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都以为他们再也见不到老麦了,即便得到了一箱子美国k级干粮、四箱子弹和一箱水,他们都没有多大的兴奋——不仅是因为老麦,而是因为空投抢完后,他们变成了31个战士和12个伤员。
一架飞机的撞山、9个人的伤亡和失踪换回了六箱能坚持下去的补给,而这……
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后一次补给,因为这样亏本的空投,美国人不愿意干了。
至于国军高层?
呵,这么大的损耗,他们倒卖掉赚堆大洋或者美元他不香吗?干嘛砸给一群炮灰?
第二十一的日的太阳升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日本人接下来的猛攻——第十九日、第二十日日军没有进攻,困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但昨夜的空投必然是压垮日军意图的稻草,他们,又不得不进行猛攻了。
第一个鬼子出现了,
第二个鬼子出现,
一大群鬼子出现了。
和以往匍匐着接近到攻击线的方式不同,这一次的鬼子是大摇大摆的出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鬼子用行动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一个被绑在木架上的男人引起了地堡内众人的注意。
“是老麦!”孟烦了哀嚎起来。
“瘪犊子!!”迷龙怒的咬牙切齿,夏天听到战友的嚎叫,拖着半条腿残腿趴在射击孔前。
在他的视野中,鬼子大摇大摆的往前慢压,绑在木架上的老麦被绑住了嘴巴,正呜呜的喊着什么。
“白痴啊……你说你来干什么啊……”夏天低语:“你不是不喜欢我们吗,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你不是说不不想来吗?你为什么就傻乎乎的来突击队啊!”
鬼子还在一点点的前压,但地堡内的众人没有开火,守在外面战壕里的战友嘶吼:“怎么办?怎么办啊!”
怎么办?
夏天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坚不可摧的墙壁上,一把夺过了康丫手里的步枪。
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夏赚啦,你要干什么?”康丫尖叫起来。
“闭嘴!”夏天怒吼后,继续瞄准,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老麦瞄起来真的很容易,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对夏天来说几乎没有丁点的难度,可他的手指按在扳机下,却怎么也扣不下去。
就好像扳机有几千斤重一般。
“夏天要打老麦了!”康丫尖声鬼叫,却没有引来附和和声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给老麦一个痛快,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们,下不了手啊!
夏天的视野中,只剩下了呜呜叫着的老麦,老麦的嘴里在流血,他疯狂的挣扎着,勒着他嘴巴的绳子割破了他的嘴角,可他还在疯狂的挣扎,疯狂的咆哮。
快开火啊!
开火啊!
杀了我啊!
夏天耳边像是在响着老麦的咆哮,他知道老麦在期待地堡里的兄弟开枪,他知道老麦在祈求地堡里的兄弟开枪,他知道自己开枪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
“打啊!”
“爷爷!开枪啊!不要犹豫了!不要让他受罪了!”龙文章跑到夏天跟前嘶吼:“打啊!开枪啊!开枪啊!”
“夏爷,打啊!给他一个痛快!”孟烦了扑了过来,咆哮:“他是在受罪啊!”
开枪啊!
夏天也对着自己咆哮着。
砰
在扳机扣到底的刹那,枪声终于响起,那一刹那,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视线中咆哮、挣扎、嘶吼的老麦,在一瞬间就没了动静,尽管隔着超过一百五十米,可夏天依然“看到”老麦在自己的眉心出现了狰狞的血洞后,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就像他看着士兵们不断进步后露出的笑容一样,
就像他收到士兵们给他专门打的野味时候露出的笑容一样。
伽兰德的后坐力并不大,可开完枪的夏天,却被后坐力狠狠的撞倒在地,甚至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夏天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老麦的时候,欺负人家不会汉语一直喊美国鬼子来着?
他记得自己和孟烦了、龙文章一起拦下老麦的时候,老麦嘶吼着说:我看到你们就像是看到了他们一样,我不想再看着和他们一样的你们去死!
后来老麦说:你们会被他们派去送死的,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们多一点生机。
等到更后来,他不仅这么做了,还不放心的跟了上来。
而现在,一群被他训练出师的老兵,在绝境中不死不休的战着,而他……
“打!”
“往死里打!”
“不死不休!!!”
