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楚娇儿显得有些踌躇,而张大竹始终都皱着眉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前的人是当今皇帝的同母胞弟,自从二十年前的皇宫惊变,这位睿王便一直囚禁在皇宫之内。
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一待便是二十多年。
在宫外,没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睿王这么一个人,甚至连臣子们都很少知道的,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囚禁在这里二十多年,外面无人知,里面出不去,这二十年又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睿……睿王是吧。”楚娇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沐睿看向她:“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承泽如今已经娶了妻子。”
二十年前,他也是风华之年,父皇为他指了一门亲事,只是,他才刚成亲不久便出了事,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他也曾暗中派人去追查过,然而给他的消息却是……他的整个府门一条人命都不剩,而当初的八皇妃也不见踪迹。
从那以后,他与皇宫之外再无任何联系。
“那您是怎么让人把我们带进来的?您这么做不会被皇帝发现吗?”
一个被囚禁的人,是怎么做到把这么两个人给带进来的?
只见沐睿笑道:“二十年,足够本王做一些准备了,几年前本王无意从皇帝那得知承泽没死,从那以后便开始收拢曾经的势力,不过本王收拢的大都是江湖人士,所以各个武艺高强,这些人在本王的指引下,可随意进出皇宫。”
“那您为何不自己逃出去?”楚娇儿又问道。
“本王出去了,又如何在今日帮你们。”沐睿说着看向张大竹:“而且看他这样子,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
“接受什么?”楚娇儿问道。
还要接受什么?二伯都告诉大竹所有的事情了,这么久过去了,接不接受也都已经定在那里改不了了。
然而睿王却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罢了,今晚九弟大概会进宫,到那时我们在商议之后的事情。”
听着睿王的话,楚娇儿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一旁的张大竹一直盯着眼前的桃树,现在还没入春,这桃树还都是枯枝,没有要发芽的痕迹。
她走过去轻轻的牵起他的手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张大竹闻言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涩。
“睿王与你说了什么?”她没忍住问道。
张大竹转过头去道:“他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被皇帝斩杀于东宫之内,而且……我的母亲在我父亲死后也自刎而去。”
楚娇儿心脏一紧,前太子就这么被人斩杀,而太子妃也随之而去,那个时候的他也不过六七岁,即使那个时候他不在场,可是听到自己的父母就这么被人杀死,这内心自然是不好受。
“接下来,要怎么做?”她轻轻的问道。
这时,张大竹转过身来看向她:“娇儿,如果我真的要去当那个皇帝……你会如何?”
楚娇儿抿了下唇道:“那便去做,我会无条件支持你!那本来就该是属于你的。”
张大竹将她抱在怀里:“可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楚娇儿回抱着他。
张大竹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声道:“我害怕当我做上那个位置以后真的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害怕那个时候,你会离我而去……”
楚娇儿推开他双眸迥然的说道:“张大竹,如果你不负我,那我永远都不离开你!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你都要记住,你的身后有我,有二伯,有阿才,有张家村的大家,不能忘记当初的初心。”
看着眼前的女人,张大竹的心境有了一丝改变。
之前他对于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想法,仅仅只是想为张家村,为了他们以后能够安稳的生活才不得不随着二伯去起事,可是如今,再知道自己的父母死去,以及那些人为了他而默默付出的那些,他不能不去思考,是否真的要去争夺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太高了,高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坐的住,坐得稳。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又不得不逼着他。
“大竹。”楚娇儿伸出手捧住他的脸颊:“放手去做吧。”
张大竹看着她,眉眼一弯笑道:“好!”
小小的院子里,因为多了两人而显得多了几分人气。
沐睿若有所思的看向院子外面的天空。
如果当初太子大哥还活着的话,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种风采了?
夜幕降临。
张大竹神色漠然的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然而周围的围墙遮住了大半的景色,倒是能看到院子外的梨树,只不过也是没有发芽,只是一颗枯树。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承泽,进来等吧,外面冷。”睿王唤着大竹,然而门外的人却一丝不动的站着。
见此,他不由又唤了一声:“承泽?进来吧。”
这时,张大竹这才反应过来是再叫他。
说起来,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本命,之前二伯也没说过他的本名是什么,甚至他也不知道二伯的本名是什么。
“您还是喊我大竹吧,这个名字……我一时间还反映不过来。”张大竹淡淡的说着,然后走进屋坐到楚娇儿身侧。
屋内的摆设有些简单,但是书本与画较多,这里应该是睿王的书房。
楚娇儿乖巧的坐在那里,毕竟她没多少用处,这种大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商量的好,而她,就坐在一边旁观就好。
但是张大竹却未必这样想。
毕竟自己媳妇儿是何能耐他还是清楚的。
“贵客来了。”睿王眯起眼睛看向外面的院子。
只见清晨两人遇到的黑衣人,领着张二伯出现在了院落之中。
当张二伯看到屋内的三人后神色一怔,随后那视线落在了睿王身上。
“九弟,好久不见。”睿王面带微笑的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张二伯。
然而张二伯在看到睿王后顿时一拳打了过来:“你个混蛋!”
