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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水梦坊慰劳官兵
水梦坊为躲避战火,已经撤出京口城。此时蕴妈率领姑娘们来大营慰劳官兵。
蕴妈满脸笑容,她十分赞赏梁红玉,连声考赞。众多姐妹亦对梁红玉钦佩非常。
梁红玉则以礼相待,并对蕴妈十分尊重。梁红玉是个心地宽厚之人,虽然当初蕴妈曾经虐待过她,但她以为从各司其职的角度,作为水梦坊的首领,她似乎也别无选择,因此,就不能全然怪罪蕴妈的。
唯有寻羽依然傲气不减。她知道来到军营必然会与梁红玉相逢,更知道众姐妹对梁红玉的际遇非常羡慕,因此她着意打扮了一番,使自己更加靓丽更加眩人眼目。为的就是要在某些方面超出梁红玉,以示自己具有强劲的竞争力。
梁红玉与寻羽会面时,并未表现出鄙视或轻漫来,她像对待其它姐妹一样,满面笑容。这倒让做了充足准备要与梁红玉决一雌雄的寻羽无所适从。她也只好鞠上一副略显僵硬的笑容来。
军营内夜夜酒宴笙歌。
姐妹们且歌且舞,韩世忠等军官们边饮酒边欣赏有加。唯有梁红玉表面笑意盎然,内心焦灼不堪。
青梅与可欣也看出苗头不对来,她们要梁红玉再劝韩将军,千万不能错过良机。
连大囡二囡也表达对韩世忠此举的不认可。
大囡说夫人啊,韩将军一定是昏了头,整天吃喝玩乐的,像什么呀?
二囡说,韩将军真让人失望。我一直以他为榜样呢,看来,我得另选个榜样了。
大囡说那你想选谁呀?不会选你姐姐我吧?
二囡说,姐,我不是说笑话的。我要是选就选夫人了。我看她比那些男人要强上好几倍。
韩世忠几乎每天都是下半夜回到住处。
梁红玉面对醉醺醺的韩世忠一再劝说,均被当成耳旁风。韩世忠似乎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为得意的时期,金国四太子兀术已经成为他的笼中之鸟,他只要猛击一掌,这只鸟就能够变成肉泥。同时,在大宋朝,他俨然已经是个倍受称赞的民族英雄,连水梦坊的营妓都全员出动来慰问他。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开心如此兴奋不已呢?
梁红玉怒吼,说这样下去会前功尽弃的。
韩世忠说你这是杞人忧天,我只要严守黄天荡口,就是整天作梦,金兀术也逃不出手掌心了。
梁红玉说作梦也要有分寸。你还记得师傅柳元公所言吗,他说你一旦成为了杰出英才,极易被骄气冲昏头脑。
师傅的话嘛,我并未忘记。不过,我现在哪里有什么骄气?我不过是庆贺我大宋获胜而已。
韩世忠得意洋洋躺在床上,他所掌握的分寸就是不再与她争吵。然后便是酣声大作。
梁红玉望着他熟睡的样子,爱恨交加,又毫无办法。
林阿木父子
次日。解元调遣兵员出去侦察时,有几个士兵因昨夜饮酒大醉而未醒。
韩世忠闻知,非常气愤,便命对他们予以惩罚。
解元让其戴上女人头巾在众人面前行走。众士兵大声嘲笑。可欣青梅等人却冷眼观望。梁红玉心中十分不满,却也无法阻止。
那几个士兵被罚后,韩世忠认为惩罚过轻,便让每人再打二十大杖。
这一回可是罚得不轻,几个士兵挨了大杖后,均伤势严重。
其中有一个叫林阿木的,屁股被打得鲜血淋漓,无法坐下,连睡觉都得趴着睡。
被罚士兵躺在营房中交流对韩世忠的不满。
林阿木说,那些军官们亦有大醉,却不受罚,原因何在?
另一士兵说,罚则应同罚,奖则应同奖。否则谈何公正?
恰巧,林阿木的父亲来探视林阿木,林阿木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被打,便说屁股长了脓疮不敢坐下。
父亲开始时信以为真,建议他找郎中医治。
林阿木说不必了,几天就会好的。
这引起父亲的怀疑,父亲便将一名士兵叫到外面,仔细一问,方知是被打得如此惨重。他回到营房,揭开林阿木的裤子一看,痂血淋漓。父亲心疼万分,当即泪流满面。
父亲便说悄悄与林阿木商议,说韩世忠过于残忍,不如去金兀术处领赏金一千两。
林阿木说,可是他金兀术怎能赏我们呀?
原来金兀术派人到处张贴告示,谁能引导金兵走出黄天荡,赏黄金一千两。
父亲早年曾在黄天荡里打过渔,熟知那里状况。他说肯定能拿到这笔赏金。
刚开始时林阿木尚不同意投降金人,在父亲的一再劝说下,便动了心。于是父亲先行离开营房,在外面等待。林阿木则在稍后偷偷潜出营房。二人会齐后,便弄了一条小船,悄悄潜入黄天荡。
疏通老鹳河
金兀术正坐在船中生闷气,忽听小校来报说有老少父子二人求见。
何事求见呀?金兀术问。
小校说那个老的说,他有办法让四太子的兵脱离险境。
金兀术正处于有病乱投医的状态。一听此话,顿时来了精神,便命立即召他们进来。
林阿木和父亲二人走进来,拜过金兀术。
金兀术便问你二人何事见我?
