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鬼官人 > 第179章 侯爷的经历(三)
    那藤蔓似乎停了一下,一瞬间就将我喷在上边的血水给吸光了,不尽如此,它居然奔着我的嘴巴伸了过来。

    我来本就知道小叔说的话根本不不靠谱,但绝没有想到会不靠谱到这份儿上。眼见那藤蔓离我越来越近,顺着我的大腿爬上胸口,我心说,完了。

    一想到刚刚看到那些死尸的样子,我的灵魂似乎都被发抖。我侧眼一眼,一具死尸在我身前不远处,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我见他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尸体还活着!

    我用力眨了眨眼,向那尸体看去。见那尸体转过头来,那溃烂的脸上几乎可以见到白骨,左边眼睛也不见了,露出黑魆魆的眼洞。

    猛然间,它张大嘴巴,似乎在向我大声呐喊,但却听不到声音。那样子恐怖至极,我吓得向右一探身,转过头再不敢看它,却见到右侧的那把桃木剑就在手边。

    我把桃木剑握在手里,心下大定,挥剑将正在爬过来的藤蔓打去一边,而后一剑就砍向缠在我腿上的藤蔓。

    一斩之下,却未斩断。

    小叔这人是真不靠谱,你给我拿桃木剑有个屁用,还不如给我拿一把柴刀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现在的情景,只能是自力更生。

    我不由发起狠来,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奋力挥起桃木剑一砍,只听“啪”一声,桃木剑居然断了。

    我的心一下跌落入谷底,心想这次是真的完了。

    就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就听见小叔的声音传来。

    “啊——”

    我心头一喜,睁眼望去,果然见小叔一脚穿着脱鞋,一脚光着,手里拿着一把闪亮亮的柴刀,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朝着缠在我脚上的藤蔓一刀砍去,一刀斩断,一时间鲜血迸流。

    小叔又斩断其他的藤条,拉我起来。见我浑身是血,问我有没有事。

    我看了看自己不住流血的大腿,说:“你瞅瞅我有事儿没有?”

    小叔正色说:“没事儿,年轻力壮,养两天就好了。”

    我指了指他的脚问道:“小叔你鞋呢?”

    小叔看了看,尴尬地笑了笑:“刚才不知道甩哪儿去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鲜血的气息,更多的滕蔓向我们涌了过来,小叔挥着柴刀,砍断几根藤条,顿时鲜血洒得满地都是。这反而引来更多的藤蔓。

    我转头一看,却见之前被我洒了一圈糯米的井边并没有一根藤蔓延伸上去,当下心念陡转,一拉小叔叫道:“去那里!”

    小叔我俩劈荆斩棘来到井边,踩在糯米上,不知为何,心里踏实了不少。我看了看小叔的脚,另一只鞋也不见了。

    说也奇怪,追逐而来的藤蔓一触及糯米,本来通红的颜色就会瞬间褪去,如果枯萎的暗黄色便显现出来。它们如触电一样缩回,那暗红色又充盈起来。

    那悬在上端的葫芦跳得更加快,我仿佛都可以听见它发出的如心脏跳动一般的“嗵嗵”的声音。

    我一把夺过小叔手里的柴刀,飞身跳到青石板上,挥起柴刀用力一砍,只听“叮”一声,如金属交击发出的利耳声响传来,我的虎口发麻,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

    周围的藤蔓如发疯了一般,前赴后继向我和小叔涌了过来,而四周的糯米如同一堵无形的墙,所有的藤蔓在触碰之后都刹那间萎顿无力,通身枯黄地躺在地上,然而不一时,一半的糯米便被那些枯黄的藤蔓给铺满了。

    而后方的藤蔓依然如潮水一般涌来。

    小叔吓得面如土色,也跳到大青石上。眼看那些藤蔓越来越逼近,一个念头闪现在我脑海里,成败在此一举!

