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开始新的生活,又何须自扰,这些平凡易见之物他们看不上,不送也罢,最为重要的还是他们都有人会送,就好比你现在,我想给你写一句,送你一个,你估计也只会带子航给你的东西,既然是如此,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求来这东西。”
说完话的沈谨言冲着顾妙语浅浅一笑,不顾顾妙语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径直放下手中的笔,拿过那张写好且墨迹已干的纸径直往旁边一个大师的方向走去。
顾妙语嘴里一个劲的叫着谨言二字,不满的跟了过去,正要再去缠着沈谨言,却是被突然走过来的凌子航一把给拉住了。
凌子航俯身附在顾妙语的耳边说了句不知道什么话,顾妙语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凌子航到了刚才写字的地方,拿过纸和笔在那边写个不停。
沈谨言在身上翻找了一番,想要添点香油钱,才发现她身上就没有值钱的东西,她转过身去,想要问顾妙语要点碎银子,就看到身穿一袭白色长袍的乔锦凌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不等她开口,乔锦凌就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放了一份香油钱在那大师的桌子上。
见状,沈谨言淡然一笑,这才从那大师的桌前那里拿了一个黄色的小布袋,在乔锦凌的打量下,将那张写好的纸条折好装进了布袋去,这才走到了旁边一颗挂满了黄色小布袋的古树旁。
“谨言,我看那边好像有很多空位,不如就将你手中的布袋挂到那边去吧。”
提醒声在耳边响起,顺着乔锦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沈谨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妙语说这个小布袋挂得越高越好,这里面所许的愿望就可以早一些实现。”
“如果想要挂高一些,就把小布袋给我吧,我帮你把布袋挂到树顶上去。”
“我刚刚还和妙语说心诚则灵,这个小布袋自然要自己亲手挂,里面的愿望才可能会被实现。”沈谨言笑着道,又看了看古树最上方的位置。
闻言,乔锦凌皱了皱眉,担心道:“可是你肚子里怀着孩子,爬那么高——”
不等乔锦凌到了嘴边的话落下,沈谨言便笑着道:“锦凌,别忘了我现在也是一个会轻功的高手,而且这颗古树不算太高,挂小布袋这点事情自然是难不倒我的,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也不等乔锦凌开口,沈谨言便足尖轻点,整个身子凌空飞起。
而此时,周围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扯开嗓子喊了一句仙女啊,众人都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时间众人也被沈谨言那卓越的轻功以及那白衣飘飘的样子给震撼到,一个个都抬起头来看着她,羡慕和惊艳声一片。
在那一群人的惊艳声中,沈谨言径直飞到了古树的最高点,依稀还听得顾妙语喊话好美的仙女的声音,沈谨言转过头去,就看到顾妙语站在人群中喊得正嗨。
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就该是顾妙语这丫头喊的,这才让她成功被人围观。
想到这,沈谨言在心底表示无奈,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沈谨言转过头去,就看到乔锦凌站在刚才的位置,看着她的方向发笑。
那抹笑宛如三月的阳光温暖人心,带着点点喜悦之情,也带着点淡淡的担心。
沈谨言浅浅一笑算是回应,看得旁边一群人直呼好美。
对此,沈谨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只是想要入乡随俗,然后才会想着把那个许愿的布袋挂高一点,完全就不知道在被顾妙语捣乱后,会变成这样子。
抱着回去后定要好好教训一番顾妙语的想法,沈谨言这才强忍着这颗古树上散发出的独特的香气,动作利索的将手中那个小布袋挂在了最高的那根树枝上,随即从古树在站直身子,足尖轻点,飞身而下,落到了乔锦凌身边去。
