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祭坛上震动,四周的花草都跟着摇晃起来,那具原本静止的棺椁也开始铛铛铛地轻微动了起来。
越动越大,声音越来越响,
铛铛铛......砰砰砰.......
棺椁上的符文随着它的震动,不断地抖落,掉上祭坛上,亮了起来,飞向空中。
一个
两个
三个
......
长满铜锈的棺椁随着脱落的符文,渐渐地变得得光滑明亮,像一个巨大荧光棒发出耀眼的光芒,把周围照得纤毫毕现。
就连棺椁头部刻着那青面獠牙,跟着狰狞起来,仿佛活着一样,要跳了出来噬人魂魄。
官娘就是再傻,这时也发现似乎不对,返身就跑,从祭坛一跃而下——
“砰——”
符文光罩恍若实质一般,把她弹了回来。
啪——
官娘实实地摔在祭坛上,双目翻白,当场晕倒。
就在这时,棺椁轻轻地前后蠕动着,
然后,一头翘了起来,
再然后,慢慢浮了起来,
一尺、两尺……
耀阳的棺椁,摇摇晃晃努力地爬升……
像吃力拉升的飞机!
突然
砰——
棺椁像是耗尽气力,重重地落了回去,砸得祭坛一阵颤动。
祭坛上的官娘此时毫无知觉!
摔落的棺椁似乎不甘心,开始轻轻地小幅度地砸着祭坛,一次比一次力大,一次比一次势沉!
哐——
哐——
哐——
祭坛震动,山谷震动,带着四周的山峰哗哗作响,无数的石块泥土簌簌而下,裸露出来的山壁也出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更多的符文加入,光芒顿时大盛。
呼——
棺椁终于升到三尺高度,在空中灵活地掉转了一个方向,把棺头对准着那扇光门,缓缓地后退,像一张正在蓄力的弓箭。
正在这时,昏迷的官娘突然醒了过来,莫名地发出一阵瘆人心底的笑声。
“咯咯咯——”
然后,一个鲤鱼打蜓翻身而起,负手傲然而立,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睥睨着那道闪闪的光门。
嘴角微微弧起,神色有些不屑地道:“哼——老秃驴就凭这也想封印本尊——”
说着,脚尖微踮,身子跃起,轻飘飘地飞向空中,稳稳地落在那具金光闪闪的铜棺上去。
双脚跺了跺铜棺,冷冷地笑道:“咯咯咯——痴云,你我相斗了百年,想不到也有今天,想与本尊同归于尽,哼——没想到吧,我又可以复活了!”
“官娘”稍稍停顿了下,又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但面部狰狞,目光腥红,看得甚是妖异。
“恐怕你到死都没有想到,禅宗会在你的手里殒殁,你更加不会想到,你的徒子徒孙会把他们的祖师——你卖给了本尊——咯咯咯——”
“官娘”得意地大笑:“你我相斗百年,但也相距百年,今天本尊就破例带着你走出这个‘牢笼’,跟本尊回地明大陆,成就一番霸业......”
“官娘”说着,盘膝坐了下来,好像发现什么,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那具光华耀眼的棺椁,血红的双眸露出一丝迷茫,小嘴儿轻轻地念着:
“红满阁楼绿满枝。杜宇声声,杜宇声悲。相聚未久又相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
从此别后几时逢。后会难知,后会难期。此情何以表相思,唯有情冢,唯有情棺。
痴情冢?
原来这叫痴情冢!
你这个老秃驴,想不到还有人如此痴情于你,刻字于铜棺之上,怪不得对本尊无动于衷。”
“官娘”吟罢,呆坐了一会儿,陡然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往事如烟.......唉——走吧!”
“官娘”神情落寞,腥红的双眸满是无耐,洁白的玉手,轻轻地拍了拍棺头。
那棺椁一震,呼地一声,如脱弦之箭撞向石门。
轰——
光门一阵颤动,震得山谷回声四起,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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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里的任盈盈只感觉脚下一阵颤抖,旁边的骸骨哗啦啦一阵作响,从石壁上掉了下来,散落一地。
从骸骨中飞出一片簿簿的金箔来。
官娘拾起一看,一面写着一首似诗非诗的五言绝句。
“骸散千月出,五行邪帝现;东峰青花谷,西林庙罗天。”
千月是谁?
邪帝又是谁?
东峰在哪?
西林又在哪?
另一面是画着十二个面部狰狞的雕像,那雕像排列怪异,似乎是一个阵法。
任盈盈这时心头很慌乱,万年不枯的骸骨突然散裂!
她明白这是眼前这两具骸骨对她示警,否则再震动也不可能掉,全身骨架都散了。
这么诡异的一幕,不是个好兆头。
一定跟自己三人大有关系!
