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芷蓝的眼睛通透明亮,她姣好的五官印在杯壁,跟随着水在摇动,不成形。
“原芷蓝。”原南风再度开口,瞳仁漆黑如墨,紧紧的禁锢着她,“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你答不答应跟我走?”
原芷蓝继续捏着水杯,没动。那种感觉就像是两艘行驶在海上的船,一直在若即若离,突然有一天他带着他的浪潮,以一种温润又霸道的姿态来套住她的小船,看似平静,其实汹涌已至。
她保持着镇静,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她来了。”
原南风没有回头,没有看那女孩儿一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目,深谙的能滴出水来。
女孩儿看了眼原芷蓝,又看看原南风,露齿一笑,“早听说过一些,原来………”
她顿住没有再说,打量了几眼原芷蓝,只觉原芷蓝有一种宠辱不惊的从容,和以前看到过的照片不太一样。
“我们并不是真的相亲,只是为了应付长辈,原小姐,别在意。”只不过这个对象是原南风的话,她可以接受先婚后爱。
原芷蓝回笑,“我并不关心这个。”
“是吗?”女孩儿凝视着她,“那原总岂不是很可怜,他多希望你暴跳如雷。”
原南风抬头,一眼扫过去。女孩儿顶了下牙床,脸上依然挂着恬淡的笑。
原芷蓝沉默,喝水,许是动作不顺,所以水从嘴角留下来,在衣服上落下几点。
“能不能先离开?晚一些我会和你的父亲解释。”
“你先搞定你自己吧,告辞。”女孩儿走了。
这时云彩也要回来,她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原南风起身拉着原芷蓝的手,强硬的拽出了酒店。
原芷蓝始终是没有挣脱开,被塞进了副驾。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没有剧烈挣扎,也没有大声呼叫。
她知道这样没用。
原南风上去给她系好安全带,没有立即离开,看着她,眼中是吃火锅的,是带着压制的。
原芷蓝扭头,不愿与他视线接触。
却被他一把拽过来,她听到了他……七年都没有听到过的命令,“我给你时间考虑,在考虑期间,你只能跟着我!我不会放你回寺庙!”
过去,开车。
车子走了两分钟,原芷蓝才小心翼翼的把堵在心口里的那口气给呼出来………
………
言驰坐在客厅的毯子上,电视里正在放某档育儿节目,客厅布置的温馨简单。
言小妍坐在他的脚边玩拼图,一岁半,很瘦,才长了六颗牙。
她的旁边还围了六个男人,罗甫务一群人,都在哄孩子。
基本上言驰都插不上话,他静静的看着女儿被罗甫务他们搬来搬去,玩这个,玩那个。她啊啊啊的想要说话又不会说,她又爬回来叫爸爸。
“怎么了?”他铁汉柔情,眼中都是女儿可爱的模样。
女儿指着他的胸口,“sui。”水水,也就是说饿了,要吃奶粉。
但是她以前从来不搞这一招,就是要吃,指着胸干什么。
他看了眼罗甫务。
罗甫务眼珠子一转,“………那个我不知道谁教的,反正不是我。”
其他人开始笑,不说话就对了。
“赶紧滚,都几点了。”言驰抱着女儿起身,去厨房冲奶粉。
言小妍兴奋的拍打着他的胸脯,“爸…爸…奶……”
“嗯,喝奶奶。”
“爸爸……”她开始摸他的胸口。
“………”言驰咬牙,在心里把他们几个给问候了一个遍,把女儿的手拿下来,“爸爸没有奶奶,妈妈才有呢,叫妈妈。”
他总在教女儿妈妈,女儿也乖。
“麻麻。”已经喊的很顺溜,只是没人听。
“乖。”
冲好奶粉出去时,那一群人不在,但是原南风站在门口,他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双鞋,“穿上。”
错身一让,原芷蓝的脸印了来,言驰挑眉,原南风这是在干什么?
原南风把原芷蓝拉进来,看到了他,“我带她去换身衣服,你在楼下等我。对了,你应该有没有穿过的衣服吧?”
