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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自习了,陈辉和易超一起,往宿舍走去。
“陈辉,你若需要缝裤子褂子的话,明天换上别的衣服,把这身拿过来,我给你缝上。”韩蕊在陈辉后面,叫住了陈辉,大大方方地说道。
“好的,谢谢。”陈辉本不想让她缝,可怕在路上人多嘴杂,只好答应。
“我靠,陈辉,她看上你了,两次缝衣服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该那啥了。”易超很惊诧,言语中有种酸溜溜的味道。
“可别瞎说,人家可不那样,我也没那闲心。”陈辉站住,对着易超严肃说道。
“得,你知我知她知,不让别人知,行了吧?”易超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两人走进宿舍,见乔坤、李维和高二那个高个子孙松又在宿舍里。
“哇,英雄回来了!”李维一下子站起来,从衣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陈辉。
“我不吸烟。”陈辉心里不悦,这伙人怎么总来,一看见他们心里就添堵,没有任何安
全感。
“那吃牛肉干,内蒙特产,特香。二块五一斤。”李维说着,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块酱黑色牛肉干,递给陈辉。
“哦,我不要,我不吃牛肉。”陈辉笑着拒绝着,往自己的床铺走过去。
“喂,陈辉,了不起了是不?听说你把任矮子给干了,是吧?我们看你牛逼才巴结你,你可不要装得太过了。”李维拦住陈辉,大声说道。
“嗨,李维,都是好哥们儿,初来乍到,别吓着人家。”孙松下地,拢着李维的肩膀把他拖回南床。
显然,乔坤已经把陈辉课上顶撞任老师的情况告诉了李维和孙松。
“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只想在这里好好学习,不想掺和其他的事物。”陈辉怕这些人总纠缠自己,趁机表态道。
“我靠,好好学习,等着考大学吗?大学谁不想上啊,可长上大学脑袋的有几个啊?”李维满脸不屑,冷笑着说道。
“考大学那玩意儿不是考上的,得靠好命!”孙松笑笑,看着陈辉说道。
“那今年咱这儿可考得不错啊。”陈辉本不想回答,可见这李维太无礼太跋扈,便说了一句。
“好几百人考上六个,一个专科都没有,全是中专,有啥意思,比不了县一中,每年一本的有几个,二本的有十几个,中专的有几十个,在这里上白扯,要不我怎么不学了呢。”孙松甩了甩盖在额头的长发,微笑着说道。
“另外,那六个也是上边有人才考走的,那个祁什么来着,直接在省教委报志愿投档,要不没戏。”李维仿佛什么都知道,又插了一句。
陈辉不再说话,他觉得和这伙人说话实在没意思,便上了床,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前途和未来。
真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考不上吗?如果考不上,对家里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爸爸妈妈和两个妹妹的希望彻底落空,那时,会是怎样可怕的情景呢?
陈辉虽然意志坚定,可李维和孙松那几句话对他的确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再犹豫再后退了,让他们随便说吧!想起家里的父母奶奶和哥哥妹妹,陈辉便坚定下来,不想再犹犹豫豫浪费时间了。
“乔坤,明天请一下假,我们领你去喝羊汤,工委西边新开一家羊汤馆,真好喝,我去了从来不用给钱,孙松也去,对了,陈辉去吗?”李维又转过头来,喊陈辉的名字。
“我不去。”陈辉正沉浸在遐思中,易超碰了碰他,他才知道是问自己,赶忙回答。
“这哥们儿挺坚决的,不去不去吧,乔坤,孙松,你们俩可得去啊。”李维点燃一根烟,兀自吸了起来。
“走吧,李哥,人家该睡觉了。”孙松站起来,准备出去。
“忙啥,大晚上的,待一会儿。”李维自己躺在床上吞云吐雾,旁边几个同学不敢上床,就在地下站着。
“说个故事就走,今儿我的一哥们儿特逗,在街上掀人家裙子,那女的就是西街挺浪的开发廊的杨老七,若在平时没什么,可哥们儿今天点儿背,正好杨老七他爸在门口蹲着,把我那哥们儿这顿臭骂,还抡起铁锨要拍死他,把我们几个笑惨了。”李维自己说得热闹非凡,可别人没人搭腔。
说完了,宿舍里一片寂静,李维也觉得没意思,下地走过来,来到陈辉面前,指着陈辉说道:“老弟,开通点儿,别太闷了,我看你是块料,真想帮帮你,我们哥几个正想去市里干点事儿,在咱这小镇,真没啥意思。”说完,没等陈辉说什么,和孙松一起走出了宿舍。
宿舍里出奇地安静,大家都知道,乔坤已经和李维他们成了一伙儿,有什么事儿乔坤一定和李维说。