刚才自己这边没有动什么,要么就是曲大寨主......
任盈盈眉头皱了起来,侧首思了一阵,暗道:“他应该不会,这两天相处,可见他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不是他,难道是官姐姐?
任盈盈脑中电闪,陡然想起自己一个人还把她扔在外面!
她没有武功,身处这个地方,自然难免会怕。
想到这里,把那张金箔塞进怀里,展开轻功从石室飞驰而出。
轰——
轰——
轰——
刚出洞口,右边的山峰传来阵阵的闷雷之声,顶上的灰尘、石屑也跟着簌簌而下。
任盈盈脸色大变,循声飞掠而去,不到半刻钟便进入那山谷之中。
山谷的中央一个大光球光芒四溢,阵阵的如闷雷般的声音正从那光球中传了出来。
每一次声响伴随着一阵巨大的颤动。
隐约间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在里面飘浮着。
任盈盈几个跳跃,来到祭坛边,透过光幕清楚地看到那个矗立在棺椁上纹丝不动的人影,
长发飘飘,身姿曼妙!
不屑说,那人正是刚刚分离不久的官姐姐。
此时的官姐姐神态傲然,俏脸冷漠,披肩的长发随着棺椁的晃动,上下飞扬,一双腥红的眼睛兀自看着那晃动的光门。
“官姐姐,你在干什么?”任盈盈粉脸大变,冲着光幕中的官娘大喊一声
‘官娘’闻声,扭头瞥了她一眼,眼神漠视,冷哼了一声,又转头看见光门。
任盈盈只是被她看了一眼,便觉得那有两个红色的利箭从光幕射了出来,从自己的双眸涌进脑中。“嗡——”
任盈盈脑中巨痛,身子一阵摇晃,娇躯软软地跌倒在地,七窍也慢慢地溢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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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罩里的‘官娘’也不再理会,素手再次拍在那个活过来的‘青面獠牙’,再次催动着棺椁撞向石门。
轰——
轰——
一次
两次
......
声音如响雷一样,地动山摇!
一次比一次重,
整个山谷都在摇晃,仿佛天都要崩蹋下来似得!
然而......
那光门纹丝不动,两扇门扉紧紧地扣在一起,丝毫不见有被打开的痕迹。
数十次之后,原本淡定的‘官娘’开始着急起来,
从铜棺上跳了下来,来到各个棱洞前,俯身一看,柳叶眉顿时皱了起来。
用脚踢了踢祭坛上的装着源石的衣服,
软瘪瘪的!
瞧了瞧晕在光罩外的任盈盈,双手虚空一抓,几块色彩斑澜的源石从任盈盈的怀里飞了出来,往光罩飞去。
叮叮叮——
几个源石叮叮地撞到光罩上,滑了下来,掉到祭坛外面。
源石近在咫尺!
‘官娘’腥红的双眸闪过一丝厉色,瞪了地上的几块源石,有些不甘心地掉头离去。
来到祭坛中央,围着棺椁转了几圈,
然后,停了下来,摸着光滑的下巴,微微沉吟,叹道:“痴云,你也不要怨我,如今是不得以而为之!”
说着,小手一掌拍在铜棺上。
“啪——”
棺椁上的棺盖冲天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掉在祭坛上。
紧接着,一具半透明的晶莹的毫无瑕疵的骸骨从中飞了出来,悬在空中。
骸骨头颅毫无意识地地转动着,好像对周遭的环境感到一阵迷茫?!
‘官娘’叹道:“本不刻让你出棺......唉......待本尊回地明大陆时,也给你立一个冢吧!”
说着,双手在胸前快速地结了几个法印,打在那具半透明骸骨的头颅上。
那骸骨的颌骨一阵启合,咔咔作响,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石门!
噗——
声音虽然不响,反倒撞得光门周围荡出一层层黑色晕圈,被撞的部位如被铁锥敲中的玻璃一样出现了一个黑点,并隐隐有龟裂的条纹漫延开来。
一下
两下
……
光门咔咔作响,条纹越撞越大,开始像蛛网散裂。
‘官娘’嘴角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几缕黑色的光芒带着罡风终于从光门的裂缝中挤进祭坛!
吹着祭坛内的‘官娘’那头乌黑的长发随风乱舞。
随着那黑色光芒越聚越多,形成了几股黑色的飓风,如钢刀割在布匹上,发出一声声裂帛之声,不断地在光罩内肆虐着!
偶有一两丝划过‘官娘’带起了一丝丝血雨。
‘官娘’终于变了脸色,开始不住地跳跃着,躲闪着。
就在这时,一道幽远中带着心悸,森然中夹杂着威压,伴随着巨大的喜悦的声音袅袅传来,像是来自遥远的洪荒:
“祖陆终于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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