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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毅？”李清皱了皱眉头，作为一中的常务副校长，平常工作虽然没有日理万机那么夸张，但每天经手的人和事委实不少。若是就往常来说，类似肖毅这样的“小喽啰”在他那里，连个水花都泛不起来。但是最近却是例外，接二连三的“如雷贯耳”，已经让他如今连想忘记都不行。只要一想到三天之后，在运动会的闭幕式上，自己作为此次运动会的主办方兼东道主，按往届惯例，都要出来为各个项目的头名颁奖，李清此时就像一不小心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徐德对李清阴沉的目光视若无睹，望着运动场上犹在接受同学好友祝贺的身影，已经显出老年斑的右手不自觉的地摩挲着下巴，似乎很为没有一绺白须而遗憾：“苍蝇还不止一只哦……”仿佛能够猜测出李清此时的心情一样，徐德眯起双眼，喃喃自语。
如同是在验证徐德的猜测一样，随着赛事的逐渐进行，毫无保留的肖毅将一个又一个项目的头名收入囊中，看得徐德的双眼眯缝的愈发看不见了，李清的表情则是截然相反，保养得宜的白净脸庞此时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虽然早在发觉苗头不对的时候，他便暗中授意场上的相关人员，给这个异常出位的家伙使绊子、穿小鞋。可有道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魑魅魍魉的小道伎俩是没有用的。浑身迸发出无穷活力的肖毅，无视任何上不得台面的掣肘因素，在摘取桂冠得道路上一骑绝尘。
到了最后一刻，看台上的观众们，已经忘记了彼此来自不同的学校，异口同声地为肖毅的精彩表现而喝彩，几名来自各个学校的体育老师更是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仿佛在鸡窝里面发现了只扑棱着翅膀的金凤凰，狗窝里跑出一条凶猛的藏獒来。
在九十年代，尽管当时的资讯仍然不够发达。但是对于从事体育职业的众多老师而言，马俊仁这个名字，绝对是绝大多数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尤其是此人堪称传奇的履历，不知道被多少想成为马俊仁第二的家伙翻来覆去研究个底朝天。
与马俊仁相比，没有谁会承认自己缺乏伯乐的眼光，他们只会感叹千里马太少。当肖毅这匹拉风的小野驹放荡不羁地奔跑在运动场上时，他们在惊艳感叹之余，禁不住有些嫉妒起正在二中的同行。尤其是一中的体育老师，当某些小道消息传到他们耳中时，便纷纷忍不住捶胸顿足起来，原本就具有偏向性的议论更加滑向不受控制的深渊。
坐在主席台上，处于议论风暴中心的李清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他鹰隼似的双眸，便可以发现其中不时掠过的厌恶。场上的肖毅表现的越突出，李清眼中的厌恶便愈甚，摸着茶杯的右手食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杯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
“肖毅，真有你的！”当浑身汗水的肖毅从运动场上下来，武言志一脸佩服的迎上，大拇指竖得老高。
肖毅动作熟练地脱下运动衫，一边用力拧着汗水，一边毫不谦虚的臭屁道：“那还用说！”
“靠！”跟随武言志一同涌上来的实验三班所有男同学，集体朝肖毅比出中指，场面蔚为壮观。
“人家肖毅本来就很厉害嘛，一个人就能把岳伟他们仨儿揍趴下，你们有本事也来个一挑三试试！”性情直爽的许亚茹瞬间便站出来为肖毅鸣不平了。
“就是，就是……”一帮胆大的少女在一边偷看着肖毅结实的上身，一边不住口地附和。倒是袁蕙一如既往的安静羞涩，站的不远不近，脸颊微红的望着肖毅。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少男生翻起白眼，心底很是看不起这帮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同学，不就是长得有点小帅！有几把子蛮力么！庄子上挑大粪的力气更大，还不是挑粪！只是这话却没人敢对这帮性格外向的小辣椒说。
有些心眼活泛的男生便把话题转向肖毅离开一中后的生活，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肖毅进二中了，肖毅应付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不经意间看见李磊有些局促的站在人群外围，一边习惯性捋着额前的头发，一边不时的往这里张望。
“你小子行啊，这才几天就敢装不认识我了！看哥们儿今天这么拉风，你丫竟然连句祝贺都没有！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肖毅穿过人群，走到李磊身旁，用力揽过李磊的肩膀，熟络的笑骂道。
“是因为，不是，那个什么……”李磊有些结巴地解释着，谁知越说越乱，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在场的人，也许只有肖毅和袁蕙能够隐约猜出李磊的心思。虽然肖毅离开一中的时候，将原因解释的很清楚，但是包括袁蕙在内的多数人对这种官方说法都持怀疑态度。智商颇高的李磊自然也不例外，每每想及肖毅那次毫无预兆的离开，那颗尚且脆弱的心脏便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于瞬间攥紧一样，心情压抑到有些窒息；以至于很多时候李磊都在刻意回避想起这件事情。直到今天，李磊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相交数月便感情深厚的朋友。
“行了，行了，再解释小心把舌头给咬了！”肖毅笑着打断李磊，一语双关：“别想太多！”肖毅虽然有些心思不属，但还是将李磊溢于言表的内疚收入眼底，此时也没过多的解释和安慰，那样太矫情了。
“别找啦，萧竹请了好几天假了，一直没来上课！”看到肖毅东张西望的样子，许亚茹撇了撇嘴角，有些酸溜溜地点破肖毅的心思。
人群再次哄笑起来，虽然肖毅和萧竹彼此间从未说过什么越界的话。但是明眼人早就看出这对少男少女的眉眼间传递的暧昧，眼瞅着肖毅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的样子，哪有还猜不出他心思的。
肖毅拧紧了眉毛，没心思理会女同学的调侃，稍微抑制下焦急的心情道：“怎么回事？”
“听说是生病了，具体的我们也不大清楚，张老师应该知道。”作为实验三班的文艺委员，许亚茹除了拥有霹雳舞和诗朗诵两项特长以外，耳朵也特长。在接收到肖毅投来赞许的目光之后，小姑娘耳朵根子都红了。
“行啦行啦，都别搁这杵着了，赶紧散了吧；娘家人叙完旧，也该让人夫家庆祝了！”许亚茹一边促狭的赶走众人，一边笑的花枝乱颤。
肖毅暗赞这个小姑娘不止心思通透，口齿也伶俐得厉害。眼瞅着自己班上的不少同学，正站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他便暂时按捺住去寻萧竹的心思，跟这帮一中的同学打过招呼之后，便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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