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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整整一夜的暴雨终于收歇了,地平线上一缕新生朝阳顽强驱走漫天狰狞的乌云。
赵均用等红巾头领们奖赏激励,并不能驱散袁毅心头挥之不散的阴影。
耳边,似乎依稀还能听见,惨死在弯刀之下的年轻甲士,愤怒呼号!
面前,隐约还有一道道毅然决绝的红巾身影,扑向那一尊尊藏青色铁甲!
魂灵深处的震天怒吼,让袁毅心下万分沉重!
庆功盛宴,他拒绝了!
赵王赏赐的金银财货,他叫人分发给阵亡将士遗孀。
各方势力头领们暗中递来的橄榄枝,也被他轻轻一笑,抛却脑海之后。
他心中,只有那血流成河尸堆成山、九幽地狱般的山谷战场,只有那似乎永不停歇的厮杀怒吼哀号**!
“若有一支铁甲劲锐,何致惨胜如斯!”
半躺在院中,晒着暖和阳光的袁毅,双眼眯成一条细缝,身上仿佛依稀残留昨夜暴雨彻骨清寒。
一通爽朗大笑传来,浑身酒气满面红光的毛贵与几名部将大步走进小院。
“袁兄弟,怎么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晒太阳,没心情去喝一杯庆功酒啊?”
素来稳健的毛贵似是亢奋未消,半开玩笑地揶揄一句。
“那种酒,我咽不下口!”袁毅却只是冷着脸,默默摇头。
“袁将军,赵王和几位头领可是有点不太高兴……”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愣,续继祖皱着眉头沉声提醒道。
“惨胜如斯,有几人能高兴?”
冷冰冰几字,却让毛贵几人再度变色,酒意竟是瞬间全消。
摆摆手,示意续继祖等人先行离去,毛贵一盘腿席地坐在袁毅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着天上翻卷的云层。
“兄弟,心里有事?”
“毛大哥,我好像看到我们战狼营数千将士的亡魂,正在那里哭泣……”
“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一声轻叹,毛贵泛着红光大脸顿时暗淡几分:“弟兄们马革裹尸,我这当大哥的,说真的,心里能好受?”
连日鏖战,原本满编一万一千三百余名的战狼营,锐减至五千上下。
“大哥,虽然我入军才几日,可我知道,我们战狼营的弟兄不怕死,个个都是好样的!可是,昨夜之战,完全占据优势的我们,却依然折损那么多弟兄!这是为什么?”
袁毅忽地从竹制躺椅坐起,目光炯炯地盯着毛贵。
“或许…或许是元狗子战力太强了吧!”毛贵愕然一愣,挠挠头苦笑说道。
“都是人,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身!为何元狗子战力那般强悍,而我们那些不怕死的弟兄,就谈不上强悍二字?”
“这……”
毛贵默然了。其实这样的问题,自毛贵当年投入红巾军之时,便已经深藏心中,只是,他一直寻找不到令自己彻底信服的解释。
“论战心,我军将士丝毫不逊!论兵器甲胄,虽有些差距,但断不至于差上很多!”
袁毅霍然起身,负手在小院悠然踱步,一字一顿铿然有声的说辞,直中毛贵心间。
“归根结底,我军输就输在训练二字!毛大哥,你且听我说完!寻常操练,我军自然也有!但比起训练有素的元军主力,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自漠北起兵到占据我泱泱华夏,蒙古人一直秉承其先祖好战血性,以战养战,以战练战,终至能征善战!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闻战则喜,全族皆兵亦是常有之事!那些精锐蒙古铁骑,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论单兵战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天下难能敌手!”
“而反观我军!日常操练,除了体能队列训练之外,咸有可称道之处!就连惯常的武艺操练,也是教条古板。如此训练出来的队伍,想要跟那些过惯了刀口舔血日子的元军铁骑对阵,其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等等,袁兄弟,你说了这么长一通,大哥我还是不得要领啊?”
毛贵心下隐约有些明悟,可依然抓不住头绪。
“自春秋战国以来,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雄狮劲旅,无一不是以艰苦乃至严酷的训练著称!若不整合出一套行之有效且能极大提升我军将士战力的训练方法,那我战狼营必将与万千农民义军无二,只能被元狗子笑称乌合之众!”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毛贵骤然沉默,一缕亮光隐约闪烁心间。
“大哥!”
便在这时,刚刚离去不久的续继祖却一头撞进小院,有些慌乱地望着毛贵两人,急声喊道:“出事了……”手机用户看斩元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27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