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陆庭非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因为他在阳台上打电话。
“这么严重?会倒得这么严重?真的吗?我也只看到保姆把杯子倒了一点点水而已呀。”丁亮也不太清楚,究竟有多严重,他坐在他的对面,只是看了杯子倒了,然后有滚水流下去,然后就看到胡小伟呲牙咧嘴的痛苦样,当时那感觉,还以为他被谁生割了一块肉。
“那个是她岳母吗?”王一曼指指刚刚转身推胡小伟进病房的马萍,眼神里意有所指,她对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从她这么多年观人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应该平时很蛮横,毫不讲理的,今天,有人这样欺负。
“是他今天的岳母。”丁亮讪笑,又补充说,“是她刚刚两个小时的岳母,之前,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他公司里的一个销冠而已,两个小时前,她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究竟好生了什么,我还没有搞清楚。”
丁亮说完大笑。
阳小冉朝这边看了看。
然后径直朝陆庭非这边走过来。
陆庭非心里一紧。
“不得了了,来找麻烦了,陆庭非,今天你能够活着回去,估计都是幸免逃过一劫。”丁亮小心嘀咕。
王一曼瞪大一双好看的杏眼,圆溜溜地看着陆庭非。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男孩,做什么事都先替别人着想,大家一起出去玩,他连鲜花都不愿意摘一朵,在超市购物,赠送的礼品和食物,他是从来都不曾收受的。
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
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陆庭非,我可告诉你,胡小伟的腿被弄成这样,你们一家人都逃不脱干系,事情是在你家发生的,你看看,你现在怎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以为在你家我尊重两位老人,没有把话挑明。现在,我就告诉你,一定是你妈妈指使那芳姨干的,一个做保姆的,纵使她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对付一个主人的朋友,没有你们主人指使,她怎么敢动别人一根毫毛。”
其实,这些话也不用这么明着说,谁都知道保姆是被人指使的。
但是,即然是这样明着说了。
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刚开始,大家都不说出来,m姐的面前还有一块摭羞布,这块布是保姆给她挡住的,现在,这个事情都已经完全抖出来了,陆庭非则要直面面对眼前这个阳小冉了。
陆庭非摸了摸额头。
阳小冉盛气凌人的,又走近一步。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这个嘛,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妈妈指使的,等下我回去问一问,好不好?”陆庭非知道自己在说假话,他也知道芳姨平时是不敢这样对待别人的,但是,纵使这样,他也不会承认是他妈妈指使她这样做的,这件事情,如果芳姨不亲口承认是她自己干的,他想,他也一定不会说,这件事情,就是他妈妈指使她这样做。
丁亮在一旁解围,“这个事情嘛,还是等着当事人芳姨自己出面来说,我们才好下定论,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也不一定。”
丁亮的话还没有说完,阳小冉就呛了他,怼得很结实,“你的意思是,芳姨一天不承认后面有人指使她干过这件事情,你妈妈就一直可以逃避在法网之外,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妈妈做什么事情,都凭借自己的性子,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刚开始,她以为胡小伟是个一穷二白的捞仔,万般挑剔,恨不得把别人羞出去,你妈妈那份人,嫌贫爱富,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胡小伟接了一个电话,估计,他都活着走不出你家。”
阳小冉对陆庭非本来就有一点点怨言的。平时她那么主动,他却始终无动于衷,一点不给她面子。今天,这样的场面,她总得把心里的一点点委屈说出来吧。
陆庭非一时不知道怎么样回复阳小冉的话。
王一曼立在陆庭非的后面,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说,这个事情,就算是他妈妈干的,那又怎么样呢?他妈妈永远是他妈妈,又不是陆庭非,怎么能把一切的事情归咎到他身上,如果他妈妈杀了人,也不至于要让陆庭非去坐牢吧,首先,这个法律上,要讲究的是证据,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事情就是他妈妈指使干的,也没有芳姨的亲口指认,所以,现在说这些,都还比较早。”
王一曼的这一席话,丁亮在心里把头点得像鸡啄米,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心服口服。
陆庭非感激地把目光投向她,王一曼这样帮他,真没亏大学几年,他帮她打了几年的饭。记得那时候,中午天热的时候,王一曼那个宿舍的女孩子不舍得出门打饭,怕把皮肤晒黑,陆庭非每一次都会主动请缨帮她们去食堂打饭,而这一打就打了好几年,常常有同学戏谑地称呼陆庭非是女孩子的饭堂情人。
王一曼用这样经典的话语替他解围,她怎么能不感激。
阳小冉一点也不买她的帐,她眯缝着眼,把眼睛弯成一道月亮,斜斜地看着她,“你算老几,凭什么要来掺合我们之间的事情,莫非,你跟陆庭非也有故事,但是,有故事又怎么样呢?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个人,谁也没有得到过他。”
阳小冉慌不择言。
大家闺秀的好仪态早已消失得毫无踪影。
这话不得出格,而且污辱味道特浓。
阳小冉一说完,现场的三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阳小冉,你怎么能够这样说王一曼?”丁亮说完后退了一步,盯着阳小冉看了又看,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出来,这样的心态放在五十年前那些裹脚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一点点的可爱,因为那时候的女人没有读书,一辈子躲在绣楼上做手工活,见识和心态都是很落后的那一种,但是,阳小冉一个现代社会的女子,还是一个留过学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难以致信。
陆庭非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真的是出自阳小冉的嘴,怎么可能呢,一个留过学的高材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阳小冉,你怎么能够这样说王一曼?”
