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多斯被绑之后,韩胡、蒙提尔塔以及受刑之后的韩焕不顾伤势闯到了韩瑜面前。而韩瑜则是悠闲地给云蝶喂着稀粥,一脸微笑的模样似乎无事发生。
韩胡见韩焕如此,便向前说道:“师父,罗多斯…”
韩瑜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巴尔扩呢?”
韩胡、蒙提尔塔三人对望一眼,却是没人回答,他们几人都是听到消息便赶过来,并没有相互通知,此时皆不知巴尔扩所在何处。
韩瑜见他们答不上来,说道:“你们先回去,等巴尔扩来之后,再一起过来!”
出得帐外,韩焕见黑狐站在一旁,朝他偷偷地问道:“今日之事,你为何不进去替罗多斯求情?”
“罗多斯此次定然不能活命,至于巴尔扩就得看他自己了!我为都侯亲兵百户,此事实在是不便参与其中。”
见黑狐一脸正色,韩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被人搀扶着走了。
韩胡之母所住之处,离韩瑜驻地不过数十里,巴尔扩两个时辰便到,见到韩胡之母便跪在地上说道:“婶婶救我!”接着便将其与罗多斯饮酒之后的事情详细地说来,最后说道:“我等随都侯数年以来,大小十数战,身披数创,为都侯创下这片基业,也是有些功劳,还望婶婶见我等都是随都侯迁徙而来的份上,请婶婶替我求情!”
韩胡之母听了之后,好一阵沉默后说道:“你可知道你等何事恶了都侯,才会如此?”
巴尔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日你等背着都侯谋划前去祭天城朝劳斯可汗提亲便是缘由!”
巴尔扩一阵惊讶,说道:“此事蝼部获利甚大,且都侯与云蝶居次如今十分融洽,这会如此?”
“尔等但凡是说服都侯之后再行此事,便不会有恶了都侯之忧。以都侯之能,先前何等女子不能娶回,为何一直不婚,仅仅只是因为其一直忙碌?都侯原先对杨氏之女那般痴情,你等为他向劳斯可汗提亲,劳斯可汗同意之后,都侯才得知此事,当时已不能反悔,哭泣之声,传遍蝼部,尔等不知?”
“此事我亦是之后才知。”
“若仅仅是如此便罢,都侯何等英雄人物,云蝶居次也算能配的上他,只是尔等行事为何不能先征得都侯同意?为上之人,岂能任由尔等摆布,都侯刚刚将尔等封为百户,尔等便行此事,在都侯看来作何感想,权利岂是能任由剥夺之物?尔等行此事之后,自以为乃是为了蝼部,岂不知此等之事有一便有二,今日尔等能以蝼部为由,让其娶云蝶居次,下次都侯若有不合你等之意时,你等是否还会以蝼部之名,废掉都侯?”
此言一出,巴尔扩顿时瘫倒在地,口中喃喃地说道:“断然不会!”
“都侯若在,尔等不会,若是都侯不在,其子继位之后,尔等便不好说了!”
“断然不会,断然不会!”巴尔扩声音越说越少,他明白韩胡之母说的乃是实情。
“尔等现在还是百户,便已如此,都侯岂能再尔等当上下千户,甚至都尉?如若是我,我也不愿。尔等参与先前之事者几人?”
巴尔扩稍稍反应了过来说道:“有六人!”
“哪六人?还有将今日任命详情与我细细说来!”
“我与罗多斯、韩焕、韩胡、延汇、罗巴这六人,今日任命乃是……”
韩胡之母听了想了一会说道:“蒙提尔塔没有参与此事,如今便是都尉,黑狐没有参与此事,便是亲兵百户,位同下千户。延汇其人,虽为长史,却再无半分领兵机会,韩焕与我儿不过是都侯念与其相近,需要他们与那些东部而来的部众相互掣肘罢了。尔等今后若有战功,定然是能得到提升,但若是想参与都侯的决策,怕是毫无可能了。此时若是你等安分守己,便还罢了,都侯定然会念及旧情,但你与罗多斯如此绯腹,致蝼部之中上下皆知,置都侯于何地?”
这番分析下来,巴尔扩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与罗多斯为何还是百户,自己在蝼部之中已然得到韩瑜厌恶,岂能再提拔两人,若是巴尔扩自己,亦是不愿。
“只是如今罗多斯酒后杀人,今日都侯才刚刚颁布律令,他就如此,而他之前便是与我一起喝酒,我惧怕之下,才来到此处,望婶婶替我向都侯求情,巴尔扩以后再也不敢行此等之事了。”
“也罢!看在你我同乡之谊,我便随你同往前去,只是都侯是否能够听我一言,我亦是不敢保证!”
韩胡正在着急地等着,一夜未眠,此时其部下来报:“下千户,巴尔扩随你母亲同来!”韩胡这才松了口气,其母在随同韩瑜迁徙而来之时颇有功绩,巴尔扩能够找到自己的母亲前来,想来是还未与罗多斯一般失去理智。
“见过都侯!”
韩瑜一看,韩胡之母竟然来到,赶紧说道:“起身!”但见其身后的韩胡、韩焕还有巴尔扩,便知道其前来所为何事。
“我是年长之人,都侯不以我累赘,得都侯照料,随都侯来到此地,此后又得都侯照料,才存于此间,便是过来要谢谢都侯!”
