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沟通无法解决,看来只能使用武力镇压了!对方虽有十几个人,且个个都身强力壮的模样,但到底他们只不过是散乱的山贼而已,就算是奎安独自一人,也能轻松将他们全部拿下。
“今天算你们倒霉,遇上我宋大爷,就让大爷我与你们好好会一会!”
见奎安亮出身后的玄铁大刀墨煞天,山贼们即刻抄着家伙包围了上来。
奎安的处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利,但丘处机并不担心,他直接踩着轻功向札兰丁所在的位置飞了上去,札兰丁大惊,只好抱着树干直接跳了下来。腿脚上的伤口因为这奋力一跳,再次撕扯到,札兰丁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寒气,最终还是将这股痛感忍了下来,急忙向前跑去。
与奎安纠斗的十几个山贼之中,有四五人向丘处机所在的方向追来,他们以为札兰丁与这两名道士都是同伙的。不管他们的身份究竟是谁,对山贼们来说只要有利可图,最好是能都抓回去!
丘处机被那四人缠住,纠斗了一会儿时间,趁此机会,札兰丁只有一个逃跑的念头,不管是丘处机还是山贼,他都不能落到任何人的手中。
只是能留给札兰丁的时间并不多,就算是四人联手,这几个山贼迅速败在丘处机的手下。
“札兰丁,你休想再逃!”解决完这四人,丘处机再次追上前来。
札兰丁腿脚本就不便,就算那些山贼多少为他争取了一点时间,他也确实跑不了多远,他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向丘处机喊话道:“丘道长,堂堂全真教掌教,竟对成吉思汗俯首称臣,真是败了王重阳的脸!”
没想到札兰丁对他们全真教还有几分认识,丘处机很意外。全真教的创始人王重阳是出了名的抗金英雄,不管是金人还是蒙古人,对全真教来说都是侵略他们的外族,在札兰丁看来,丘处机应当同他一样,仇视外族才对。
不过自丘处机出生以来,他所生活的土地早已被金人所占领,他明白重阳先祖当年的苦楚,但时局如此,并非他一人之力所能挽回。其中牵扯了诸多权利相争的把戏,丘处机早已看淡了这一切,如果成吉思汗能够成为统领天下的霸主,为所有百姓带来稳定且幸福的生活,他并不计较个人之间的种族差异。
丘处机懒得同他解释这么多,他直接掏出照心镜对准其人,一个投掷直接放倒了正在奔跑中的札兰丁。
后背猛地遭受到一击重击,札兰丁直接扑倒在地上,由于惯性作用还连带着滚了两圈,当他忍着疼痛抬起眼来,丘处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丘处机:“不必再挣扎了,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你也该很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札兰丁才会那么不甘:“丘道长为铁木真那狗贼卖力的样子,没被他亲眼看见还真是可惜了。”
丘处机:“你说这些话对贫道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你们两国之间的恩怨纠纷,与我出家人无缘,贫道之所以不辞万里,追寻大王你而来的缘由,只怕你比我更清楚。”
回想起印度河岸边与另外一位小道士的对话,札兰丁猛然回忆起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才冷笑一声:“呵,既然你们是为了天下大义而来,为何要投靠于成吉思汗麾下,他所杀过的人,可不比我少,什么地脉妖气,本王怎看不到丝毫影响,我看,根本只是你们怕为后世所唾弃而编造的一面之词!”
“是不是贫道的一面之词,大王最是清楚不过。”奎安已经从萨尼曼特那里套出了禁书上的阵法图,札兰丁虽是此事的起因根本,但对丘处机他们来说,已经没了用处。
一个人不可能仅靠三言两语就会改变长存已久的执念,但为了避免札兰丁这个不安分的人往后再生事端,丘处机必须从根本上解决了隐藏在他心底的魔怔。
丘处机不欲再同他废话,他直接掏出照心镜,那道金色的光束瞬间化作一道光绳,紧紧缠上了札兰丁,使其不得脱身。
札兰丁顿时有些慌了神,不停挣扎的同时,大声呵斥道:“臭老道儿,你做什么!”
正因为知道自己已是板上鱼肉,而眼前人的动作又叫他拿捏不清,札兰丁少有得感到了恐惧,他不断往后退缩,但禁锢在身上的绳索却将他往丘处机面前送去,札兰丁预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但就在下一刻,他猛然失去了意识!
