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夜，自然少不了要热闹。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年纪都不小，那些疯疯闹闹的东西也就不在参于，打打麻将，打打球就挺好。
郁清秋的后面坐着言驰，明嫣后面是厉弘深，再者就是郁清秋的堂妹，郁安，然后是他，身后空闹闹。
“五条。”郁清秋扔了一个五条出来，原南风双手碰牌，推。
腿猛地被踹了一脚，扭头，言驰凝着他：你敢胡！
原南风：“……”
“该你了，别磨蹭行不行。”言驰催他。
“原哥哥……”明嫣开口，忽然气息一喘，她朝着厉弘深幽怨的看了一眼，改口，“南哥，你快点。”说话间又看了看厉弘深，瞪了他一眼：这总行了吧。
厉弘深眸色柔静，没说话。
原南风叹口气，去抓牌，一饼，不需要打出去。
“杠。”郁清秋叫了声，言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他的眼晴亦变得晶亮。抓了一张五饼，郁清秋不太懂打麻将，侧头，“怎么打？”
“你亲我一下？”
郁清秋昵了他一眼，“你正常点。”
言驰淡笑，两臂从郁清秋的身体两侧穿过去，推牌，“扛上开花，清一色，卡张，16番。”
原南风：“……”曹。
明嫣和郁安也都紧紧的盯着，郁清秋磨着手，“你们快给钱。”又回头问言驰，“多少钱。”
言驰顺着原南风指过去，“他二十万，郁安和明嫣一人十万。”
郁清秋笑出了声，手气不错。原南风一脚踢了回去，言驰冲他点点下巴，“要么转帐，要么现金，速度。”
“要脸吗？”
“愿赌服输，给钱。”
原南风打到最后输了近百万，算是包了明天的酒水钱。九月份，天气尚暖，打完麻将去游泳，这回好了，郁安不在，没人陪着他单身。
池子里都成双成对，他不愿意下去，坐在岸上。
看着他们在水里闹腾，那种融洽他是融不进去的，即便是呆在这儿，也觉得很多余。
出去到大堂里晃了两圈，还有其他的很多人，都是言驰的兄弟，毕竟都不小了，把自己老婆孩子带来的也不在少数。
他独自一人跑去了后花园，一支烟就抽了良久，直到言驰过来。
“别抽烟，搞的可怜死了。”
原南风瞥了他一眼，“我能不可怜么，被你骗了一百万。”
“那是我媳妇赢的。”
“你可拉到吧，就郁清秋那技术……”
“别管什么技术能赢就算。”言驰看着他的短发，眉头拧了一下，“你做什么留短发？你让我媳妇盯着你那个发型看，你有病？”
他真怀疑郁清秋是板寸控。
原南风没心情和他斗嘴，起身准备回去。
………
言驰的婚车，车头还贴着玫瑰花和气球，用这种车去送他回，始终是有些……别扭的。
“开这车，送我合适吗？”原南风闭上了眼睛。
“确实有点不合适，搞得像我就要娶你一样。”
原南风没搭理他。
车子在慢慢的行驶，“去哪？你现在住在哪？”
“随便看吧。”没有目的地。
言驰拿了一根烟给他，原南风接过，开着车窗两个人一起抽烟，烟雾缭绕。
言驰为了陪他才会抽，一般，从不去碰。
“去寺庙？”
“去那干嘛？”
“不去看看？”
原南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呛人的味道进入肺腑里，“很久都没去了。”
言驰没再说话，他与原芷蓝纠缠的这么多年，时间线拉的很长。
原芷蓝丫头片子，也真的很能忍。
半个小时后，已经跑了十几公里，“说个地点，或者我把车给你开。”他得回酒店。
“我女儿呢，我去找她。”
“在他爷爷那儿。”
“过去。”
………
言驰把言小妍从言家抱了出来，言小妍途中一直搂着爸爸的脖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言驰训了她一句。
原南风倒是挺意外，这小公主除了郁清秋，谁教训过她。
上了车，言小妍就爬到原南风的怀里，有点委屈，靠着他不说话。
“你凶她干什么？”原南风也是于心不忍。
“她和她爷爷练拳，给她爷爷脸打青了。”
“………”牛逼。
原南风低头看着言小妍，言小妍可怜兮兮的揪着他的衣服，“爷爷老让我打他，我不打，他说我不听话。”
言驰瞪她，“那是爷爷宠你，让你打你就打？言小妍，我……”
“行了。”言小妍眼圈红了，原南风打断了言驰，“适可而止。”低头又去哄她，“别哭，以后来找爸爸打架。”
这么多年言驰只想让言小妍做个柔柔静静的小女孩儿，她倒好，不爱秋千，就爱摩托。
“原爸爸。”言小妍摸着原南风的衣服擦眼泪，粉雕玉琢的脸蛋儿很红，可怜的很，“我不是故意的。”
“爸爸知道。”原南风耐心哄着她，“开车。”又命令言驰。
言驰叹口气，这是要是被郁清秋知道，言小妍就完了。
………
原南风把言小妍带去了自己的家，言小妍第一次来，小短腿兴奋的走进走出，没有言驰在就是好，她爸爸长爸爸短。
晚，十一点。
他带着言小妍出门，叫了司机来开车，他抱着言小妍坐在后面。
“爸爸，去哪里呀？”
“去找妈咪。”
言小妍认真的，冰凉的小手摸着他的脖子，触感很是舒服，“我知道，原妈妈在山上。”
他笑了下，拿出在家里准备好的水果给她。喂一口，女儿亲他一口。