    我跳下大青石,斩断几根伸过来的藤行,抓起一把糯米翻身又跳了上来,拿糯米往柴刀两边一抹,朝准葫芦口的连接处猛地一砍。

    “噗”一声,鲜血横飞,那葫芦应声而落。

    小叔一把接住,却见从葫芦嘴里不住往外喷着腥臭的血。小叔从我手里抓过剩下的糯米在口上一堵,鲜血立时止住。

    我这才发现小叔也不是想象的那样不靠谱。

    就在此时,四周本来疯狂进攻的藤蔓立时软软地瘫软在地上,暗红的颜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枯枝烂叶。地上的血也不见了,那些本来还有生命气息的尸体此时都变成了黑色的枯骨。

    我和小叔跳下了大青古,却听见一股极为强大而低沉的轰隆声从井里发出,声音越来越大。我和小叔面面相觑,忍不住远远退了开去。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而来,以极快的速度越来越近,只听“嘭”一声,井口的青石被冲到半空中,“嗵”地摔在地上。一股黄色气息顺风吹了过来,紧接着就闻到一股恶臭。

    我和小叔捂着口鼻向村口奔去,等到了村口,就见那两个怪人已经等在那里。

    见我们过来,两人似乎有点意外。

    其中一个说:“没有想到你们真能活着回来,果然是张春山的孙子,不错,我没看错人。”

    他接过我递过来的葫芦,极为小心的捧在手里。而后从一个小盒里拿出一只做工极为考究的小瓶,说道:“天亮之前,把这瓶里的东西喝了,给你三个月的寿命。”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说:“我这里还有个买卖,你要不要继续干?”

    我狐疑地看着他。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小命现在就算续了三个月,你百日之后还是一命呜呼。你有能力,我们哥俩也不是小气的人,我看咱们再合作一次,这次给你三年的寿命,你看怎么样?”

    我没有答话,而是问他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说道:“哎哟,你没听说过无常索命吗?我姓谢,我兄弟姓范,你知道我们俩是谁了?”

    一听这话,小叔吓得几乎晕过去,全身都不住发抖。

    故老传说,白无常就姓谢,叫谢必安,黑无常姓范,叫范无救。

    但是我感觉他俩在吹牛逼,谁见过西装革履的黑白无常?

    我跟谢必安说:“做买卖可以,你先说做什么。”

    谢必安一指那个鬼村说道:“那个村口的井,本来是来回阴阳两界的通道,但是被好事之人堵住了。还用万尸之精血炼制了这个葫芦,在井口给封堵。你嘛,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没什么为难的。你就下进井里,把一块绿色的骨头找到。”

    绿色的骨头?

    我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这买卖可以,但是总不能每次都是你说了算,咱们也得讨价还价对吧?这个任务完成了,你给我五年的阳寿,我就干。不然,小爷就好好享受这三个月的时光。”

    谢必安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没有想到我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想得是,他既然找上我,就可以基本断定,没有别的人可以帮他这个忙,而且他们肯定也有什么原因不能亲自动手,不然也不会这样跟我浪费时间。

    果然,谢必安伸手用兰花指点了我一下,说:“还挺厉害,行吧,我就答应你了。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我就对你没什么客气的了。”

    什么客气不客气,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么。

    可是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谢必安是个娘儿们呢?

    我狠了狠心,说了句一言为定。

    突然发现小叔一直没动静,便回头看了看,却发现不知何时小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全身一下一下地抽搐。

    再转头看无常鬼,二鬼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我是又掐人中,又扇嘴巴,这时小叔才悠悠转醒,开口一句河南话就把我给整懵了。

    “我这是在哪儿嘞?”

    这句话我把也逗乐了,说起来,不知道侯爷的小叔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听他的意思,似乎要比我的小叔平易近人得多。

    侯爷继续说:

    我去,这是什么个情况?

    我连拉带拽将小叔带回家,一路上小叔大哭大叫,一嘴河南话。到家之后还不安份,闹得更加厉害。我怎么稳也稳不住,就把他直接绑到椅子上。

    我手忙脚乱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发现整个大腿都成了暗青色。

    小时候爷爷常说一句话:生不入官门,死不见郎中。

    从小有小病小灾,都是爷爷动手处理。小叔虽然未得爷爷真传,但是却把爷爷的规矩完完全全地保留了下来。

    我处理好伤口,将小叔拉到屋里关上门,小叔往床上一躺就抽抽起来,双眼翻白口角流涎。

    我有点着急,但看着小叔脸上被把大巴掌扇的红手印,却又余心不忍。再怎么不靠谱也是我小叔。

    莫不是鬼上身了?怎么还是个河南鬼?