“我看你刚刚皱眉,可是哪里不舒服?”乔锦凌满是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别担心,就是那古树上的香味让我觉得有些难闻而已。”沈谨言解释道,冲着乔锦凌递去一抹安心的眼神。
“妙语刚刚说挂了许愿袋,还得去庙里祈福,才能够得到平安符,这第一步我已经完成了,现在我去完成第二步,锦凌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拜拜就出来。”
笑着说完,沈谨言径直转身,往旁边的供奉着一尊她也叫不出名字的菩萨的房间走去。
明明是很平稳的地面,却是因为沈谨言脑袋悠然晕眩了一下,眼前一片黑,一脚踩出去,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子便往旁边跌去。
看到这,乔锦凌明显被吓得不轻,忙手疾眼快的伸手扶住了沈谨言的手和肩膀。
两人的指尖相碰,尽管沈谨言已经褪去了寒气体质,手上的温度还是不高,相反,乔锦凌的手则是很暖和,一冰一暖的两只手就那样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的气息也紧紧交缠在一起。
“谨言,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如果哪里不舒服,就不要强撑着。”乔锦凌急切道,刚刚虽然沈谨言是背对着她走的,但是他敏感的觉察到沈谨言不对劲。
抬头撞进乔锦凌那双满是担忧的眸子里,沈谨言一时间看得失了神。
乔锦凌一向风轻云淡,出尘不染,不为世俗之事所动容,但凡是和她相关的事情,哪怕是一点小事,这个男人也可以流露出很急切的眼神。
彼时,耳边的呼唤声一浪高过一浪,沈谨言眉心紧皱着,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刚才那股眩晕感来得有些急,但是她却是明显的没有感觉到身体没有什么不对劲。
她想,大抵是她最近忧心成疾,没有真正的放开,又在饮食上没有多加注意,所以造成应用不良,才出现了刚才的眩晕感。
想到这里,她想着今日回去后,要开始好好调理膳食,养好身体。
虽然她前世也没有真正的生过孩子,但是她可是知道,生孩子的女人就宛如在鬼门关走一趟,她可不想因为生个小家伙,就搭上她自己的命。
思绪回笼,注意到她自己还在乔锦凌的怀中,沈谨言这才挣扎着从乔锦凌怀中起身。
“我没事,就是脚下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沈谨言笑着解释道。
“你真的没事?”乔锦凌不放心的追问道。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沈谨言安慰道,“我进去求平安符,你在这里等我。”
“谨言——”
乔锦凌不放心的叫了一句,本意是想说和沈谨言一起进去,哪知道,他这话还未完全出口,那边的沈谨言也已经往那间房间里走去。
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往那边慢悠悠的走过去,乔锦凌到底是因为不放心,追了过去。
跪在蒲团上,沈谨言虔诚的拜了拜,磕完三个头后,这才去旁边的一个大师那里取了一枚用红绳将那个折成三角形的黄色串起来的平安符。
她拿着平安符出门时,就看到站在门边的乔锦凌,便知道他这是一直在等她。
两人只是一个眼神对视,谁也没有开口,便相继往外面走去,就与顾妙语和凌子航两人相碰面,不等沈谨言开口,顾妙语便笑眯眯的说道:“谨言,你已经求到了平安符吗?你等我一会儿,我带着子航进去,我们马上就出来。”
“拜你所赐,这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呢,我可不想被人围观,我和锦凌去前面院子等你们。”
顾妙语也知道她刚刚的壮举给沈谨言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尴尬的笑了笑,赶在沈谨言再开口之前,忙拉着凌子航往随着那些同去祈福的人一起进了房间去。
为了不再被人围观,沈谨言避开人群快步往前院走去,而乔锦凌就宛如一个护士般紧紧跟在她身后半米远处,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在前院寻了处亭子坐下乘凉。
“谨言,我看你一直盯着手中的平安符发呆,可是这平安符有什么不对?”
沈谨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反倒是看得乔锦凌一脸不解,追问道:“那你盯着平安符看个不停,到底在看些什么?”
