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远眺,蔡青终还是没忍住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西庭国的全貌就在自己眼前,在这个国度里,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大部分成功了,可也有一部分成为了自己的遗憾。
来的时候满怀欣喜,着手打算做一番大事业,走的时候却实在是不舍得,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慢慢的就爱上了这个。
爱上了转角那家酒楼做的点心,爱上了小巷里那家飘香的酒楼。
这忽的离开,怅然所失的好像丢了魂,蔡青这一颗心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就像天空中的风筝,没着没落的。
“小姐,走吧。”
小白手持着月白的披风,给蔡青小心的系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回荡在脑海之中,每一件事都格外清晰。
“走吧。若是有缘,总有一天,还会到这里来,还会再见。”
蔡青叹了气,眸中满是不舍。沈岸轲沉默寡言的看着眼前的场面,终归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安慰之词。只有蔡青的孩子还乐不可支的。
小孩子尚且年幼,见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再遇上扬帆起航的船,咿呀咿呀的虽讲不出来,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孩子的高兴来。
蔡青接过孩子来,站在船舷边指着海面给小孩子唱童谣,小孩子更高兴了,手舞足蹈的像是扑凌凌展翅的小鸟。
孩子这么一闹,大人的情绪也就跟着好了不少,至少,已不见刚刚那浓烈的离别愁绪。
好景不长。
今日的海面,格外的不平静。
风大,浪大,这一艘船就显得格外的危险。明明上船的时候,还觉得这艘船颇为宽敞。
可真行驶在茫茫的大海上,才发觉这艘穿原来是如此的渺小,船上的人更是如同蝼蚁一般,弱小而无助。
船随着风浪颠簸,已经没有人敢站在甲班上,蔡青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躲在船舱里。船舱里颇为拥挤,却安静至极,耳畔只有不知何时才会停下来的风声。
众人惴惴不安,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很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一眼前脆弱的平衡被打破。
风却丝毫不解人意,肆意的横扫过每一寸甲班。呼啸的风声像是沙漠中孤狼的嚎叫声,一声连着一声,都带着催命的意味。
别说是小白和映香陈允瑶他们三个,就是蔡青和沈岸轲都怕了。幸好海上风渐大的时候,蔡青就给小孩子喂了少许安神的药物,此刻,孩子倒是睡得香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瞬间都格外的熬人,更熬人的是,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在这样漫长的担忧之中,更坏的消息终于还是到了。
一个船夫面色焦急,惨白着一张脸,已经是扑在了蔡青的脚下。
“小姐,不好了,风太大,我们好像,迷失方向了。”
一句话,勾起了所有人的恐慌。
蔡青拼命想要稳住心神,想要镇定,想要拿定主意。没办法,她死这一群人的主心骨,就是天塌了。她蔡青也不能倒下。
可不管蔡青怎么努力,她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像是风中的烛火,颤颤巍巍的亮着,谁也说不好下一刻这烛火就会被风吞噬。
“另一艘船呢。我们和另一艘船还能够保持联系吗,那艘船怎么样了?”
船夫的表情更加不好看,像是生吞了一整只鸡蛋。
“小姐,海上风太大了,又下了雨,我们只能勉强看到另一艘船的轮廓,没有办法和另一艘船上的人保持联系,也不能够确定对方的具体方位。”
“让所有的船夫都奋力调整方向,一定要和另一艘船近一些,越近越好。不管是什么方向,这两艘船一定要在一起。”
“可是……海上的风浪实在是太大了,不要说我们现在根本就掌握不了方向,就是我们真的能够和另一艘船挨在一起,对方是货船,若是撞在我们的船舷上,我们这艘船可就沉了。”
“照我说的做!一定要和另一艘船在一起,就算是触了暗礁,也要沉在一个地方。”
“为什么?”
“别问原因,去做!”
蔡青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许多,严厉的都让她听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了。沈岸轲都有几分的诧异几个船夫也不是第一次和蔡青打交道,确实第一次见她这样失态的样子。也罢,既然蔡青这样讲,那他们这样做就是了。
船夫带着蔡青的意思,慌慌张张的离开,无助之中多了两分费解。
“两艘船若是相撞,结果可不是更糟糕?”