陈辉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知道,李维他们看来真想拉他入伙了,尽管他一再表明自己的立场,可他们还是很执着,非把他带进去不可。
陈辉回想着到这个学校以来的情况,教室里打晕秃头,操场上砖头掷击大个子,讲台上气走任老师......几次事件叠加起来,他们一定把他看成了不想学习,擅长打架的二混子,所以才这样一次次找自己。
自己一定要坚定立场,绝不能像乔坤那样,陈辉暗暗警告自己。
第二天语文课,校长领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走进了教室。大家都明白,这肯定是新来的语文老师。
新老师身穿一身绿军装,脚穿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面孔白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既文雅又英武。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语文老师,姓贾,贾老师刚刚大学毕业,能力超强,以后任咱们的语文课,大家鼓掌欢迎。”任校长笑着,看得出他对这位新老师很满意。
同学们也很兴奋,因为任校长毕竟老了些,教课不错,就是太慢,已经一周多了,《察今》还没察完,还剩两段没讲。
“任校长过奖了,我新毕业,没有经验,但我愿意和大家交朋友,好了,上课!”贾老师果然声音洪亮,说话举止都很大方,令人振奋。
“别《察今》了,以后再察,先学刘白羽的《长江三峡》吧。来,我先范读一遍。”任校长一走,贾老师就活跃起来,冲大家诙谐地说道。
“好。”同学们一阵欢呼,贾老师立正站好,拿起书,正了正眼镜,放声朗读起来。
“在信中,我这样叙说:‘这一天,我象在一支雄伟而瑰丽的交响乐中飞翔。我在海洋上远航过,我在天空上飞行过,但在我们的母亲河流长江上,第一次,为这样一种大自然的威力所吸摄了。’”
贾老师声音纯正,抑扬顿挫,把作者的激情用自己的语气声音充分表现出来,陈辉觉得,贾老师读得比中央台的方明朗读得都要好,更有激情。
十分钟的朗读,没一个错字,没一处停滞,如行云流水,既字正腔圆又激情飞扬,刚一读完,同学们便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息,贾老师没像其他语文老师那样划分段落,总结中心,而是让同学们先谈感受,然后根据作者的描述自己说说心目中的三峡景观,你对三峡的印象等等,同学们积极踊跃,课堂气氛非常活跃。
陈辉和易超对视一下,两人都对新语文老师很有好感。
“这家伙真挺牛的。”易超低声嘀咕着,陈辉点了点头。
贾老师没写什么板书,他的字也不太漂亮,可很舒展很大方,有点像毛泽东写的毛体书法。
不知不觉下课了,学生们像往常一样起立,准备和老师说再见,贾老师却没有站在讲台上,只是随意挥了挥手,径自走出教室。
同学们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纷纷对贾老师予以好评,女生们尤其热闹,眼睛都比平时亮了许多。
接下来是数学课,数学老师也是新换的,原来的王老师第一天就和大家说,他是临时代课,一周后新老师到,早晨,尹老师也说了,今天两位新老师都到,英语老师也换了,不过,换谁还没定,让大家再等一两天。
铃声响了,同学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期待的目光望着门口。
新老师进来了,一身灰色西装,大红领带,身材高大,跟在任校长后面,任校长手里拿个小凳,显然,要在这儿听课。
任校长给大家介绍完毕,示意老师上讲台,开始讲课。
“我姓彭,名叫彭来,好,咱们讲单调函数......”同学们一阵哄笑,蓬莱,是仙山啊!
彭老师本来就脸红,紧张,此刻听见同学们的笑声,更加局促,红着脸对大家说道:“静一静,这有什么好笑的。”
大家笑得更响了,现在,大家听出来了,彭老师说话跑风,不太正常。
任校长站起身,皱着眉头环视一周,大家才安定下来。
接着,彭老师便很少说话,把单调函数的概念写了一遍,糟糕的是,他的板书比说话还差,字体拘谨,越写越往上,同学们在下边不断地小声说:“上梁了。”
不到十五分钟,讲完了。
大家静静地等着,彭老师更显拘谨不安,在讲台上转了两圈之后,问大家,明白了不?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不明白。
“那好,再讲一遍。”彭老师便张开漏风的嘴,又照着书本和原来一样复述了一遍。
任校长眉头紧皱,同学们也开始唉声叹气,以示失望,叹气声很大,彭老师听得清清楚楚。手机用户看当时年少春衫薄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12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