以随迁而来的功绩要挟于我,韩瑜一听便不高兴,但还是暗暗压下说道:“婶婶与我等一路行来,劳苦功高,置旗、补衣、制箭之举,婶婶皆有功劳,怎能说是累赘呢?”
“随同都侯前来此地的勇士此时仅有二十余人了,都侯立足此地,众人亦是皆劳苦功高,今偶有小错,还望都侯能够宽恕!”
果然是求情而来,韩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说道:“不知婶婶欲要我宽恕何人?”
“巴尔扩与罗多斯!”韩胡之母本来只是想替巴尔扩求情,但是在前来路上,架不住韩焕等人的言语,答应了下来,此时便说了出来。此言让韩焕等人送了口气,他们从昨夜到现在都无法向韩瑜进言。
韩焕等人见韩瑜脸色越来越是阴沉,便都跪了下来说道:“望都侯见两人追随都侯日久,劳苦功高,请都侯饶恕二人。”
韩瑜不理会他们的言语,问道:“韩焕,军中口出怨言,不敬主将,蛮横不化,是为横军,按律该当何罪?”
韩焕一听便知道不好,一群人向韩瑜求情,韩瑜却对他问律法之事,但是又不能不回答:“横军当斩!”
“韩胡,肆意谣传是为妖军,该当何罪?”
韩胡看了韩焕一眼,韩焕已经回答,他也只能回到:“当斩!”
“蒙提尔塔,军中辱骂殴打上官,以下犯上者该当何罪?”
蒙提尔塔无法,也只得说道:“当斩!”
“军律如此,婶婶还有何言?”
韩胡之母,一听韩瑜后面之言便觉得此事已无法挽回,只得说道:“军中有功当赏之,军中有过当罚之,还望都侯念其功劳,从轻处罚!”
原来的克山部众人至此,已然居功自傲,韩瑜苦于没有机会,此时正好这些领头之人都在此地,韩焕、韩胡、蒙提尔塔如今在军中地位最高,韩胡之母在家属之中地位最高,韩瑜便想着要这些人警醒一番,喊道:“黑狐!”
“属下在!”
“罗尔斯犯律,依律斩首,将其头颅立于旗杆之上三月,警示众人!”
“遵命!”
韩焕等人一阵惊恐,刚才众人联袂而来,没想到还是如此结果,只得看向韩瑜,祈求能够轻处巴尔扩。
“巴尔扩醉酒失言,诽谤上官,念其功劳卓著,杖五十,贬为士卒,以为警醒!”
巴尔扩听到虽然被杖五十,韩瑜饶了其性命,赶紧连连道谢。巴尔扩被行刑之时,几人皆雅雀无声,待行刑之后黑狐前来禀报:“都侯,罗多斯首级已然悬挂,巴尔扩已经受刑,原参与斗殴一事的罗多斯属下该如何处理?”
韩瑜威慑部下的目的已然达到,对这些颇有功绩的属下想网开一面,说道:“杖二十,每人罚羊十只赔与兖尾等人。”
待黑狐领命出去之后,韩瑜说道:“今日难得大家相聚……”
巴尔扩捡的性命之后,却已成为士卒,伤势好了之后,被分配至阴珲之下。这日巴尔扩报道之后,正巧被阴珲看见。阴珲见是巴尔扩便笑着说道:“听说你与那罗多斯情同手足,此时他已然驾鹤西去,你何时随他同行?”
巴尔扩气的脸上发紫,但是此时他与阴珲地位相差悬殊,只能忍住说道:“奉都侯之命,前来报道!”
“倒是忘了你与都侯有旧,不然谤军之名,哪有这般轻易饶恕!”阴珲说完,其部下纷纷大笑。
次日,巴尔扩便开始参与操练,以前皆是他操练别人,何时轮到阴珲来操练于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怒气。
蒙达与罗尔被杖之后,又被罚十羊,东拼西凑才凑齐财物,本来就不富裕的二人,身上顿时再也没了财物,接着也被调往了阴珲部下成为了普通士卒。
韩瑜以家属放牧,青壮练兵之法,迅速在草原崛起,到现在还是如此。阴珲知道当日蒙达与罗尔参与斗殴,心中有恼恨,其家中颇多牛羊,便找了一个借口,处罚蒙达与罗尔为其放牧,等同于牧奴一般,不再让两人参与练兵。
这日两人放牧途中,被狼群袭击,两人哪里斗得过狼群,于是纵马而逃,待狼群离去,现场一片狼藉,牛羊牲畜,死伤大半。
蒙达见状说道:“我等本就恶了阴珲,才替他放牧,此时其牲畜死伤大半,待归去之后,定然不饶我等,我俩还是速速逃走为妙!”
罗尔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我等还是士卒之身,此时逃走,阴珲定然以逃军论处!”
蒙达见起犹豫不决说道:“上次我等随罗多斯参与斗殴,当时阴珲就在其中,这才被其惩罚至此,如今其牲畜死伤大半,我等已经无人庇佑,若是留下,阴珲怨恨,你我二人定然性命不保,若是逃走,说不得还能留的性命!”
罗尔考虑了一会,终于咬牙说到:“好。”手机用户看黄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985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