老者说我看过四太子派人张贴的布告,不知那上面所言:若能引导金兵走出黄天荡,赏黄金一千两。这话现在是否还作数?
当然作数。我四太子从来不打诓语。
那就好。四太子,请听我说,您现在所困之地为黄天荡,而黄天荡深处原来有一条老鹳河与秦淮河相通,几十年前这条河道淤塞了。现在宋军大船已经将黄天荡的入口守住,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把老鹳河之河道疏通,就可以通过秦淮河直达建康。
金兀术大喜过望,不过亦怕是空欢喜一场,便仔细寻问一番,才确认他所言不虚。当即许诺由父子俩作向导,指点金兵开挖老鹳河故道,只要故道开通,便重赏父子俩一千两黄金。
金兀术亦是个智勇双全之金国主帅,他思量再三,觉得应该在开挖老鹳河故道的同时,迷惑韩世忠。以防止开通故道工程半途中,韩世忠得知消息,发动攻击,则会前功尽弃,所以必须让韩世忠误以为兀术已经告饶。
兀术一边命人立即开挖老鹳河故道,一边派出使者约韩世忠会面,交谈条件。
韩世忠态度极其强硬,说无条件可以交谈,只有一条路可供金兵选择,那就是缴械投降。
使者遵照兀术之前的吩咐,对韩世忠卑躬屈膝,说只要韩将军答应与金兀术会面,定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并说金人不会忘记韩将军的大恩大德。
宋金两国开战多年,谈判亦有多次,每次卑躬屈膝的都是大宋,金国从来都是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如今金国使者的样子,更加重了韩世忠的误解,他以为金人已经黔驴技穷,只能乞灵于他了,便答应会面。
会面地点在黄天荡口。
韩世忠坐在巨舰之上,金兀术故意乘坐一只很小的木船。二船相距约二十丈远。
韩世忠得意洋洋,看见金兀术缩着肩膀,略低着头颅,有如斗败的公鸡一般,不再有半点骄横之气,韩世忠心情大畅。
金兀术一口一个韩将军,他哀求韩世忠放他一条生路,他则留下所有掠夺财物及青壮年劳力和妇女,从此永不侵犯宋朝。
韩世忠以金国屡次背弃盟约为由,依然坚持从前的主张,金国除非退出侵占的疆土,送还徽、钦二帝和掳去的全部臣民,方可放行。
金兀术满面愁容,说此事实在不是他所能答应之事,必须奏明金主才可。
韩世忠说那你就奏明你的主子去吧。少来跟我废话。
金兀术说请韩将军稍安勿躁,我将飞鸽传书,将韩将军之意奏明金主,三日内将派人回话。
韩世忠好生得意,说如此甚好,我就等待你主子的答复。不过嘛,我提醒你,无论他给你什么答复,在我这里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绝对不会改变。
金兀术临分手黄天荡之前还向韩世忠作了个揖。以示敬重。
金兀术在船上还偷偷回头张望一下,只见巨舰上的韩世忠喜笑颜开,正与部下说着什么。金兀术暗想,韩世忠啊韩世忠,我还让你得意三天二日的,到时候有你愁的。
金兀术回来后,日夜督促兵士挖河。
金兵自知如果再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人要吃,马要喂,且目前金兵士气日渐低落。
当他们听说只要挖通老鹳河故道之后,就可以回到北国,当然劲头十足。此次攻打大宋,他们每人都抢得许多的金银财宝,只有将它们带回家去,才算是没有白来大宋一趟。因此,他们个个不遗余力奋勇挖河。只用二个昼夜,就挖通了。此时,金兀术已经被困四十八日。
金兀术见河已经挖通,高兴得击节而歌:
天苍苍,野茫茫,
天地处处是故乡,
西征南战奏凯歌,
保我大金万古长……
他觉得是他信奉的萨满保佑了他。他命人点上高香,跪在船头向苍天连连磕头。
天亮之前,金兀术命令所有的金兵船只,要悄没声息的开动,全部驶入老鹳河故道。
金兀术回望渐趋渺茫的黄天荡,大声说,你韩世忠哪里是我的对手?此刻你仅仅具有小儿的智商,而我,才是天下无敌之英才。哈哈哈……
他狂傲的笑声在水面上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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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梦坊的营妓们为躲避战火,已经撤出京口城。此时蕴妈率领姑娘们来大营慰劳官兵。韩世忠更是傲气凌人,以为金兀术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不必去管它,让他自生自灭即可。没想到却因处罚士兵,引起叛变,林家父子成为金兀术的救命恩人……手机用户看巾帼传奇梁红玉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84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