“………”这是你家?太坦然!
原芷蓝的视线从孩子的脸上掠过,但没有看几眼,就被拉走。
“孩子很脆弱,不能太多的接受外界,所以你洗澡换衣服,收拾干净,一会儿下去。”这是他推着她进浴室时说的话。
她在洗澡,原南风去了言驰的卧室,找了一套还没有还得及拆掉牌子的运动断袖和短裤,拿去客房。
敲门。
“衣服在门口,洗好自己拿。”
他再去拿一套,自己穿。男人洗澡肯定是比女性快,洗好后,等了一会儿,她才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脸颊被热气熏染的酡红迷人,摁着她坐在椅子上吹头发,很长,已经及腰。
原芷蓝被动的坐着,暖风吹在头皮,到达了心脏处,好像有麻痹的作用,恍惚的………快要睡了过去。
………
下楼。
这些衣服都是消过毒,所以可以放心的接近言小妍。
楼下言驰还抱着女儿,看到他们两一人穿了一套他的衣服,他腮帮子都硬了起来,“你不知道回你家?”
“不行。”
若是回了原家,原芷蓝执意要走,他怎么办,一掌把她劈晕?但是郁清秋的女儿,她的存在就够挽留!
“你他妈不会带衣服?”言驰斜眸,“没女人穿我的衣服……”
“现在不是有了?我将就将就,明天会让人送新的过来。”
“………”将就?
言驰深呼吸,把孩子塞给他,“给我好好哄,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公司,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女儿给我整哭,我……我这房子都送给你。”
他没有听过女儿哭,从来没有,一岁半了,他没听过她哭一次!这不正常!
谁都看的出来言驰和原南风的用意,言驰很快离开,只用了五分钟。
走前,启动了安全设施装备,没有他的指纹,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
“啊。”
原南风喂奶姿势不太对,言小妍反抗。于是就把孩子送给了原芷蓝,他起身。
去洗手间。
客厅里,原芷蓝抱着言小妍,两人大眼对小眼。一个没有喂,一个也不急着吃。
原芷蓝心头骚动不止,这是郁清秋的女儿。她的女儿,终于……终于活了下来。
“乖乖。”她轻声道,俯身,头发掉了下来,被言小妍一把捏住。
“哈哈……”笑出了声,清脆悦耳。原芷蓝盯着她,想起了郁清秋。
心中暖暖的疼。
“你妈妈一定很爱你,也很想你。”她喃喃。
孩子听不懂,但是听到了关键字:妈妈。
“麻麻……麻麻……”揪着她的头发,一连喊了五声。
原芷蓝勾唇一笑,笑出了声,她没有阻止孩子这样叫,就觉得那声音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美妙。
原南风听到了动静出来后就看到了这画面……男人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很大很空,单薄的身躯,露出来的地方白皙的反着红嫩的少女光。
披头散发,柔美放松。
“麻麻…”孩子还在叫。
“多叫几声,以后妈妈回来,她听到一定很开心。”原芷蓝相信郁清秋还活着,去了哪个地方治病去了,一定会回来的。
“你不高兴?”
一抬头,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罩了过来,他坐在她们对面,两腿一收,把她们的腿夹在中间。
原芷蓝的笑容敛去,没说话。
头发很乱缠在孩子的手指,原南风去解。
“啊!”
这声音这强调,言小妍,发、火、了,说不该。
原芷蓝抿着唇在偷笑,可爱的让她把一切都给忘在了身后。
“………会受伤,松手。”
“啊!”言小妍看着他又叫了声。
“……言小妍,小时候我可打过你爸。”
“啊啊。”两声:不许动我,不许动我!