他迫不及待的，迫不及待的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哪怕不是言小妍这样的可爱会哄人，混小子也是可以的。
………
寺庙的停车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多少年他都是在这儿，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今晚，有言小妍，他自然不可能上去找她。这孩子也很配合，早就已经睡着，倒在他的胸口。
拿手机发短信，“没有睡吧？”
两分钟后，消息显示已读。于是他转去了微信，“在做什么？”
她没有回。
“原芷蓝，我和言小妍在下面。”
还是没有回音。就如同是前几年一样，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原南风闭了闭眼睛，然后又发出去一个。
………
原芷蓝坐在床头，她是被手机的震动给吵醒的。
她看着微信里那张图片，言小妍的，小脸粉嘟嘟，可爱，漂亮。
“你干女儿很想你。”
看到这几个字，她莫名的心口有些发热……你干女人很想你，她和言小妍见面不超过三次。
她没有打算回。
忽然觉得，在寺庙的日子开始变的难熬，还有差不多半年才能下山。
她何尝不知道明天是清秋的婚礼，可她，下不去。
消息还是没回。
原南风等了十分钟都没有，他知道她一定在看。这么多年的等待，你说有没有心灰意冷，有的。
“胃疼，你下来。”最后他如此说道，卖惨是他所讨厌，还是用了，很想和她聊聊天，哪怕是看不到人。
还是没有回音。
两分钟后，他拨了号出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突然挫败的长叹，并不是说要她真的做什么，稍微给一点回音，不至于让人觉得这么绝望。
………
这是他带言小妍睡的第一晚，半夜她醒来，看到没有爸爸妈妈，就开始哭。毕竟没有离开过他们，原南风爬起来哄。
做游戏，捉迷藏，看电视……一晃，三个小时过去，两个人都精疲力尽。
第二天一觉睡到十点半，他把言小妍给拖起来的。去酒店，宾客纷纭。
今天是郁清秋和明嫣一同办婚礼，那排场必然是不小的。一到了酒店，言小妍就没了身影。
他从婚礼预热到开始，到婚礼的高潮，再到结束……从上午到下午，原芷蓝都没来。
下午，休息室。
原南风喝了酒，许久没有疼的胃，开始泛通。历弘深和言驰一身新郎燕服，风光无限的走了过来。
“不舒服？”历弘深问。
“没什么。”原南风站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婚礼什么时候结束？”
“今晚大概会通宵，你有事，可以先走。”言驰意有所指。
“我没事。”原南风浅抿了一口酒，眼神里有风吹过的燎原之场，很空，“下午做什么，不打麻将么？”
历弘深看了眼言驰，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言驰坐下，拿了他的酒杯，“别喝了，去休息会儿。”
原南风失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原南风。”言驰拧眉，他们都三十好几的人……年纪越大，越能体会到家庭的重要性。
他既不能劝原南风放手，也不能怂恿他去抢人，成年人有温润那一套解决事情的方法，粗暴会适得其反。
“我送你回家也行。”
“滚下去。”
言驰的眸中淌过了如水的微笑，柔化了他整张线条冷硬的脸，“我陪你喝。”豁出去了。
两个人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原南风已微醺，言驰晚上还有宾客，自然是喝得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抱，说婚礼活动开始了，一看时间，已经六点。
原南风的酒都醒了一半，同言驰一起下楼。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女方休息室里见到了原芷蓝。
戴着帽子，一身素衣，依旧高挑纤丽，依旧能在人群里一下子就抓住别人的视线。
四个字后，他第一次见她。
………
黄昏的景色，分外美丽，朦朦胧胧。
原芷蓝从酒店出来，她要回山上，今天难得请一次假。在路边打车，他的保时捷停了过来。
车窗降下来，她看到了他冷峻的脸，他一言不发，眼神却带着压制性。
原芷蓝犹豫了一下，上车。
一上去就闻到了酒味，她愣了会儿，“……你喝酒了。”
“我打车吧。”
“别动。”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来，推档。
“要不，我来开。”
“用不着。”
放纵一次又何妨，“坐好。”话落，油门一踩，飙了出去，与寺院的方向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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