    我从爷爷留下来的柜子里把能拿的全拿出来,反复试了试,都不管用。最后,从压箱底的夹层中,我发现了一本书。

    那本书是线装的古本,竖版繁体字。看封面,已然老旧发黄,上书几个大字《玄黄五方秘术》。翻了两页,上面还画着插图。

    第一方叫纳鬼,分七小类。

    就是堪舆风水之术,什么选阴宅啊,送阴魂,迁坟动土等等一些东西。详详细细七八百字。

    第二方叫还阳,分七小类。

    主要讲的一些岐黄之术,和阳宅的脉络走向以及一些冲邪破煞的方法。

    第三方叫遁甲,分三类。

    居然是一些灵魂离体,上天入地的法门。

    后面没有了,我看看,书被撕去了一半。

    然而那书不知道是哪年哪代流传下来的,纳鬼和还阳还可以看懂,而到第三方遁甲,那语言晦涩难明,诘屈聱牙,而且我发现有好多字我居然不认识。

    我翻到了还阳那一方,从中找寻救治小叔的方法。

    有一段说阴魂入体,先用黄裱纸剪一片手掌大小的人形,在纸上写上符文,再去失魂之处。然后放在泥盆中烧掉,回来拿灰混热酒喝下去就好了。

    有点简单,我心头暗喜,但是当我看到书中画着的符文时,刚刚升起的信心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符文是图画与类似汉字的奇怪文字组合而成,繁杂难书,由于书的年头有点的,有的地方也看不明白,更何况画符讲究不断笔。我一下就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看看小叔的样子,还是狠了狠心,不管成与不成,姑且试一试。

    第二天,我便听到村里人纷纷讨论昨夜从朱家洼传来的那一个沉闷的怪声,显然昨夜那怪声很多少都听到了。

    我如往常一样打开铺门,将纸车纸马放在门口,回身去练习书上画的那个奇怪的符号。小叔那个鬼样子,肯定不能放出来,我便把他留在家里。

    我本打算今晚再去朱家洼,然而到下午的时候,村里有人急匆匆地到铺子里来订纸扎,要纸人纸马,有多少要多少。

    我听那人说,原来在昨晚的时候,村里就有很多人听到朱家洼发出了一阵怪声,但是那声音太诡异,谁也没有出来。第二天有人去附近远远地看,见朱家洼的古井边,本来茂密的葫芦秧全都败了。

    然而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那口古井居然也被打开了。井口发出阵阵恶臭,方圆十几里都可以闻到。

    听他说到这儿,我注意了一下,果然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听那人说,因为当年朱家洼出事之后,也是我们村怕祸及池鱼,才请高人封堵的那口井,如今不知谁跟村里有仇,将封闭了上百年的恶井被打开。这还了得,第一个着急的就是村长。

    自从我爷爷故世,一般村里出事便是出去找陈老道。陈老道名叫陈道昌,在十里八县名声大得很,这次由村长出面,也将陈道昌请了过来。

    陈道昌一进入村子,就说那口古井上的葫芦和青石共同组成了一种法阵,如今法阵被破了,恐怕今后村子里都不得安宁了。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沉,问道:“后来怎么说?”

    那人有点不耐烦,看了看我:“还能怎么说,那口井据说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也就是鬼门关。如今只能让陈道长临时将井封住,关键是得找到破这阵法的人,拿到那一只葫芦,要不然一切都完了。”

    我有点发懵,心里打怵,没有想到一下子惹了这么大的祸端。

    因为听那无常鬼也说过那口井本是通往地狱的入口,现在陈道昌也这么说,就说明陈道昌可能真有点道行,但愿他可以想到办法吧。

    我安慰着自己。

    我把所有的纸扎全给了他,待他走后,越想越奇怪。

    按理说,人们发现了朱家洼的事情,最能令人震惊的,不应该是满地的死人吗?怎么没听那人说起呢?

