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程悦不再吵闹，乖乖留在公寓休养身体。两人的关系陷入了僵局，在餐桌上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形如陌生人。
“今天的菜合你的口味吗？”
“还行。”
“早上到阳台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嗯。”
“周末我得去一趟香港，思雨说过来陪你。”
“哦。”
“别忘了，下周是赵医生的婚礼。”
聊了几句，程悦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顾柏豪的说话：“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很容易噎着。”
无奈叹了口气，顾柏豪不再说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吃过饭，程悦迫不及待回到卧室，随手把门锁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有人亲吻自己。
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程悦发现腰间多了一只手臂。顾柏豪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一旁，呼吸声均匀，睡得比她还熟。
“喂……醒醒……”程悦推了一下，顾柏豪却纹丝不动。他好几天没刮胡子了，看起来憔悴不堪。
“顾柏豪，要睡回房间去。”程悦拍了拍男人的脸颊，怒骂道。
“累死了，让我再睡一会儿。”顾柏豪把脑袋藏在程悦的颈窝里，嗅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真香。”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顾柏豪对哄女人只有一种领悟：厚脸皮。
女人嘴上说不要，不过是想要吸勾搭男人的注意。好歹也是曾经的情场浪子，差不多一个月了，程悦也该气消了吧？
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没把男人吵醒，程悦实在没有耐性了。她推开顾柏豪的手，他很快再次搭了上来。
“你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程悦微怒，拧着顾柏豪的耳朵问道。
顾柏豪没忍住笑出声来，立刻睁开双眼：“别拧，疼……”
“疼的话赶紧滚回去！”程悦怒骂道。
“不嘛，没有你在身边，睡不着。”顾柏豪笑嘻嘻抱住程悦的腰，讨好说：“看在我辛苦照顾你的份上，原谅我最后一次好吗？”
“滚！”程悦指着门口的方向，咬牙骂道。
“行，我滚……你千万别生气，小心身体。”顾柏豪翻身下了床，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僵持的气氛，因为顾柏豪的厚脸皮打破了。每当半夜醒来，程悦总能发现身旁多了一个男人。
无论怎么打骂，顾柏豪也不生气，笑着离开；可是没多久，他趁着程悦睡着又返回来了。
久而久之，程悦慢慢习惯了。
因为只有在这个男人的身旁，程悦才能睡得安稳。偶尔半夜醒来，卧室里亮着一盏台灯，男人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
那天顾柏豪说过的话，一直在程悦的耳边回响。
“如果我说有想过把孩子留下来，你相信吗？”
程悦不确定该不该相信顾柏豪，也不清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种慌乱的感觉，持续到沈思雨的到来。
“柏豪出差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沈思雨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公寓，笑容满脸。
明明是亲姐弟，为什么性格相差那么大呢？那小子，一定是捡来的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担心。”程悦这几天的胃口好了很多，闲着无事就爱吃水果。
沈思雨把文件袋放下，浅笑说：“多吃水果，对孩子挺好。”
愣了愣，程悦的脸颊憋得通红，窘迫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梁主任告诉我了。”沈思雨打开文件袋，把仪器翻出来：“不过我没告诉柏豪。”
纸始终包不住火，过两个月显肚子了，程悦会瞒不下去。
“我帮你测量胎心。”沈思雨朝程悦挑眉笑说：“躺下来，把衣服撩起。”
程悦乖乖照着做，直到扩音器里传来“砰砰”的声音，她才意识到那是孩子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像有羽毛划过程悦的心尖，抵到内心的深处。她的眼眶充盈着泪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骨肉相连的感觉，只有当妈的人才能彻身体会。她甚至能感受到子宫有一股如暖流般的涌动，难道是宝宝在运动吗？
“胎心挺好，我再帮你量血压。”沈思雨小心扶起程悦，提醒说：“过些天该抽血做个早唐筛查，你得去一趟医院。”
“嗯。”程悦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快速整理好衣服。
一边整理仪器，沈思雨忍不住问道：“孩子……决定生下来了？”
“思雨姐，我的心很乱，还没决定好。”程悦垂下头，神色黯然。
“三个月的宝宝已经成型了，好好考虑清楚。”沈思雨轻怕程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说：“柏豪其实很在乎你，我从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关心，误会你流产的那天，跟我通了一个小时的电话。”
要知道，这小子没啥耐性，平日打电话给沈思雨不会超过五分钟。
那天下午，顾柏豪问了很多流产以后需要注意的事项，还特意请了营养师准备程悦的一日三餐。
“柏豪一直很紧张地问我，流产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情好起来。”沈思雨苦笑说。
沉默半响，程悦苦笑说：“他是因为……内疚吧？”
“也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他这么紧张是因为爱你。”沈思雨说话的语气温柔至极，就像初夏的微风，轻轻扫过程悦的心尖。
“爱”这个字，对于程悦来说很沉重。
“思雨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坦白孩子的事。”程悦的心尖隐隐作痛，自言自语地说：“我好像……有点心软了。”
过去一个月以来，顾柏豪的关心程悦都看到了。早上起床梳洗，牙膏已经挤好，毛巾也拧好放在洗手盘上。
吃饭的时候，满桌子都是程悦爱吃的。
“柏豪是个死脑筋，有些事情你得直接说。”沈思雨为了这小两口的事情，简直操碎了心：“你流产的前一天晚上，他给我爸打了个电话，你猜说了些什么？”
这件事，沈思雨也是昨天才知道。
“说了什么？”程悦疑惑地问道
“他告诉我爸，要当公公了。注意，是公公，不是爷爷。”
换句话来说，在那天早上之前顾柏豪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也许对于很多奉子成婚的男人来说，这算不上什么。
但这个男人是顾柏豪，一个自称没有双腿的小鸟、一辈子不羁放纵爱自由的浪子。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围墙。
半响以后，程悦才红着脸应说：“也许……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柏豪什么事情都可能开玩笑，唯独婚姻不会。别看他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很偏执。”沈思雨牵起程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悦，你就能让柏豪改变的那个人。”手机用户看闪婚危情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012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