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得尔:“看样子,你在等我。”
萨尼曼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巴得尔:“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萨尼曼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向巴得尔:“看来很可惜,你没能得到那一对完整的图形。”
巴得尔:“但我得到了你,你以为落入蒙军手中,会有比回族赎罪更好的下场吗?”
萨尼曼特:“你可舍不得让我落入蒙军手中,不是吗?”
巴得尔懒得同他瞎扯,直接道:“说吧,要怎样才肯告诉我另外一个阵法图?”
既然巴得尔直截了当地让他提条件,巴得尔也不想再同他客气:“告诉你可以,放我走,并且保证族人不再追究我的事情。”
虽然巴得尔十分不情愿,但他的确预想到了萨尼曼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但他曾经在长老们面前发过誓,向所有人保证一定会将面前这个叛徒带回去向他们谢罪,放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萨尼曼特当然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松答应自己的要求,但他手中所掌握的砝码对巴得尔来说实在太重要,对拜火教来说太重要,对天下苍生来说真的太过重要!
在等待巴得尔回复的这期间,萨尼曼特的心跳也不由加快了速度。
巴得尔沉思良久之后,终于抬起头来:“放了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自废双手,往后再不得使用炼金术!”
巴得尔的回复瞬间冻结了萨尼曼特脸上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必然要付出一定代价,但没想到巴得尔竟然这么狠,不能使用炼金术的话,他与那些凡人蝼蚁又有什么区别,他特意从大雪山中逃出还有什么意义!?
萨尼曼特阴沉了脸色:“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使用炼金术参与任何国家之间的斗争,但你让我自废双手,与杀了我又有何异!”
巴得尔:“你连养育自己的族人都能背叛,我又怎能相信你的承诺。你若不答应,那就等着与我一同回大雪山去,大长老自然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你!”萨尼曼特气得牙痒痒,从小到大,大长老的威严是深深刻入每一个拜火教族人的心中,不可抹灭的权威象征。萨尼曼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想落入大长老的手中,大长老会有无数种让他不可想象的办法来折磨他。
然而萨尼曼特记忆中的大长老,与巴得尔却是截然不同的形象。在巴得尔看来,那位是拜火教的威严,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亲人。或许在他偶尔苛刻,但巴得尔从不怀疑大长老的仁爱之心,这一点,他在丘处机的身上也颇有感受。
巴得尔自然很想将萨尼曼特带回族人的面前,但是比起让他与众人赎罪,他所犯下的错更是事关苍生,必须尽快得到补救。巴得尔虽然气萨尼曼特,但是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拎得清的。
他只能赌,赌萨尼曼特会为了爱惜生命,而放弃他所谓的理想。
只可惜在这一点上,巴得尔倒是有些看轻了萨尼曼特。
“行,大不了你带我回大雪山去,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但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开口。”萨尼曼特咬牙恨恨道。
巴得尔被他这话气得不轻,他但凡有一点求生欲,他们的谈判都好继续下去,但就最怕萨尼曼特这副任人宰割的心态,让巴得尔一时无法接话,不由握紧了双拳。
半响之后,巴得尔终于平复了心情,咬牙道:“带他下去,严刑拷打,直到他愿意交代为止!”
严刑逼供这一招巴得尔虽然不屑,但他不得不承认,必须让萨尼曼特真正尝到一些苦头,才能顺利撬开他的嘴。
既然做出了那样的回答,萨尼曼特自然猜想得到,巴得尔必定会对他使出狠招。看到拿着刑具向他靠近的几位蒙古兵,萨尼曼特不禁发出一丝讪笑,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酷刑的准备。
见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态度,巴得尔回想起在大雪山中,与萨尼曼特共同度过的那些青葱岁月里,萨尼曼特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异类。因为没有父母的庇护,他经常因为各种琐事受到族人们的嫌弃与惩罚。或许正因如此,所以他压根不怕所谓的严刑拷打吧,因为“被欺负”本就是他生活中的一种常态。
萨尼曼特的身上已经铐上了各种刑具和枷锁,巴得尔不想再看下去,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见奎安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奎安:“怎么样,他交代了吗?”
巴得尔惋惜地摇了摇头:“他要求我放了他,才肯交代。但我怎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我想,若他同意斩断双手,保证以后不再使用炼金术,那还有协商的余地。”
但是看狱中的场景,显然这个协商没有敲定。不过奎安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他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师父教了我一个对付他的法子,你就等着他开口求饶好了!”
