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碰到正主了。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最知道如何随机应变。
呆愣的表情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瞬,就又换上了那副热情无比的笑容,还带了两分的无赖。
“呦呵姑娘您说笑了,我这写的不是您啊,是晏小息。”
“你当我傻吗?”晏息七窍生烟,“你加了个小字就能随便写我了?”
“您这不是不讲理吗?”老板故作做出有些生气的样子,“我这写的又不是您,天下名字相似的人多了,在下就叫李大海,您在永利城随便一抓,一把这名字。”
“你无赖...”
老板直接打断她的话,“我这可不是无赖,姑娘您这才是无赖呢,再说了您这连重名都不是,就是个差不多的名字。”
“可是她也是武馆的女儿!”
“编故事嘛,故事里什么都有,不仅有武馆,还有将军府呢。要是因为巧合,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啊,不要为难我这做小本生意的!”
四面八方各种各样的目光投来,夹杂着窃窃私语,晏息一时间无法按反驳,也下不来台。脚旁的弈鸣一脸茫然,不知道上面怎么回事就吵了起来。
“九哥,”卫筠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许城九呆若木鸡,本以为晏息看了会害羞,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来砸摊,还真是小看了这彪悍的女郎,一切的损招到她这都被横冲直撞的气势和做法打的支离破碎。
“始料未及啊...”许城九表情呆滞,心里急的打转,这可怎么办?事情办砸了秦肆一定会哭天抢地,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壮汉落泪。
这面许城九还没想出个名堂来,那面就有一个没眼色的男子过去拿起一本《将军你莫跑》翻看,还时不时的点头称赞,“这晏小息还真是痴情...”
弈鸣在脚旁边都感觉到了上面熊熊燃烧的怒火,一瞬间心在跳火在烧晏息劈手夺过男子手中的书啪的重重摔在摊子上,老板嘶的倒退一步,他很确定晏息不是想摔在摊子上,而是想摔在自己的脸上!
“给我都...”
“给我都撤回去!”许城九厉声喝道,“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用这种民间本子来侮辱我们少将军和清白的晏息姑娘!”
一言既出,四周瞬间鸦雀无声。他的形象在晏息的眼里瞬间高大,甚至高过了秦肆。
卫筠竹一头雾水,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民间写表哥的话本,也不少啊。
老板更是欲哭无泪,“您不就是...”
“没错是我,”许城九义正言辞,一撩头发,向老板传递一个隐蔽的眼神,“我就是秦少将军的副将!”
老板一惊,已是心领神会,这疯子是写后悔了,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是他付钱,自己这么大个书局也无所谓,而且被今天这么一闹,以后怕是也不好卖了、
倒不如送这个副将一个人情,“那是小店冒犯了,就听许副将的,都给我撤了撤了!”
围观的伙计们赶紧前来收走这祸国殃民的话本。
“姑娘,在下在这里给您赔罪...”
“不必,”晏息一摆手,他本就和这老板没什么交集,事情解决了也什么好再说的,自己也不会揪着死磕到底。
但是许副将确实需要好好感谢一下,“副将,多谢!”
许城九摇头摇的像拨浪鼓,赶紧挽救自家将军的形象,“我家将军走之前就听说这家要印些关于你们两个的话本。”
“我们两个?”晏息不明所以,“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写的?”
“你有所不知,现在人们都爱看那些情啊爱啊,越感人肺腑越好,”许城九说的有模有样,“就那天,肆爷不是在集市上帮了姑娘一把嘛,可能就使某些人产生了不必要的联想呗。”
晏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许城九又滔滔不绝的说,“但是我家将军哪能使这种事情发生呢?所以他就吩咐我,让我今天过来,把这些都撤了,免得冒犯了姑娘,惹得姑娘误会了他。”
“怎么会,”晏息极其通情达理,“替我多谢少将军!”
“好说好说,”许城九看这是唬住了,又和老板交换一个眼神就拉着卫筠竹走了。
晏息也不继续和他计较,带着弈鸣往武馆走,就是总感觉这件事情哪不对,难道是最近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九哥,”卫筠竹低着头,轻声问道,“真的是表哥让你这样做的?”
她那点小心思,许城九怎么会不知道,“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怎么回事?”