札兰丁的瞳色突然变得浑浊不清,在丘处机的引导下,潜藏于他体内的那股浊气逐渐被引了出来。当初他与萨尼曼特接近地下城共同策划了偷盗秘术的事件,最终引发地脉妖气外泄,殊不知在此期间,他早已受到了这股妖气的感染。
这股子妖邪之气在入侵人体之后一时之间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这股力量在隐隐之中帮着札兰丁,将他心中的执念逐渐发酵,以至于后期的札兰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丘处机将潜藏于他体内的邪气一丝一丝地剥离出来,他虽无法阻止札兰丁自身的想法,但他伸出手为早已深陷泥潭的札兰丁拉一把。如果札兰丁想得开,便可借着这道里重新爬上岸,若他想不开,想要继续在泥潭中挣扎,最终便只有死路一条。
在丘处机为札兰丁清除体内邪气的同时,奎安成功逼退了那十来个山贼团伙,虽然语言不通,但拳脚之下,强者为王的道理,放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山贼们见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又怕得罪了成吉思汗,引来更大的杀祸,就像受了惊吓的鸟群一样胡乱散去。
奎安收起大刀,向师父与札兰丁所在的方向走来,丛林之中光线昏暗,反而显得照心镜所化出的那道光绳格外显眼。见师父正在为札兰丁清除体内的邪气,奎安不由加快了脚步,施术的时候最怕外人打扰,他必须紧跟在师父的身边才是。
所谓的妖邪之气,对妖物而言,就像是浇灌植物必不可少的水,但对人而言,就像是种下了一颗种子。偏偏人是个极其复杂的存在,由三魂七魄所组成的魂魄,承载了各式各样的七情六欲,能够真正做到心无杂念的,世间少有。所以但凡有任何邪思歪念,就会促发这颗种子,在此人心中生根发芽,最终肆意疯长,毁其一生。
这邪气若是落到了普通人的身上,顶多也就是多个好色或好赌之徒,但偏偏落到了札兰丁这样的人身上,若无国仇家恨,他本该是个正人君子,可偏偏他是个被灭了国流亡在外的王子,心中的积怨,远大的志向都非常人所能比拟的。这样的执念加上札兰丁本身的才干与威望,这才早就了与成吉思汗一较高下的时局。
丘处机虽无法在短期内改变札兰丁的想法,他身上所肩负的命运并非常人所能理解,但丘处机所能做的,便是将浇灌他心中邪念的那些养分全部抽离,将野草般疯长的土地化为一片贫瘠。
奎安慢慢走来,靠近师父与札兰丁之后,便在一旁静候着。
札兰丁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于奎安而言是肉眼可见的。表面上札兰丁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丘处机这一施术才知,当初释放地脉妖气之时所侵染的那股妖气,可谓是在他体内扎根深埋,以至于现在,他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将其净化彻底。
就在丘处机集中所有精力,专注于根除札兰丁身上的最后一丝邪气之时,在月影之下,忽有一道银白色的反光从奎安眼前闪过,他迅速意识到有情况,急忙提到拦了上去。他这一刀出得急,锋利且沉重的墨煞天直接将对方的兵器斩断,半截铁器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哐啷”的声响,对方明显被奎安的气势所吓倒,直接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奎安低沉地喊了一声“滚”,坐倒在地上的山贼这才颤颤巍巍地提着差点尿湿的裤子,一溜烟钻进了漆黑的丛林之中,不再复返。
奎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却闻札兰丁突然发出一阵嘶吼,他整个人面上就泛红,身上的汗像淋了雨一样不断流淌,他就像在蒸锅里一样被活活蒸着,随后一股刺鼻的腥气从他体内蒸发而出,直到最后一丝烟气散去,这事儿,就算是完结了。
丘处机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宝镜唤了回来,那根绑缚在札兰丁身上的绳索也随即消失不见。
奎安走上前来:“师父,可是结束了?”
丘处机点了点头,不语。
他看着昏倒在地的札兰丁,思忖了良久,奎安不明白师父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许久过后,丘处机终于做了一个令奎安十分惊讶的决定,他打算放过札兰丁这一回。
见师父转身要走,并没有要将札兰丁带回的意思,奎安急忙小跑上前:“师父,您,这就走了?”
丘处机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气:“他的命数还未尽,往后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奎安努力地动了动脑子,心想方才施术的过程中,师父大概是探知到此人的天命,天命不可违,也违不了。既已将其心中杂念根除,往后的造化,便看他自身了。
如此想着,奎安一拍脑袋,感觉两位师兄不在,自己竟能够在如此短暂的理解师父话中的含义,可真真是不得了。不假时日,他或许就能像大师兄那般独当一面了吧!奎安正想得美美的,突然发现自己落后了师父一大步,急忙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追了上去。
而花剌子模国最后一位救世的英雄,也就此被遗落在无人的密林从中,往后是死是活,是否东山再起,都与他丘处机无甚关系。手机用户看西行平妖记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270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