原南风盯着她看,气势对决。言小妍就是不松手,眼神也丝毫不退让。
“你走吧。”原芷蓝说话了,“一会儿她会松的。”
“我往哪儿走?”原南风淡道,声音似晨涧的水,轻润好听,“在拽下去你头会疼,她的手会受伤。”
捏着言小妍的手,掰开,把头发扯出来。言小妍……把放在她胸口的奶瓶扔了。
原南风,“………”好大的脾气,跟言驰小时候一个德性。
去阿姨房找了一个皮筋过来,把她的头发给扎起。他有扎头发的经验,也是因为她。
那时她批发,他就会让她扎。她就不,让他给她弄,就像吹头发一样,自己懒得动手,总喜欢命令他。
修长的天鹅颈再次出来,在他的眼下,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口干舌燥。
又坐下来,去握孩子的手,她不给握,抽了回去。
“………”
原芷蓝脸色温柔,眼底有母性的光辉,“睡吧。”
“你困了?”
她没有看他,“我是让孩子睡。”便没有了话。
孩子还真的听话,在她的臂弯里打了一个哈欠。
“原芷蓝。”原南风再次去拉孩子的手,这一次她又反抗,抽出,直接落在了原芷蓝的胸口。
“有没有再考虑?”
人类有两样东西无师自通,吃和性。言小妍从来没有经历过母乳,但是一摸,她本能的就张嘴,本能的就去扯衣服,本能的就把头靠了过去。
“………”原芷蓝抽口气,腾出一只手来,去抓她的手,可抱孩子没有经验,这么一腾,就让孩子从腿上掉了下去,她又去护。
这衣服领口很大,她在搂孩子的时候,腰弯曲,于是孩子的手伸了进去……她坐正后,匈前大片风光在外。
从头到尾,原南风都没有出手帮过忙。
原芷蓝,“………”她终于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雾暗的有风在卷,“让她摸一下怎么了。”
原芷蓝去拉孩子的手,这孩子脾气不小,就是不抽出。
身体拱来拱去,不满,因为吸不到。
“要不你给她吸一口吧,从小她就没有享受过,满足她,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原芷蓝用力一咬牙,手背上的筋乍现!把言小妍的手用力拿出,把孩子丢给了他。
她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空调的风吹过来,腿上一片沁凉。她又站定,低头,闭眼,手握成空拳,隐忍已达巅峰。
回头,走过去,正要开口。
看到了言小妍那一脸受伤的表情,委屈极了,嘴巴往下撇,像是哭泣的半月。
“没事儿,又没有摔疼对不对?”原南风安抚着她,用指腹摸着她的脸,“别哭,否则你爸爸就要把房子送给我了。”
言小妍没哭但是她的嘴一直在大哭的边缘徘徊,盯着原南风一动不动,睫毛微长,把脆弱和委屈彰显恰如其分,眼睛好像是在控诉什么。
原芷蓝心头一凛,她……
“你太过份!”
正这么想,原南风就起身,脸冷硬如霜,掀起孩子的衣服,让原芷蓝看她的左胸口那密密麻麻的刀疤。
“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现在一岁半,还没有接触过大自然,没有出过这个家,所有接触她的东西都要消毒。稍有不慎,就是要命。”
原芷蓝紧绷着身体,看到了那疤痕,想要去摸,又被原南风给盖上。
“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对她,重话都不敢说,她要什么给什么,她没有享受过母爱,没有喝过一滴母乳,其他孩子有的她都没有,她渴望的不是你的胸,是她妈妈!原芷蓝,你知不知道你那一扔,很有可能会给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原芷蓝脸色煞白,“抱歉,我……”
“上次罗甫务抱着她转圈,心脏跳动过快导致休克,她就得轻拿轻放。”
“好好哄着,我去消消气。”把孩子递给她,原芷蓝接着,一双手捧着,生怕有什么不测。
原南风转身,去厨房倒水。许是心情好吧,一口干了。
出来后……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原芷蓝愧疚不已,她会相信原南风,真的是言小妍胸口的疤痕很狰狞,很吓人。
那个面积和刀口,明显不是一次手术而造成,至少三四次。
“干妈陪你睡。”
抱着起来,上楼。原南风站在一边,脸色阴霾了比分。
那份自然而来的歉疚,便更重。
她的身影消失,一抹笑意染上了他涔薄的唇角,他就说……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愧疚这个东西,好用极了。
………
如果在楼上的婴儿房,言小妍故技重施,要摸着,那………原南风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她到底是带发修行的人,她会很尴尬。
他在楼下,给言驰发信息,“你女儿哪里来的臭毛病,怎么会想到要吃奶还得摸?”
