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梢猜到过,他一但可能面对敖清,敖清一定会用比他多的源气储备去击败他,拼消耗,以及更高源气消耗的源术就是敖清的首选。
这一招赤焰滔天并不像那种跨境界的源术存在,这让柳叶梢更是心里疑惑了,按理说,以敖清的实力,不应该只有这个等阶的源术才对,敖清要背景有背景,要资源有资源,是真正的什么也不缺少,那他掌握的源术不应该只是这样,
虽然,柳叶梢不知道的是,那赤焰滔天已经是高阶源术的范畴了,哪怕是敖清,也只能释放两次,谁能想到柳叶梢的属性湮灭真的那么厉害,完全不看能量的大小,只看是不是有属性的源气,那黑色的粒子在他身遭,他确实消耗了体内大半的源气,可是抵挡下来的源术,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啊。
就好像柳叶梢用了三个单位的源气开启了虚空界限,粒子环绕自身做防御,而抵御住的竟然是高达五个单位的源气伤害,这可是跨级别的抵御能力啊。
敖清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的存在,因为云笛道人给他了很多建议,云笛道人希望敖清胜利,所以好好的给柳叶梢调查了一番,给了敖清很多小信息。
甚至明确的告诉敖清,要想获胜只能够靠源气的厚度。除此之外没法赢柳叶梢,敖清本来觉得云笛道人是夸大其词了,可没想到和柳叶梢的兵器比拼下来,柳叶梢确确实实能够压着他打,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都做好了失败的准备,用了一手回马枪才堪堪打退了柳叶梢。
再用一次?这一招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多次使用的招式,这是技巧,是机会,是需要时机才能施展的,而且,就算再给他那样的时机,他能不能成功的,有效的施展出来都说不清楚,他没有底气。
他此时的底气是正面面对柳叶梢用自己的源术作战。
柳叶梢没有迟疑的就持剑追了过来,而敖清也没有迟疑的给手里的枪重新“点火”,双手舞动起来,那长枪上的威势不断积攒。看着柳叶梢冲刺过来,他还稍微有点安心,这赤焰滔天的招式,若是间隔距离过长,其中威能确确实实有些缩水,可若是放进距离的话,那能力就会更加变强。
这和喷火枪的原理可不一样,这不是火焰最末端的温度最高,而是最里端的温度最高,而外围不过是一些辐射带来的热度罢了,没有火源的温度伤害大。这火焰是呈扇形喷射出去的,敖清还在积攒,积攒威能的同时,他的脚步在往后退,那枪离手之后,竟然悬浮在空中,这一次,恐怕威能要远超上一次。
可柳叶梢不会让他释放出来的,他知道,这一招和他手里的这一招,这两个回合,或许就是胜利与否的决胜阶段了。
距离近了,更近了,他要做的是一次障眼法,和又一次硬接这赤焰滔天。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住,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火焰中屹立不倒,但是他心里有个信念,这英豪会,成与否,就在这一次了。
面前旋转的长枪上迸发出剧烈的火花,那火花的光芒几乎要盖住太阳的光,而始作俑者已经后退到了十步以外,他及时切断了和长枪的联系,让那长枪自由发挥,而他自己也担心长枪的威能会威胁到自己,这就像一颗失去控制的炸弹。
敖清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在长枪威势积攒到顶峰的一刹那,近在眼前的柳叶梢竟然消失不见,伴随着敖清愈发快速后退的脚步,他背后的冷汗一粒粒的冒出来,一点也没有停歇,就好像有了真正的危险,敖清下意识的往背后看去,却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没有一张具体的脸庞,脑袋上面也没有五官。
而是漆黑一片,仿佛要吞噬一切,可敖清这一回头却觉得那影子在笑。
敖清一伸手,不顾那前面的火光,也不管那长枪此刻有多么的炽热,长枪从释放能力的状态急速的飞了回来,那影子仿佛在笑,手里的剑快速的刺出,敖清连退几步,那从脖颈到尾椎骨的寒意又泛了上来,战斗意识告诉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柳叶梢的本体正在这里等着他。
虽然他不知道柳叶梢是如何穿过那火海的。
长枪上的火焰迸发的一刹那,柳叶梢身入无影,整个身体的侧面用虚空粒子形成一个拱形,而这个拱形让那迸发的火焰导流开来,他只是实验,这源术和科学之间到底有没有界限,如果这长枪上迸发的火焰依然是火焰态的话,那自己的粒子既然可以隔绝火焰,那就一定能够疏导火焰。