而睿王直接硬生生的接了张二伯那么一拳。
这一幕直接把后面的夫妻俩给吓傻了。
说好的是一方的呢?
怎么还直接开打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九弟对哥哥的感情还是有增不减啊。”睿王转头看向他。
张二伯抓着他的衣领:“你明明没死!为什么不招人给我报信!你知道……你知道……”
“好了!多大了还哭鼻子。”睿王从外貌上看其实比张二伯看着更年轻,可是谁能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差了五岁。
因为睿王挡住了张二伯,所以屋里的两人并没有看到张二伯红了眼眶。
在张二伯心里,只有两个兄长,一个是自己的同母兄长,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位……曾经的八皇子——沐睿。
“行了,客套的话等结束以后再说,时候不早了,先进屋谈正事吧。”睿王说着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顿时消失在漆黑的院落里。
而守在一旁的女孩也悄然无声的消失在院子里。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好像只有他们四人一样。
张二伯用手指抹去眼底的眼泪,沉声道:“这么些年,为何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皇帝虽说将我囚禁,但是并未亏待我,到底是与我同胞兄弟,他还是不忍对我下杀手。”睿王领着张二伯坐在主座上继续道:“而且,当我知道你和承泽没死之后,我便开始暗中筹划,如今皇宫有半数禁卫军是我的人,你们一旦攻进皇宫,这整个皇宫便立刻成为你们的囊中之物!”
“你……那你这么做,皇帝不会发觉?”张二伯问道。
“他不知道,前十年我基本都在醉生梦死,什么事情都不理会,待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除了喝酒,看书画画,也做不得其它的,所以他对我便放下了戒心,直到五年前,我从皇帝那里偷偷得知你们活着之后,才暗中筹划,他也并未察觉,而且,这二十年里,我早就将这皇宫里的布局熟记于心,何处明岗何处暗哨,以及宫里大大小小的无法管辖之地都是我行事之地。”
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年,他用了十五年让皇帝放下了对他的戒心,之后用了五年暗中掌控了整个皇宫!
“当年太子大哥便是因为缺乏对皇宫之中的掌控,以至于让皇帝得手,所以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重蹈当年覆辙!”
睿王的语气沉稳又带着一丝斩钉截铁的坚定。
张二伯见状叹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件事相求。”睿王看向他:“如果……你们成功了……留他一条性命……可好?”
闻言,张二伯神情一愣,随后砖头看向张大竹。
而张大竹则看着睿王,随后沉声道:“他杀我父母,屠我故村,做法残虐!不杀他天理难容!”
睿王闻言叹道:“算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义,他的罪孽便让他自己偿还吧……”
说着,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将手放在书架的一本书上,用力往里一推,只见那书架竟旋转起来,而随之一道暗室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是我平日出宫用的通道,直达皇宫东门的护城河,三日后是皇帝寿诞,倒是八方来贺,那是皇宫守备极其森严,但是那时是一个极佳的机会。”睿王沉声道。
张二伯接道:“你想趁着那时,将大竹的身世公之于众!”
“是,而且到那时,半数禁卫军会立刻掌控大殿,到那时,他如何处置便是你们的事情了。”
楚娇儿微微皱眉:“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睿王闻言看向她:“为何这么说?”
“我就是觉得,如果只是将大竹的身份表明……那皇帝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认,而且,现在京都外还有个祁林……如果这么说的话,他是前皇帝的私生子,他也有能力与之一争。”楚娇儿说道。
张大竹点头道:“二伯,睿王,三日后是个机会,也同样是祁林的机会,我们的对手除了皇帝,还有祁林,他也同样是不能轻视的一个家伙。”
睿王却皱起眉:“什么私生子?父皇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张二伯点头道:“是,我也是几年前才刚查出来的,名叫祁林,是父皇三十多年前微服出巡的时候留下的风流债,现在那祁林算是皇帝的手下人,但是皇帝并不信任他。”
“如此……那倒有些难办了。”睿王神色肃然起来。手机用户看瓜田妻下:俊俏哑夫有点憨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380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