“罗甫务他们教的,天天他妈的的给老子添堵,差点摸我。”
原南风没回,言驰又来,“刚刚没觉得,现在发现我女儿有了这毛病,或许不是坏事。”举一反三,一想就想得到女儿干了什么,助攻。
“滚吧。对了,你女儿冲我发脾气,这脾气也太大了,你管不管?”
言驰打来了电话,原南风听到他在电话里追问是怎么发的脾气,发脾气是什么样子,非常的兴奋!
他挂了电话,没有回。
简直有病。
………
半个小时后,差不多孩子睡着后他才上楼。屋子里点了一盏橘黄色的灯,两人都睡在地毯,言小妍贴着她睡,她也睡去。
屋子里很安静,那灯光照过来无端让人有了困意和懒散,可又舍不得睡,这幅画面太美。
她的领口开着,上衣的下摆微微卷起,露出一小截的小蛮腰,身子弯曲像一条小虾。
他过去,躺下。
闻到了来自她身上的香味,在诱惑着他。关灯,翻身,搂着。
长臂圈着她细细的腰,慢慢的把言小妍的手给拿了下去,无意间手指碰到了绵软。
他忽然如被电流给击中。
八年,他憋了八年!
呼吸开始粗重,他咬紧牙关忍耐。把言小妍放好,女人唔咽了一声,然后醒了。
“原芷蓝。”他的声音就在耳测,原芷蓝浑身一绷,回头……
是他有意吧,应该是有意,所以这么一回头,她的唇就和他的唇,紧紧相贴。
下一瞬,他的舌头就递了过来。她本门的后腿,他拦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往那边挤,“小心,别压倒她。”
孩子是利器,她果然不动。
“原南风!”她一字一句,“过去!”用了极大的忍耐!
他的手还在她的腰上,掌心滚烫,透过肌肤层层渗透,她的血液都仿佛被灼烧着,浑身无力。
“在一起吧。”他暗哑着声音,屋子里漆黑的不见一点的光,他的眼神像苍穹聚起来的亮点,漩涡里还有亮光。
“我迫不及待。”
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为了不影响孩子的睡眠。
“你要这样和我谈这件事?放开!”
“我只有这样和你谈,否则,你一定是默不作声。我能把你怎么,既不能绑又不能打,温柔不起作用,狠,你不怕。”
根本无计可施,他戳不破。
“先把手拿开。”她已经在咬牙。
原南风拿开了手,放在她的身侧,依然把她掌控,眸,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
“明天给我答复。”
“我现在就给你。”
“我现在不听。”原南风的头倒了下去,把她搂在怀里来,她反抗,但毕竟她的身后还贴着言小妍,反抗有顾及。
“别动。”他快憋不住,全身贴紧,只有那儿和她保持距离。
“原南风。”原芷蓝没有在反抗,倒在他的臂弯,她懂得了以柔克刚,“你说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我说了我现在不听。”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有一天我下了山,就算结了婚,新郎一定………”不是你。
他吻住了她。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唇舌相抵厮磨。他只是用唇碰她,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与她接触。
其实她做不了尼姑,可她到底是这个身份,所以他就要给予尊重,不可过火。
吻缠绵而柔润。
两分钟后,离开,她的唇在夜色里水色滟丽。他用眼神包裹着她,把她融化,“一定是我,我想结婚。”和你。
四个字,坚定不移。
她沉默。
那一瞬不知她在想什么。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形的交缠,似远似近,浓稠暧昧。
好一会儿。
他细碎的吻上了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到唇的时候,她捂住了他的嘴。
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两人视线接触。
“好。”
他的心头一瞬间,酸麻的不能自已。
“等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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