩人,可不能就这样死了!且留着他性命!大哥保证,让他生不如死!”
“我哪里知道,草丛里,会蹲着一个女人。这事不怪我!”
哈哈哈!我方才说什么来着?这小子果然艳福不浅,我猜他一定是看到了那白花花的两瓣屁股,还想着去摸摸,结果给剑屏姑娘发现了!”
“王老三,你想差了,必然是这小郎中起了色心,想要非礼剑屏姑娘,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子,你能死在剑屏姑娘的裙下,倒是不冤啊!”
两旁坐的都是些山野汉子,说话毫无顾忌都粗野至极,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些个荤段子,一个个无所顾忌,丑态百出。
“你血口喷人,本姑娘砍死你!”
剑屏气的满脸羞红,浑身乱颤,到处转悠找她的那把剑。
罗云山忍住笑,打起了圆场:“小郎中,还不快快跪下向我剑屏妹子叩头认错?”
徐国方自然懂其中意思,噗的一声跪下,“剑屏姑娘,是小的眼拙,看到了不该看的,剑屏姑娘若是执意要杀我,小可也是心甘情愿受死。”
你——无耻!
剑屏气的差点要晕过去,这小子就是个滚刀肉,明知道有大哥护着,杀不了他,还偏偏这样说道,真是岂有此理。
“大哥,就让妹子一剑杀了这小子,报欺辱之仇!”
剑屏说罢转身就去夺剑。
“妹子,事已至此,你就是杀了他又有何用?你放心,大哥我自会让这小子付出代价!”
“大哥,妹子无端受辱,他若是不死,小妹也无脸再活在这个世上!”
剑屏凄惨一笑,伸手拔过旁边站着一人,腰间短剑就要自刎。徐国方见势不妙,一个箭步上前,死死的抓住剑柄。谁料那剑屏不是真心寻死,见徐国方扑过来,身子一转,剑刃换了方向,飞快朝徐国方脖颈抹过来。
就在危急时刻,圣姑出手了,只见她手指一弹,一粒石子飞出。噹的一声,弹在那剑刃之上,剑屏手软筋麻,不由的松了手,徐国方如同弹簧一般,退到两米之外。好险,若不是圣姑出手,自己这条小命可就完蛋了。
剑屏扔了剑,哭哭啼啼的跑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
“小神医,你赶紧的去看看,剑屏这丫头脾气倔,要是作出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情来,可就不好了!”
圣姑一语双关,徐国方听的醍醐透顶,报一个感激的神情,双手作揖,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去。手机用户看大明医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737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