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井虽然今年只有十九岁,可对于这世间诸多女子,却是见得实在不少。
阴险的,狠毒的,两面三刀的,辣手无情的几乎充斥了他七岁以前的所有女性。所以比之这前,一个不讲理对于李井来说,实在已经算不上毛病。更何况,阿美在他面前,也从来不曾不讲理过。
可今天,她开始不讲理了!
她不要听他任何解释,只扔下一纸休书扭身就回了屋。而那个武绩,也与之前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仆人再不相同,她进去了,他便也跟着进了屋。
紧紧地门户里,原本还能听见些许婴儿不耐的啼哭声,算是这寂静的院子里为数不多的欢喜。可自打阿美进去后,那样的声音却是再不见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原本这里便没有人。
脚步挪动,院子里的门打开,又关上。
武绩从门缝里看出时,终于抒出了一口气。
“姑娘,他走了!”
时镁狠狠甩出一个白眼:“早该走了。”
这话里带着赌气!
武绩不想深思,他在意的是外头如今已经越来越乱的街市:“外头越来越乱了。姑娘,咱们得仔细思量一下,要真是鞑子来了,可怎么办才好?这城若是守得住也便罢了,不过是饿上几顿便罢了。可若是守不住,麻烦可就大了。”
一旁的石玉也是连连点头,她虽未亲眼见过鞑子,可也听过不少。
“据说那些鞑子都是吃生肉,喝人血的。我听村里的老人讲,一百多年前,西胡倾汉的时候,那些鞑子是见人就杀,根本不和你讲道理的。阿美,咱们如今可怎么办?”
怎么办?
时镁也想知道怎么办?
她老人家来千年前一趟,原本以为只是调戏男人生孩子的,结果玩了半天励志,业却没成。虽说生了孩子,男人却不靠谱。如今好不容易打算和那破男人分道扬镳了,却又碰不上打仗?
让围城了怎么办?
当然是跑喽。打仗什么的时镁可不在行,她也根本没心思掺和这些破事。所以,不管情形如何,时镁的第一首选自然是跑。
至于跑,她就得看看形势了。
所以在给小晨喂过奶,把他哄睡后,时镁就把这小东西塞给了石玉:“你好好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石玉感觉不好:“这外头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人,乱跑什么?”
这话时镁可就听得想笑了,从桌上的包袱里抽出了两把匕首,手上腕花一转,两只匕首便神出鬼没一样地从石玉眼前消失了。接下来的只剩时镁的冷笑:“这世上的女人要是都象我这样,男人就该去死了。”
这话,时镁说得很狂!
石玉让她气得失笑,可到底担心得不行,便看向武绩:“要不,你陪她去吧?”
武绩自然也是要去的!
可时镁却直接摆手拒了:“就你那点功夫,别给我添乱了。放心,这世上没几个人伤得了我。”
说完,时镁又将身上的衣衫都捆扎了一遍,收拾得精干利落后,便扯了一只黑布蒙住脸,便从院子里跳出去了。
此时外面的天早已经大黑,虽在城头烽火的照映下,也算有亮。可时镁却是专拣那背光处走的,两三下纵跃便从这间小客栈里跳走了。
院中守卫发现的时候,人影都没了。
赶紧回报,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主子的直接摆手:“不必管她。”
只是,李井虽能这样说。原本站在屋中的白霭却不能这样做。他还是悄悄地退了下去,快速追了出去。
其实以这样的速度,白霭已是绝无可能追上娘子了。可架不住今天情况特殊,娘子想去哪里,白霭猜也猜得到。
于是,白霭在后头一路急追,终是在城墙下追上了。
“娘子!”
熟悉的声音,讨厌的脸蛋!
时镁火大:“我不是你家娘子。你把他休了!”
白霭嘴角抽抽,这话他刚才和一堆人在外头的时候都听到了。不过,白霭可不想和娘子讨论这个。他想说的是:“这城墙如今已是不能上了。上面全是县城的兵勇。娘子你要是这个时候上去,非让人当成是鞑子的奸细不可。”
“那你就让我呆在院子里等死?”
这话……让白霭眉头皱锁,顿了两顿,又瞧瞧左右后,方才凑了过来:“娘子不必急,这事公子说了和咱们关系不大呢。这些人在外头闹两天把兵力引来就会散了。到时候城门一开,咱们立马就回平安县去。”
这话听得水就深了!