“就是...”许城九今日谎话编的极其顺口,“就是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这不是咱们将军名号响亮嘛,比较有威慑力,所以我就只能把他搬出来。至于晏息姑娘,她上次不是救过你,我这是在感谢她呢。”
“那你还是为我着想啦?”卫筠竹眼里隐隐有些期待。
许城九尴尬的别开目光,“对、对的。”
“我就知道九哥最好!”许城九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可耻了!
***
德阳帝今晨起来,就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年轻了好几十岁。
每次冥修过后,自己都会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几年不拿兵器的他今天竟然难得来了兴致在后花园比划起枪来。
“要说这红缨枪,还是崇钊用的最好!”
“皇上说的对,平沙红缨,名动天下。”和润在旁边跟着吹捧。
德阳帝又比划两下,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崇钊怎么还没来?”
“平沙将军应当马上就到了,”和润躬身回答。
德阳帝还想说什么,身后就响起了沉重稳健的脚步声,“草民参见皇上。”
“还草民草民的,”德阳帝一摆手,“起来,教教朕。”
晏崇钊大大方方的起身,一把接过德阳帝抛来的长枪,咧嘴一笑,“那臣就献丑了。”
德阳帝就喜欢这种一切如旧的感觉,闻言高兴的点点头。
晏崇钊将长枪在手中颠了两下,突然脚下一扫,枪杆在手心自转两圈被抛向空中,啪的一声又被稳稳接住。
向前突刺之势头强劲有力,带起罡风阵阵,双腿微微下蹲,枪杆横立头顶,以抵挡进攻。进而使出下一招,枪头在周身画圆虚晃,最后以侧立的姿势猛地向一个方向刺去。
这一招回马枪用的堪称行云流水,晏崇钊虽然与德阳帝都过了花甲之年,但被漠北黄沙洗练出来的身子骨却是比养尊处优的皇帝康健多了,平沙枪法也是出神入化,不见半分逊色,看的德阳帝与和润都忍不住称赞。
晏崇钊收枪于身后,德阳帝立刻拍手道,“好,好啊!漠北平沙晏崇钊,长枪一动六部绝。”
“皇上过奖,”御前不能带武器,晏崇钊将长枪递给旁边的太监,其实德阳帝说的没错,晏崇钊早已人枪合一,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依然有着当年的桀骜意气,这身功夫是要带到棺材里的。
德阳帝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和自己比起来,要坦荡多了。
“其实是有些事情要谈,”德阳帝转身走,和润和晏崇钊都跟在身后,“关于蛮族之乱的。”
晏崇钊低声答应着,德阳帝不再往下讲,自己也不能追问。但是他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有的没的,感怀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过了半晌,秦腾方和秦肆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都来了,”德阳帝喝了口茶水,“今天,朕是想和你们说说漠北的战事,这仗该怎么打啊?”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了解如今漠北的,就是秦肆。
“回皇上,”秦肆率先开口,“蛮族自归顺以来,一直按兵不动,休养生息,恩和金死后吉布哈任可汗之位,实乃狼子野心早就派了许多探子来珽州打探消息。”
“近日来有我方探子来报,吉布哈演兵布阵的频率越来越高,蛮族六部开始征集粮草,搜刮民财,是要进军之兆。”
这些他们都知道,秦肆也只是先提两句,看他们没说话便又继续道,“敌军这次应当是格斯尔带兵,格斯尔是吉布哈的父亲,也是蛮族的老将领,与我军算是知己知彼,不太好对付。”
“无妨,崇钊会和你一起出兵。”
德阳帝这句话早在意料之中,秦肆波澜不惊的说,“有晏老将军在,晚辈就放心多了。”
“只是漠北土地贫瘠实在算不得富裕,从当地能买入的粮草不足以支撑军队进军。”
这话说得就比较含蓄,在坐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其实就是官员搜刮严重,到了漠北就没什么粮草了。
“嗯,”德阳帝也不打算削自己的面子,“的确是,这次朕亲自写一道圣旨,运一众粮草送去漠北,一定要让我军的将士吃好,才有力气打仗!”
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句话,秦肆也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韩琼那包藏祸心没有吹什么耳边风?不管怎么看,韩琼都是标准的乱臣贼子。
秦肆只能顺着台阶胡乱吹嘘了一遍皇上圣明,等着德阳帝发话。
不料秦腾方却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平沙将军可是别要碰到什么熟人才好!”手机用户看归来落日满山河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795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