龙文章撕心裂肺的吼着、指挥着,唯一一门的炮也被拉了上来,开始疯狂的射击,地堡内、战壕内的战士,用尽了气力扣动着扳机,任凭愤怒的子弹不断从枪膛射出,收割一个个狰狞的仇寇。
而这一切,夏天恍若未知。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就是刚才,这双手拿着枪,扣下来扳机,
就是刚才,一个不远万里到了中国,为了报恩亦或者为了怜悯的一个美国佬,倒在了他的枪口下。
这是一场本不该他参加的战斗,他本该坐在后面,像美军观摩团的无数军官和教官一样,喝着咖啡,咒骂着无耻的政客,怜悯着在南天门上被放弃的一群炮灰。
可他因为不放心,参加了这场本不该他参加的战斗。
他陪着他们渡过了20天绝望的岁月,
他为他们喊破了喉咙,求着观摩团给这里空投了珍贵到极点的物资。
他说等空投来了,他要美美的喝水,
他说,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们去美国走走,带你们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他还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我们收割了无数的生命,我们更应该学会尊敬生命。
炮灰团里有很多人其实不懂老麦口中的大道理,也不懂老麦对他们的怜悯,但所有人都知道,老麦是个好人,那个被孟烦了捉弄变成全民协助的家伙也是个好人。
所以很多人都说,等打完小鬼子,要带着老麦去他们的家乡,让老麦吃特色的美食,让老麦看看他们守护的这片国土。
可现在……
老麦没了。
像很多人一样……没了。
……
那是川军团在南天门21天来,打的最激烈、打的最惨烈的一次战斗,惨烈到他们不放弃任何一个战壕,惨烈到鬼子冲过来了,他们会拉响手榴弹以更凶悍的姿势扑过去。
没有人喊着为老麦报仇这样的口号,可他们却是在这样做着,拿生命做着。
所有能动的伤员拿着武器占据了射击孔的位置,加入到了这场复仇的守卫战中,日军发了疯的再攻,攻击的强度是这21天以来的历次之最,可这里的守军,其防守的坚决,也超乎了想象——鬼子最不该做的事就是推着老麦出来,他们的举动点燃了这些死士所有的怒火。
被抛弃、
被放弃、
被利用、
绝望、
愤怒、
不甘、
以及现在的痛失老麦,种种怒火填充着他们的心扉,让他们敢于拿命去玩,敢于拿命去拼,敢于拿命去换!
再次打空了一个弹匣的夏天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看着鬼子发疯的攻势,却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他低语:“不对!不对!”
“这样的进攻是没用的,他们不可能拿下地堡,他们在拼什么?”
“无路可走吗?”
夏天从激战的龙文章身上抢来了望远镜,遥望对岸。
那里依然没有动静,只有几门炮在固执的咆哮着,砸着一颗颗炮弹为南天门送来卑微的支援,望远镜里能看到面无表情或者羞愧的张张人脸,可怎么也看不到汇集的兵锋。
对岸没有逼迫南天门的鬼子,那这里的鬼子为什么这样发疯?
一定是哪里不对!
夏天疯狂的转动脑子,他确信鬼子的杀招不是疯狂进攻的部队,可杀招在哪?
“小鬼子!和老子一起下地狱吧!”何书光背上了一直未动的喷火器,怒号着正往地堡外钻。
喷火器只有半桶汽油,被龙文章勒令不准使用,是留给试图挖主坑道的鬼子的。
一道霹雳从夏天脑海中闪过。
地道!
他终于意识到鬼子的目的了!
鬼子一定是挖通了炸塌的主坑道,外面的进攻是在为主坑道的奇兵作掩护!
没了半截小腿的夏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扑向了何书光,在和双光即将爬出去的刹那抓住了何书光的腿,硬生生的把何书光又扯了进来。
“放开我!”何书光红着眼睛大叫。
“笨蛋!跟我来!”夏天怒吼,压过了何书光的咆哮,又疯狂喊人:“张立宪!蛇屁股!跟我来!”
蛇屁股、张立宪听到夏天的怒号后,不解其意,但还是顺从的脱离了战斗,围到了夏天跟前。
“快!主坑道!跟我去主坑道!快啊!”夏天遑急的大喊,三人色变,抬起夏天就往后跑。
主坑道前,炸塌的土堆依然牢牢的封堵着出口,见此后夏天松了口气,忙将耳朵贴了上去——隐约的声音从土层后面传来。
其余三人学着夏天贴耳土堆也听到了土堆后面的声音,纷纷色变,蛇屁股就想喊人,却被夏天一把捂住了嘴巴。
“嘘!”
夏天却示意不要出声,然三人过来轻声说:“老何,躲到拐角后面,没我的命令不要出来,你们两个跟我来,我们守在着,等鬼子冒头后压住他们!等他们发起万岁冲锋的时候招呼老何,把他们一锅煮了!”
四人按照夏天的安排藏了起来,几乎是在他们藏起的瞬间,一声爆炸响起,堵住了主坑道入口的土堆被炸开,一群蓬头垢面的鬼子哇呀呀鬼叫着冲了出来。
这才是鬼子的杀招!
试想下,如果没有防备,依托地堡和外面战壕坚守的炮灰们突然被人从内部杀出,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但偏偏,夏天带人赶到了这里!
在关键时间卡住了他们!