“哦?”没想到丘处机特意派了奎安来协助他,巴得尔似是看到了希望。
奎安所说的办法,对萨尼曼特而言无疑是一场预想之外的噩梦,因为丘处机所指示的并非普通的严刑拷供,而是一场真正的灵魂拷问。
萨尼曼特正咬牙忍受着蒙古狱卒在他身上所施加的一切痛苦,他们直接将木钉扎入萨尼曼特的双脚,让他无从逃脱。他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大小不停落下,但即使这样,他依旧咬死不肯张嘴。
奎安一进来便看到这幅血腥的场景,若是换做以前的他,早已感到生理不适。但历经生死大战后,奎安对这种场面已是见怪不怪:“倒是有点骨气,难怪巴得尔撬不开你的嘴。”
萨尼曼特微微抬起眼,看到是一个陌生的道士,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对这些道士的邪门歪道并不十分了解,自然也多了几分忌惮,但事实证明,他的这份忌惮不是没有由来的。
萨尼曼特只是瞪着他,并不说话,或者说,他并没有说话的力气。他笃定这些人不敢真的杀了自己,他们口中的那本禁术秘籍早已被他摧毁,他们想要寻找的阵法图,只有他知道长什么样子。
不过,奎安也的确没有想真的要取他的性命,他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此人。
一声清脆的“叮铃”响起,奎安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铃铛。此铃并非普通的响铃,而是一枚摄魂铃!
就在摄魂铃发出第一声声响的同时,萨尼曼特当即被定在了原地,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见萨尼曼特原本犀利的目光忽然变得空洞无神,巴得尔不禁诧异,但此时奎安已经开始摇着手铃,在萨尼曼特的周围稳步盘旋,口中念念有词。巴得尔收起心中的疑惑,不敢出声干扰道奎安的动作。
摄魂术虽说是道教法术,但一直以来却为道教所耻,主要原由只因这个术法实在太过邪乎。人固有三魂七魄,所以摄魂术也有三大术七小术。三魂主命,命就是生死。七魄主性,性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三大术是召阴魂,拘阳魂,窥心魂。七小术是通过破魂眼操纵人的七种性情。
如今奎安所使用的,便是这小七术。按常理来说像全真教这样的名门正派并不屑于使用这样的法术,但对待非常人,得用非常办法,丘处机并不是一个拘泥于死理指认出。
在经历狱卒的拷打之后,萨尼曼特正是身心俱疲之际,此时奎安便有了可乘之机。小七术的施展并不难,只要无人打扰,奎安便可借助摄魂铃,将其魂眼锁住,继而再通过操控他的性情从而盘问出自己所想要的答案。也就是说,只要用了这摄魂术中的七小术,刑犯们闭口不谈的那些秘密,根本无所遁形。
奎安手持摇铃,在萨尼曼特周围盘旋了七圈之后,终于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而此时在巴得尔看来,萨尼曼特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光也黯淡了下来,这代表着,奎安已经彻底锁住了他最后一个魄眼。此时的萨尼曼特在奎安面前,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所有的隐私和秘密都将彻底暴露在奎安的面前。
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巴得尔并不清楚,但即使这样他也看得出,奎安一定是做了什么,使得萨尼曼特此刻神志不清。但随后奎安的行动,才叫巴得尔真的大开眼界!
奎安将手中的摇铃凑近萨尼曼特,在他眼前轻轻一晃,随后质问道:“拜火教的禁术秘籍所在何处?”
萨尼曼特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回答,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撒谎或拒绝回答,奎安只能猜测这本禁术因为一些不知情的缘故,已经不在这世间。
但奎安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望,他随手中地上捡起一根铁棍,交到萨尼曼特的手中,紧接着指令道:“将禁书上的阵法图画下来。”
巴得尔没想到奎安会如此直接,萨尼曼特那么倔的硬脾气,真的会因此就照着奎安的指令做事?
然而事实证明,巴得尔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当萨尼曼特的七个魄眼都已被奎安所操控之后,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我调控情绪的能力,奎安能将他的愤怒化为零,让他毫无芥蒂地配合自己发出的每一项指令。
萨尼曼特站起身来,向前迈进了两步,他的双脚因为被钉入了木钉,还在不停流血,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应是感受不到丝毫痛苦。萨尼曼特照着奎安的指令,开始就地“作画”。
萨尼曼特握着铁棍,在地面上划过一笔又一笔,铁棍在地面上发出摩擦的声响,会令人不禁生出鸡皮疙瘩。但巴得尔知道自己身上竖起的汗毛,并非因为这刺耳的声音,而是在萨尼曼特“笔下”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手机用户看西行平妖记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270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