是的,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简直就是毒舌!
有其母必有其女,难道说的都是真的?
王一曼迟疑了很久才说,“即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在你的世界里,每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都会有故事吗?你以为故事有那么容易产生吗?人又不是动物,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产生故事,就好比你谈一个男朋友,你也得观察他几年,看看这个人是否适合自己,看看这个人的三观如何,看看这个人能不能好好相处,是不是?总不能逮着一个人,就去和人家有故事,那样的话,跟猪配种有什么区别,猪配种,那个种猪,还需要精挑细选,饲养好多年呢,我们人怎么会那样呢,是不是?”
丁亮捂嘴笑。
他虽然第一次见王一曼,但是,对她的印象甚好,觉得她说话,好有道理,思想深邃,语言表达能力强,脉络清晰。
而不像阳小冉,感觉她什么都一团糟,毫无来由地发脾气,使小性子,说话跟一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好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肚子里说出来的话,都不会筛选一下。
这样怎么形呢?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接人待物,都是需要很好的修练和锻炼的,而不是张开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样,怎么混,分分钟被人打成猪头饼,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几个人一起,狼狈为奸,特别是你们三个人,出来对付我一个人,我可不什么好惹的,这次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结束,我一定要胡小伟去告你,直接告到你们坐牢,这都是三级烫伤了,刚刚我妈妈看了病例,局部皮肤削落,坏死,你们这一家人,就等着坐牢吧。”阳小冉说完,扭转身体,气呼呼地就走了。
“啊?”陆庭非盯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如果真要让他妈妈坐牢的话,那一定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她妈妈都好几十年没有吃过一点苦头了。
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情,就出现什么幺蛾子吧。
“你别听她瞎说,她说话是不会经过大脑的,这么空易坐牢还得了,那牢房不早就坐满了,不小心碰一下杯子就要坐牢,那不小心骂几句厉害的,不也得坐到那里去,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用活了,都坐到那里去算了。简直就是无无稽之谈。”丁亮一脸不屑,他这一辈子就没有见过哪个人因为不小心碰倒一杯开水,而把他自己送到那里的。
“坐牢?没有这么严重吧!就算是你妈妈指使的,但是,你妈妈也一定没有说,要让开水烫到他成为三级烫伤呀。”王一曼说完,饭然停住,声线惊恐,有些抖,“你们快点看,她妈妈气匆匆地朝这边走来了,那样子,估计是要点火把这个医院烧了!”
“把医院烧了!不会吧。”陆庭非有些愣神,眼睛直直地望着马萍正怒气匆匆地朝这边走过来。
本来,今天这个事情,陆庭非也觉得很是愧疚,妈妈指使下人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非常的不对,但是,这个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也应该是事出有因。刚刚开始,马萍对胡小伟百般刁难,冷嘲热讽,其实,妈妈可能也只是尽姐妹之谊,帮她整蛊一下胡小伟而已,这其实也是好心帮她,谁知道后来剧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丁亮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给嘴巴缝上了拉链。
因为马萍已经来到这里。
她两手叉着腰,脸上的肉仿佛在一跳一跳的,“陆庭非,你看看你们家保姆干的好事,这个孩子,现在是三级烫伤,幸亏那个重要的部位没有被烫到,不然的话,你叫他下半辈子怎么过完呢。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去报官为妥,不然的话,我怎么也出不了这一口气。我家的胡小伟真是太老实好欺负了,别人这样对待他,他却忍气吞声,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姨,这件事情,我妈的出发点是好的,刚开始,你不喜欢胡小伟,她就合着你的意,说他几句,也不是为他自己,还不都是为了你心情好。”陆庭非不知道这种解释靠不靠谱,但是,除了这个,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说。
丁亮走到陆庭非身后,从他的后颈里面探出头来,第一次说话这么温婉,“马阿姨,其实今天刚刚开始的时候,你对胡小伟的态度也是非常不好呀,说他是捞仔,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如果不是那个电话,估计,他今天都回不了家了。不便会被烫,说不定还会被烤呢。”
丁亮和陆庭非以为他们说得很到位了,道理都讲明了,心里期待马萍能够不要那么计较。王一曼看着马萍那张脸,不敢轻易说话,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没事要占个尖,有事得埋汰人。她怕说出哪一句话不中听,最后弄得大家不好过。
马萍果然忽然伸出手,指着两个人的额头位置,大声训斥道,“我怎么对他,是在考验他,他是我的女婿,你们,你们统统得没有资格,懂不,包括你妈妈。”
王一曼没有见过这种场合,她有些害怕,急急地说,“陆庭非,手术做完了,我也要回家了,不然的话,家里的人又该着急了,而且,很快就要过年,家里人都在忙得不亦乐乎,一直在搞卫生,还有好多年货需要处理。”
她说完就走了。
陆庭非追着她走过去,“真心不好意思,喊你出来做事,还让你受到这种待遇,真是对不起。”
“你电话响了。”王一曼看着他的袋子,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陆庭非稍稍一愣,立马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有点不想接,但是,当着同学的面,又不好意思不接,最后还是一狠心就接了。
“别问我是谁,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女朋友和你妈妈干起仗了!”一个陌生的声间,声音好像经过特别处理,听不出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
“什么?”陆庭非握着电话大声地问。
对方立马挂断了电话。手机用户看总裁你穿错马甲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513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