“打!”
随着夏天的咆哮,三支冲锋枪咆哮了起来,区区十几米的距离,冲锋枪的火力强度和密度都是近乎无解的存在,血肉之躯在无数子弹的倾斜中,下场只有绝望的饮恨!
踩着爆炸出击的第一波攻击队直接全灭。
鬼子大惊,躲在拐角和这边对射起来,攻击队超乎预料的全灭让他们失措,但指挥的鬼子军官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如果被卡在这对方趁机炸塌主坑道,这次的袭击就彻底的失败了——多日的准备、外面付出的重大伤亡就白费了。
“他们人少!组织第二波攻击队!我将亲自在第二波攻击队开道!上野君,你带第三波攻击队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将用帝国勇士的生命为你们争取进攻时间,明白吗!”
“是!”
鬼子的打算很明显,利用一波攻击队不顾一切的消耗掉对方的弹药,最后一波攻击队趁着对方换弹匣的空档一涌而出,只要冲出了主坑道,他们就是胜利!
压上了一切的鬼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准备,两个攻击队准备完成,带队的军官开始鬼叫,随即带着“敢死队”冲了出来!
“打!”
夏天、张立宪和蛇屁股对着主坑道疯狂的扫射起来,一个个鬼子倒地,但鬼子的步伐却不因重大的伤亡停顿,而是不顾一切的冲——挥舞着军刀的指挥官吃了七八颗子弹倒地也没有阻止他们的决死冲锋,反而激发了鬼子的凶性。
咔咔
空击声几乎同时传来,压制的火力顿时停息,鬼子们鬼叫,稀疏的决死队后面,最后一波鬼子不顾一切的开始冲锋。
“何书光!”
夏天大吼,早就按捺不住的何书光顿时扑了出来,还没接近主坑道时火舌飙射而出,他的扑势骤止,可何书光随即却艰难的挪动步子,一步步的走到了坑道入口。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主坑道,燃烧的火人发了疯似的前冲,试图用最后的生命拦下狰狞的火舌,可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最后的挣扎成为了徒劳,一个个飞速的倒地,一个个飞速的被点燃。
“死吧!”何书光咆哮,竟然缓缓前压,让整个人置身于让人发狂的炙热中,可他感觉不到火热,只有满腔的怒火在不断的疯狂发泄。
火舌戛然而止。
“炸掉这里!快,炸掉这里!蛇屁股去准备炸药!张立宪,跟我上,去前面堵住鬼子!何书光,喷火器丢下,换冲锋枪,去前面阻击鬼子!”
夏天火急火燎的喊叫。
他被张立宪扶着,两个人三条腿以极快的速度在炙热的主坑道内穿行,抵达了拐角后再次前扑。
鬼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夏天和张立宪入坑道穿行了四十多米就撞上了又一波的鬼子,但鬼子根本没想到会迎头撞上国军,被夏天抢了先手,一梭子打倒了四五个,鬼子下意识的缩回了拐角,和夏天张立宪对射起来。
鬼子疯了,不顾一切的就丢了一波手雷。
炸塌后重新清出的坑道里丢手雷?
“哈哈哈,小鬼子黔驴技穷啦!”夏天得意的大叫,随后的爆炸中开始了塌方,夏天跟前的墙壁塌了一半,腰部以下直接埋在了土里。
“老子命不该绝!小鬼子来啊!”
夏天得意的大笑,却不曾想因为跟前的墙壁垮塌,他的半个手臂露在了外面,被鬼子一枪打穿了右臂。
“叫你瞎喊!”张立宪费劲的将夏天拖了回去,自己又扑过去打倒了几个冲过来的鬼子,可该死的冲锋枪枪因为钻了土,才叫了几下就罢工了,眼看着鬼子逼近,张立宪索性直接把冲锋枪砸了出去,拔出刺刀就像拼杀,关键时候换了冲锋枪的何书光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将鬼子又压了回去。
“蛇屁股,草拟大爷的快点埋炸药!”
中弹的夏天疼的要命,可他越疼就越能开喷,蛇屁股嘟囔着嚷了几声,随即大喊:“要炸啦!快跑啊!”
何书光过来拖着夏天就往回跑,也不知道是这坑道越发脆弱了还是蛇屁股的炸药埋多了,爆炸过后,坑道内下起了疯狂的土雨,紧接着大块大块的土就往下踏。
“要塌啦!要塌啦!快跑……唔唔……”蛇屁股的大叫因为一大块土没入了口中而终止,一群人亡命的奔逃,被人拖着的夏天却发疯似的大笑起来。
可能是老麦保佑,他们刚刚钻了出来,整个坑道就彻底的塌了下来,像泥猴子的众人看着被塌方掩埋的洞口,也纷纷狂笑起来。
他们距离出口才几十米,可里面的鬼子呢?几百米!