于是他想了这个办法,用具现的方式具现出一面引流的弧形盾牌样式在自己面前,他只需要一个瞬间,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可以错过那长枪的位置,躲过那火焰的范围。
而那一个瞬间,确实让敖清疏忽,他没想到柳叶梢爆发出来的速度不是巅峰速度,隐藏的身法竟然是为了在这个时刻爆发,躲过至关重要的一击,柳叶梢躲过一击的同时,那影子在敖清的身后具现出来,其实柳叶梢是想让影子直接具现在敖清的身前,可是节点太难以掌握了。
只能具现在了身后,这未尝不是偷袭的好时机,柳叶梢分心二用的能力被那瞬间回飞的长枪耽误了一下,以至于影子没有立刻出招,待得影子出招的时候,敖清已经准备好了躲闪的姿势,成功的闪过了影子的剑招。
敖清闪躲的方向,正是柳叶梢过来的方向,这一刹那的时间,场面已经从由敖清主宰变成了尽在柳叶梢的掌控之中。
长枪在飞回的路上,被柳叶梢一剑劈走,敖清立刻想要再次唤枪,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柳叶梢的剑和影子的剑,已经近在咫尺了。
仿佛生怕场上会出现什么变故,柳叶梢看着自己已经趋近变“差”的状态,依然使用了一次虚空具现,这次具现的位置是在敖清的脚下,扭曲的黑色犹如绊脚的荆棘,顺着敖清的靴子便缠绕上去。
这便是取胜的一瞬间了,柳叶梢不想有任何变故出现,拼着一瞬间的透支也要速战速决,让敖清败在剑下,他的剑没有留手,他深知,对敌人留手就是对自己无情。
剑没有向脖子上砍去,而是一转剑锋,削向了敖清的盔甲,那靛蓝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烨烨生辉,和柳叶梢身上的作战服比起来,是那么的反差巨大。柳叶梢早就想好了,若是能够近身这敖清,致命一击,或者说夺胜的一击,一定是劈掉他的肩头肩甲。
敖清不是没有后手,但是他放弃了,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他认输了,不只是这场比赛认输了,同时也是他向柳叶梢认输了,他自以为自己的战斗意识和经验,包括修为都远远超过柳叶梢,还有自己的盔甲和兵器,都远超柳叶梢的实力。
可是竟然几次比拼之下,好像自己没有一点优势,自己所谓的优势被对手化解,而自己的劣势,在有运气的加持之下才堪堪与人战了个平手,要知道,首先用源气的人,可是他自己,他这个看上去处处都是优势的人。
这样的对手值得敖清的尊敬,他知道,哪怕自己再施展什么身法,什么能力,在耗费一些源气,依然无法战胜这个眼睛里闪烁着光辉和战意,胸中燃烧着自己的热血的年轻人了,在这一场比斗中,他学到的东西已经足以支付这次失败带来的后果。
裁判宣布柳叶梢获胜的前一秒,敖清两眼远远的望着皇台,望着那里,没有聚焦,只是远远的望着那个方向,不知道在望着谁,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他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长枪飞回手里,依然是背在身后,默默的下场。
什么话也没有对柳叶梢说,搞的柳叶梢一个人在那里拱手,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全场的欢呼声不会让这尴尬持续太久,这一场胜利几乎奠定了柳叶梢拔得头筹的明天,只是这一战之后,必定是名声大噪。
对于别人来说,击败敖清,就是踩着皇家的脸上位,很多人不敢击败他,很多人不愿意击败他,很多人也击败不了他。
可是柳叶梢做到了,柳叶梢好像不费力就做到了,虽然,只有他知道自己现在状态有多差,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猝死在这个比斗台上,可那欢呼声让他像充了血一样,他手里紧紧握着源石恢复。
裁判给了柳叶梢一个什么东西,圆鼓鼓的,柳叶梢没来得及去看,脑袋也嗡嗡的,浑浑噩噩的走下台去。
下台的路上,他只有一个想法,看着自己“极差”的状态,他担心自己会不会某一天在透支的时候,直接猝死了。毕竟,这在地球上比比皆是,透支自己身体的人当场猝死。
眼里的视野渐渐模糊,柳叶梢内心呐喊着:“不要在这里倒下去啊!”,他硬挺着,直到眼里看见金多多和谷千里的身影,这才放心的倒在二人的怀里。
手里具现出来的剑,甚至一直没有消失,一直紧紧握着,直到倒下,依然还在手里握着。
这一切,柳叶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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