“什么叫外头闹两天?怎么?他连这事也搀和了?”时镁可不是小白,她是不爱在这方面操心,可别人也休想骗她。刚才白霭这话,时镁可是一听就明白了。这事闹成这样,说不准这个李井还真在里面搀了一脚。
只是这样的答案,白霭是无论如何不便说的。
时镁也懒得和他纠缠,既然不会有事,她也犯不着去涉险。只是任二人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在这边悄悄说话,准备回客栈的时候,那城墙之外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震天的巨响!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都颤了起来。刚才靠着城墙的二人,都觉得刚才那动静似乎连城墙都摇了两下。
“这什么动静?”
时镁问白霭。
白霭却从哪里知道?他只知,这事好象不大对了!
“娘子,不要在这里呆着了,咱们快回吧!”不管外头出了什么事,他的头一要务就是保证娘子的安全。
可就在他话声未落的时候,第二声爆炸却是又轰的一声响了!
而这次,随着那巨大的爆炸声,一同飞起的竟然还有离二人不远处的漫天城砖!
足厚有两米的城墙,居然炸开了!
青砖飞贱而出的结果,不只是让原本在城墙上的兵勇惨叫着摔了下来,更是将这通州县城最坚固的防御打破了!
白霭这回再也顾不上什么上下之别了,拉起娘子就往回跑。而他们在前面跑,很快便有一队又一队裹着兽皮,披头散发的鞑子通过那炸碎的城墙冲进来了。
街面上很快便响起了此起不歇的惨叫声。
而客栈之内,听白霭说完情况的李井也立时下令:“所有人集合,立时进入地道。”
地道?
“这里还有地道?”
一旁听声的时镁都懵了。这小小一个县城的客栈,怎么会藏着地道?
她不解!
李井也没空和她解释了,一路拽着她就往后院冲。地点,就在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小院里,而地道的入口则是屋中一口大衣柜的地板之下。
十几个着刀带剑的护卫先下去了,然后就是李井,本来接下来的该是时镁的。可时镁却是把石玉先扔了下去,然后自己抱着小阿晨才跟了下去。武绩在二人身后,再然后才是剩余在外头的二十多人。
这地道也不知道是哪年月修的?
又窄又低,人进去后根本直不起弯,都得弯着走。可距离似乎却颇长!
他们一行人,直在地道里走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算是到了头。而等出去时,时镁才发现:他们出来的地方竟是个小坟包!
而这小坟包因处在一片小树林里,并不如何显眼。而在这小林不远处,大概六七百米的地方,却是那鞑子的大营了。
营中的人大部分已经冲进城了,此时营中的人员并不多。
所以,出来后,时镁的第一想法就是:“进去搞些马出来,要不然就凭两条腿,哪年才跑得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响应。
可李井却是摇头:“打草惊蛇,得不偿失。还是按照原计划,从东线去华子村,在那里接上战马,沿清沙河进氓山。”
这队人,李井是老大。他说的话,自然那便是命令,是圣旨!
时镁虽有不服,可她也深知这时候和李井闹脾气,纯粹找抽。她一个是不怕的,带上阿晨也没什么。可石玉却是不行!没办法之下,只好一言不吭的跟在众人身后。
于是这一队人,便在静缓的夜幕时,急急匆匆地往目的地赶去。
只是说来也怪。通州城那里,连城墙都炸了。可他们一路行来的这些小村庄,却是看不到一个鞑子。虽然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院门,但也没见到流民作乱还是怎样?
这让时镁不得不感到怀疑,找了个机会,便寻机问了武绩:“出来的时候,你可看清那些鞑子的长相了?”
武绩听懂她的话了:“姑娘,你是怀疑那些人不是鞑子?”
时镁点头:“要真是鞑子,会放过这些百姓吗?”
通州说穿了,不过是个小县城,能有多少钱?这附近多少村落,哪里抢不来东西?时镁觉得她要是鞑子皇帝,既然纵了兵,那肯定就不会管抢掠。抢得越多,士兵们才会越有干劲。这是古来的规矩!
武绩也觉得这事似乎哪里不对,可:“姑娘,我从进了客栈就再没出去过。外头的鞑子如何,姑娘,我是一眼没看见。”
说起这个,时镁其实也没比武绩好到哪里去?
她倒是看过两眼鞑子了,可当时她看在眼里的却不过是个身上裹着兽皮,披头散发的野人。那些人到底是不是鞑子,她心里根本没底啊?
而就在二人小声商量,纠结答案的时候,却冷不妨快马走在二人前面的李井却是突然说话了:“别再猜了!那些人不是鞑子。他们,是恒王的手下!”手机用户看十全食美,农门悍妻撩汉忙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364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