船夫已然离去,沈岸轲小声的发问,生怕蔡青的决定是有些草率而没有经过推敲的。
蔡青狠狠的皱着眉头,将孩子交到了映香的手中,转头看着沈岸轲,语气破有两分的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现在海面上的风向,只会把两艘船的距离吹得越来越远。撞上?我倒巴不得这两艘船能够凑在一处。你也不想想,我们这艘船上有什么?”
“除了人,我们什么都没有!食物!淡水!都在另一艘货船上,若是我们没有了那艘船,就算海上风平浪静,我们这一帮人也会渴死饿死在这里!”
沈岸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蔡青虽然已经气急,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让他无法反驳。
航行过程中会出现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造船之时任何一个细小的纰漏,都会在航行的时候暴露无遗。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嘛?
小白也怕了,他虽然有些功夫,可在这样苍茫的大海上,在这样疯狂的波涛之中,怕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蔡青一扬手,小白知趣的将地图递了过去。
地图如此的详尽,奈何失去方向后,大家就像是无头苍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怎么能够判断接下来的路。
蔡青也没了办法,看了那地图一眼就将其卷了起来,再一次丢到了小白的手中。
“那现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等死?”
不得不说,陈允瑶确实是一个活泼的姑娘,自古活泼的姑娘说起话来都无所畏惧,就比如,现在这档口了,人人自危,她居然还能坦然说出一个“死”字来,也不怕忌讳。
陈允瑶的语速很快,小白还来不及拦住她,她这一句话就已经出口。
映香默默的闭上双眼,开始祈福,在西庭国的时候剖,映香偶然听闻了什么上帝之类的东西。
起初听到的时候,映香本人还颇有两分的不屑。这世上哪有什么上帝,也只有菩萨佛祖什么的,才是灵验的。
可现在,她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手里抱着孩子,口里喃喃自语,从观音菩萨到南无阿尼陀佛再到什么佛祖。管他灵不灵验呢,好歹有个安慰不是。
或者,人家这地方,就归什么佛祖管呢。映香的行为像是刺激到了大家,一帮人都开始上帝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船舱里真是一帮虔诚的教徒。
蔡青扶额,面上颇有两分的无语。
“行了,听没听说过,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么大的风浪,就是那些神仙真来了,也也做不了什么。这时候,求人不如求己,还是靠我们自己吧。”
“刚刚允瑶姑娘那话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待在这里等死。既然情况已经差到这个份上了,到还不如放手一搏。映香抱着孩子就好,其他人,都跟我过来!”
蔡青一向有威慑力,以前商会上的事情就是她来拿主意,现在生死关头,她一样是最可靠的主心骨。
一帮人跟着蔡青,来到了船舱的另一头。
这是船夫所在的位置,蔡青等人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是因为担忧瑟瑟发抖,船夫就完全不同了。因为要抵抗风浪,所有人只穿着最短小的衣服,满身大汗的和船上的舵做斗争。
乍一看,两拨人竟是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季节。蔡青率先脱去了身上的披风,随意的搭在了一边,面色凝重。
“所有人,脱了身上多余的衣服,和船夫一起调转方向。”
船夫们哪儿见过这个架势,人一傻,手一松,方向盘上的绳子又反转了好几圈。蔡青急得直摆手,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行了,现在就别讲究什么有的没的了,再纠结下去,我们就得一起死在这片海里。如今还有什么比性命还要重要?所有人,一起拉绳子!”
蔡青这话给了所有人勇气,小白最先脱了碍事的衣服,和船夫站在了一处,他一个会功夫的人,很有几分力气,绳子开始慢慢的回转。
船夫们也反应了过来,牢牢抓着绳子,“嘿咻嘿咻”的喊着号子,蔡青和沈岸轲也加入了这支队伍,一个个憋红了脸,和粗糙的草绳较着劲。”
“陈允瑶从怀里抽出一直小手帕来,小心的在手掌上缠了好几圈,才勉强用自己的手攥紧绳子的一角。
一群人跟着号子使着力气,跟海面上的狂风做对抗,绳子一寸一寸的回转着。手机用户看拐个将军去种地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855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