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红馆。
位于洛都中城区最繁荣的崇锦大街。
是洛都最著名的青楼,亦是最顶级的销金窟。
俗语有云‘千金一掷、博红颜一笑’,说的就是霓红馆的档次。
沈炼从西城府策马赶到崇锦大街时,已过午时。
青楼勾栏场所对于他来说,比较陌生。
记忆中,曾经和知府官员应酬时去过,但也只是跑腿听用。要说当大爷,坐而听曲,拥红偎绿,当真是没有过。
更何况霓红馆这类顶级青楼,那就想都不用想。
沈炼的年俸是三百两银子,这还是因为有韩通的照顾,当了小牢头,有一点灰色收入。
而在霓红馆内,一个茶位就是五十两银。至于其他的酒水、茶点、坐陪姑娘、侍奉丫鬟等等,三百两银子扔出去也就听个响。
沈炼远望霓红馆那气派奢华的楼幢,心里嘀咕。然后绕到后巷,提取‘掠夺假身卡’,覆盖邱晓机名单。
片刻后,一袭青袍,花白须发的沈炼,背负双手,施施然踏进了霓红馆宽敞的迎宾大门。
正值午间,霓红馆内的生意还未开张。
只有几个茶壶伙计在收拾着,十几个丫鬟来来往往。
“裘先生!”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迎了过来。
“原来邱晓机化名姓裘?”沈炼暗暗点头。
“裘先生今日来得可真早,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诗好词,要和师师姑娘坐而论道呢。”
老鸨掩嘴轻笑,似乎与邱晓机颇为熟悉。
沈炼微微颔首,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并不说话,淡定瞧着老鸨。
“可真不巧,师师姑娘还在梳洗。要不然先将裘先生领到暖阁稍座片刻。”
老鸨向后招招手,“来人,带裘先生上去稍座。”
顿时便有个小丫鬟过来,似乎也熟悉邱晓机,微微一笑,当前领路。
谢过老鸨之后,沈炼缓步跟随。
上了楼梯,绕过几处屏风转阁,沈炼被带到一间装饰秀丽的房间。
只是一眼,沈炼就认出,和灰雾上窥秘所见一模一样。
“应该就是这里了!”
沈炼暗自点头,来到待客的外厅里坐下。
小丫鬟殷勤地奉上茶水,低语说了几句离去。
“老子还真是第一次坐在青楼里等姑娘......”
沈炼自嘲,但也只能喝着茶,耐心等待着。
。。
与此同时。
西城府城防营驻地。
曹无病坐在统领专属书房里,正在批阅日常行文。
忽然!
房门无风自开。
一个沉稳如山的身影,大步而入。
曹无病一惊。
“父亲?!”
他惊诧万分,赶紧下座相迎,躬身行大礼。
来者是个七旬老人,深绒披风和远行兜帽略微遮挡容貌。但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花白短须,以及渊渟岳峙的气质,仍是显出上位者风范。
曹家当代家主曹嵩,身兼帝京五门提督之首、锦衣卫镇抚司掌旗左都督、兵部南路副招讨使,是大乾实权人物之一。
“跪下!”
曹嵩冷然瞧着曹无病。
曹无病心中惊诧不已,不敢丝毫忤逆,立即双膝跪下,毕恭毕敬地面对父亲。
“掌嘴!”曹嵩淡淡道。
曹无病毫不犹豫,竖起巴掌,狠狠抽在脸上。
瞬间,他右半边脸就红得发紫。
“不够,再掌!”
曹无病一咬牙,再次抡起巴掌一抽。整个右脸高高肿起,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曹嵩此时轻抬双指,指尖夹着一份书信。
他轻描淡定般将书信扔在曹无病脸上。
啪!一声脆响。
曹无病的左脸立即被书信打肿,红紫发黑,嘴中忍不住,淌出一口血水。
书信落在曹无病眼前,正他前几日写就,转呈长公主殿下的那封密信。
“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撺掇你胆敢给长公主殿下写信?此信若被奸党截获,我曹家死绝,也抵不了对长公主殿下的伤害!”
曹无病闻言,惊骇得不敢有丝毫言语,俯首沉默。
“如今南疆战事吃紧,长公主殿下承受了巨大质疑和压力,率兵出征。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开始取得节节胜利!”
曹嵩冷冽如冰霜的语气,字字扎进曹无病心头。
“你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敢写信扰乱长公主殿下?枉我教导你多年,派你到洛都西城来守护韩宅和沈炼。临到最后,你居然胆敢犯如此大错!”
曹无病深深俯首,嘴角溢着血,沉声道:
“父亲,孩儿并不知长公主率兵出征,孩儿知错。只是信中所写,句句属实!沈炼确是可造之材,若是放弃,实在可惜!”
曹嵩负手而立,看也不看曹无病,冷然道:
“你来洛都西城的任务是什么?”
曹无病俯首道:
“守卫韩宅和沈炼,顺其自然。满十六年后,回京。”
曹嵩哼道:
“年关将至,你便要回京。此间任何事已不归你管,你又何必多此一着?”
曹无病咬牙道:
“韩家双子,沈大韩二,皆是天赋绝佳之良材!若能顺势提拔,给予指点,将来成就不可限量!长公主殿下对我曹家有大恩,孩儿只想为长公主殿下培养臂助,并无他念。”
曹嵩听了沉默,半晌后淡淡道:
“你知道韩家的二子一女,和长公主殿下是什么关系?你就敢作出如此安排?”
曹无病一怔,深深俯首道:
“孩儿不知。但想来,应该是长公主殿下关心的人,否则也不会派孩儿前来守卫韩宅安宁。”
曹嵩罕见的叹息一声:
“唉,有些恩怨,你不懂,我也说不清。但长公长殿下只想沈炼做个小官,平安待在洛都,寂寂无名一生,这才是最佳的结局。”
曹无病无语片刻,低头道:
“孩儿已经安排沈炼......安排他加入了暗谍......”
“老子知道!所以截了信,立即便来找你个孽障!”
曹嵩又再罕见的发泄愤怒,咬牙切齿。
曹无病极少见过父亲如此失态,心里诧异嘀咕。
“所以我经过曲折安排,给沈炼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知难而退,从此不沾任何因果。平安一生最好,寂寂无名最好。”
曹无病听父亲如此说,没想到沈炼已经接了暗谍任务,顿时好奇的问:
“父亲安排的什么任务?”
曹嵩淡淡道:
“缉捕一个南疆峒主。此人行踪诡异,涉及一桩未知秘辛。填抚司的精锐都对此人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沈炼?必定就此失败,我可顺势销了他的暗谍身份。”
曹无病脸色古怪的说:
“父亲,您有所不知......沈炼,他擅长查案,而且很是厉害。即使是孩儿,也猜不透他是如何查案的......”
曹嵩无所谓地摆手道:
“是你阅历浅而已。他一个小小九品,能掀多大浪?缉捕南疆峒主,如此大事,他就算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
曹无病突然又问:
“父亲,那他要是破案了,立功了,怎么办?”
曹嵩冷哼道:
“绝无此可能!”
曹无病双脸都被打肿了,心想反正也挨揍了,也不在乎多问,又道:
“沈炼这小子常常出其不意!孩儿还是想劝一劝父亲,早做准备。他若真是破案立功了,您怎么办?”
曹嵩凛然盯着曹无病,半晌后仍是冷冰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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