“赚啦!赚大啦!起码埋了几十个鬼子!”
一群人疯狂的大笑,想拿黑刀子捅我们?
做梦!
坑道的奇兵全灭,鬼子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攻势,只留下了伤痕累累的战场和满战场的尸体。
连同伤员在内的27个人,享受着又一次胜利后的寂静,龙文章突然发疯似的喊:“老麦,看见了吗?这是鬼子最后的疯狂!”
……
第二十二日,鬼子舔舐伤口,无战。
第二十四日,和之前几天一样,无战。
但吊着一条胳膊的夏天不乐意了,他拖着半条残腿,拄着一直三八大盖:“鬼子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吗?做梦!看老子出去收拾他们!”
“你别发疯了!”阿译扑过来抱住夏天:“你是伤员,爷爷啊,你别胡闹了啊!”
夏天怒目圆睁:“老子还能喘气,就不是伤员!别以为我是残废!我夏赚啦这辈子不可能做个废物!”
“让他去打!”龙文章拖回了阿译:“让他去打啊!他还能打!他能站着他就能打!”
“瘪犊子玩意,我拖你出去!”迷龙想要拖夏天出去,却被夏天一把推开:“滚开!”
迷龙呆呆的看着,地堡内的兄弟们呆呆的看着,看着夏天用一条腿加半条腿再加一条胳膊,狼狈的爬出地堡。
枪声陆陆续续响了一下午,鬼子愤怒的回击了几阵子的迫击炮,但枪声始终倔强的不停。
第二十七日。
鬼子又发起了一次进攻,夏天所处的地方,一度被鬼子攻陷,但一群嗷嗷叫着的疯子冲了上来,和夏天蹲在一起,不死不休。
第二十九日。
水和食物进入到了管制阶段——空投抢来后,所有人都不在珍惜水和食物,每天都是吃的管饱、水管够。
因为他们想,这么多东西足够他们用十天了,十天后,要么死,要么援兵来。
可援兵没来,他们却还骄傲的活着。
于是,水和食物不得不限量起来。
龙文章说:“五天,差不多吧?”
这些东西限量的话够五天的,五天,对面该有动静了吧?
第三十一日。
龙文章睡在夏天跟前:“爷爷,够了啊!”
夏天不理会龙文章的祈求,继续往外爬。
“爷爷,够了啊,够了啊!不要再出去了!”
“不够!”夏天平静的说:“得让对面知道,南天门还在打呢!得让对面知道,南天门的炮灰一个月了还没死绝呢!”
“没用的……没用的……”龙文章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没用的,他们不会在乎的。”
“总有人在乎的,对吧?”夏天露出一个傻笑,何书光和张立宪费力的站了起来,张立宪喊:“对,总有人在乎,走!夏大爷,咱们一起打!南天门的枪声就不该停!”
“不死不休。”夏天狠狠点头。
三个人爬出了地堡,枪声再一天在南天门响起。
“没用的,没用的……”龙文章还软绵绵的呢喃,“我们没人管的……没用的……”
第三十三日。
十几个鬼子光着上身,有人举着军刀,有人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
隔着一百多米,一个之前夏天很轻易就能打到现在却怎么也打不到的距离。
“南天门的勇士!你们是真正的军人!来吧,让我们用勇士之间的方式,一决胜负!”鬼子说着标准的汉语,迈着坚定的步子缓缓前压。
“你们……懂什么叫军人吗?”夏天蠕动着干涩的嘴唇,轻语。
“打死这个帮龟儿子!”要麻、不辣康丫他们钻了出来,将最后的五十米变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十几个赴死的鬼子如愿的倒在了这片让他们流干了血、让炮灰们流干了血的阵地上。
第三十五日。
“我饿啦,有吃的没?”康丫伸手无力的说着。
孟烦了学着康丫:“我渴啦!有喝的没?”
不辣说:“我死了,有棺材没?”
“有,”夏天却回答了不辣的问题:“玉制的棺材,皇帝的待遇!满意不?”
“好……好啊……好啊……”不辣笑吟吟的,想唱一首,但干涩的嘴巴唱不出声,于是他忽悠阿译:“阿译长官,唱一首夜上海哈……”
阿译说:“我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说的是胡虏肉、匈奴血,没说倭寇的血肉,倭寇的血肉的每一个细胞都是腐烂的恶臭,夏大爷我……看不上!”夏天哈哈大笑,随即拄着枪再一次站起:
“兄弟们!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何书光和张立宪搀扶着站起,艰难的向外移动。
孟烦了低语:“不死……不休!”
龙文章低语:“不死不休!”
一群人用走、挪、蠕动、爬的方式,到了外面,再一次用枪声来向两岸的国军和鬼子证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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