    想到这儿,我心悬了起来。想了想,锁上铺门直奔朱家洼。

    此时的朱家洼已然聚了不少人,陈道昌正手持着罗盘围着井沿转圈。

    靠近那口井,恶臭之气更加浓烈。地上的枯骨却全然不见,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整村的枯尸,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突然不见?

    我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一转眼,就见陈道昌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与他对视,便扭过头,转身回了家。

    小叔在家又犯病了,一直问我这是哪儿,我如实告知他。然后小叔脸上的表情复杂又精彩。

    突然之间,他大叫一声:“不行啊,我要回家。老侄子,你送我回家中不中?”

    中不中?当然不中。

    我问他:“那个,你家在哪儿啊?”

    他说他家在河南驻马店。

    听了这话,我彻底蒙了!

    看小叔表情僵硬,目光涣散,我便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得先稳住他:“小叔啊,我不管你是不是河南的,但是这里是河北,所以现在送你回去,有点不现实。你看这样,你先在这儿将就一下,我择个日子送你回家你看中不中?”

    小叔不乐意了:“河南河北,不就隔着一条河吗?”而后又想了想,“中吧,老侄儿啊,你可不能拿瞎话骗你小叔啊。”

    “我不骗你,不骗你,你看我像爱骗人的人吗?”

    小叔拿眼光看了我半晌,说了句:“我看像!”

    我靠!

    我说:“小叔,你先在家呆会儿,我一会儿回来跟你喝酒,你别吵别闹别挣扎。”

    小叔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但我看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委实不放心,便趁他不注意,把他绑在椅子上,又拿毛巾把他的嘴给堵住。

    不理他“唔唔”的抗议,我转身去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

    就书中所说,我用黄裱纸剪好了小人的形状,用朱砂在小人上画好符文,又拿了一个大碗淘了半碗引路米,再从里屋拿来往生纸、冥纸和过路钱。

    这引路米极有讲究,不需要糯米,但是要一颗一颗的选。米粒要长,两头要尖,不能有破损,要择选四两左右。

    好容易捱到半夜,我起身出门。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想了想,把那柴刀捌在腰间,这心才踏实下来。

    我们这个村子封闭得很,少有外人到这边来。河南跟河北相隔那么远,就算小叔是鬼上身,怎么会是一个河南人?难道是那只河南鬼走迷糊了来到我们村?

    我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不太靠谱。

    这件事,恐怕还得回头打听打听。

    外面的空气中,恶臭气息淡了不少,这也使我稍稍有点心安,显然是陈老道的方法有了一些效果。但是一想到必须要找回那只葫芦,我又开始发愁。

    惟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来到小叔出事的地点,先点燃蜡烛在东南位置点上一支,然后点燃供香,伏拜四方。把供香插到地上。拿着引路米,边洒边念咒:“今我等来此贵地,为寻真灵,若有冒犯,有怪莫怪,惟愿协助,速现真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分祝咒与诅咒,《尚书·无逸》中载叫“厥口诅祝”。说是“以言告神谓之祝,请神加殃谓之诅。”

    刚刚念完祝咒,一股子冷风就吹了过来,直吹得我头皮发麻。

    我抓起往生纸,在香前焚烧,念道:

    “慧元江边玩,金刚列两前。千里魂灵至,急急入壳来!”

    风更加大了,卷得火光“忽”一下冲天而起。我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烧个纸居然能烧出这么大的阵仗。

    死死压住心头恐惧的感觉,端起碗来,用水壶将水倒了半碗,而后拔一根头发放到碗中。那水发浮在水面上晃了两晃,指向一个方位,不动了。

    就是那里!

    我端着碗,顺着那方位向前走。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冻得凝结了一般,令我全身都发着抖。

    每过一个路口,我就将过路钱散一把,那是打发来往的小鬼,不让他们捣乱。走了足足有五六个路口,那碗中的水发一震,沉入水底。

    我有点茫然,抬头见前方不远处那口井,已在白天的时候被陈道昌用纸人纸马设下法阵。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头发为什么把自己引到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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