“我就是在想有些时候真搞不懂你这些古代人,先别说这求神拜佛灵不灵吧,不对,其实根本就不灵才对,说来说去都是心理作祟,在我看来,有拜神求佛的时间,不如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做事,求个心安理得不就好了,哦,我差点忘了,要是人人都像我这么想,这凝露寺估计也开不下去了。”
“你既然都明白了,那你还在纠结些什么?”乔锦凌疑惑的问道。
被乔锦凌追着问,沈谨言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这不解惑是不行。
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沈谨言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我刚刚就是无聊了,想得多了几分,我就想说这平安符求得后,如果送出去的话,别人一般都是贴身戴着的吧,可这平安符到底是纸做的东西,沾水就湿了,这得多浪费纸张和可惜那个诚心求此平安符的人的心意啊。”
“依我看你这完全就是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那么多人都不在意,甚至还为求得此平安符乐此不疲,你就只知道泼冷水,要妙语在这里,铁定又得找你理论理论一番了。”乔锦凌没好气的说道。
他发现很多时候沈谨言简直就和神棍差不多,说话也是格外不搭边际,不过这个时候的沈谨言总是笑得特别开心,对此,他也是乐得看见。
沈谨言转过身来就想说教一顿乔锦凌,哪知道转过身去,就看到顾妙语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恩,拜你所赐,妙语就在你身后不远,依照刚才的距离,应该是还听到了刚才我们所谈的话,经过你的好心提点,下一秒应该就是如你所愿的来找我理论了。”
“谨言,果然还是你最懂我。”走近的顾妙语笑眯眯的说道,“你既然懂我,那是不是也该要把你想的好办法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
“当然。”沈谨言笑着点头道,“要说什么东西沾水了不会有多大影响,又是最能够表达彼此间感情的话,就是编个同心结咯,有句话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用彼此的头发,在加上红绳,如果编织出来的东西可以戴在手腕上,而且沾水了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又美观,怎么样?我这个办法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顾妙语点头,“可是谨言你说的同心结是什么编织的啊?你会吗?”
“会那么一点点。”沈谨言笑着道,“你不会是想要我教你吧?”
“谨言你真聪明。”
“天呐,我真是无聊到给自己找事情做。”沈谨言扶额,冲着满脸欢愉的顾妙语无奈道:“要我教你也可以,家里没有红绳,我刚刚看到我跪拜的隔壁那间供奉月老的房间里有很多红色,你去弄点来吧。”
“谨言,你这话的意思是叫我去偷?”顾妙语瞪大双眼道。
沈谨言摇头,澄清道:“不,这叫拿,只不过拿的时候不要被人发现就好了。”
“说来说去,这还不就是偷,不就是红绳吗?我可以去集市买些回来啊。”
“笨蛋,既然是有值得纪念的东西,那自然是要做点不一样的事情,那才会觉得有意义啊,你现在去那间房间里拿点红绳来,用来编织成同心结,这以后你又把这同心结戴在身边,只要看到同心结,你不仅可以想起你的另一伴,你还可以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而且还可以节省钱,换句话说,虽然说这买红绳要不了多少钱,但是我们现在是穷家小户,自然是要勤俭节约,要精打细算,何况那房间里那么多的红绳,少上几根也没有问题的。”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耶。”顾妙语点点头道。
看他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神理论,乔锦凌和凌子航则默默的撇过头去,表示不认识这两个女人,他们现在虽然穷,但是还不至于穷到买不起红绳,这红绳才值几个钱啊!
“既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你就去拿些来吧,对了,为了防止你练习的时候弄坏一部分,记得多拿几根来。”沈谨言笑眯眯的说道,忙又出声催促,“好了,快去吧,我在等你回来。”
“谨言,不如你陪我一起吧。”
眼看着顾妙语又在开始耍赖,沈谨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去。”
“走嘛走嘛,陪我一起去嘛。”
“顾妙语,你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跟我撒娇,你有没有搞错?”
“你不是说了和我在一起就像带小孩子吗?那我自然就要把小孩子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咯,这样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更有成就感不是。”
“你错了,是刚好与你刚才所说的相反才是,我没有什么成就感,我只想赶紧跑路。”
“谨言,你陪我一起去嘛,你要是不去的话,万一到时候出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沈谨言再次翻了个白眼,正想说点什么,却是感觉眼前突然黑了一片。
“妙语,我头晕,我——”
嘴边的话还未完全出口,沈谨言整个人就直接昏了过去,头更是往前面栽了下去,径直磕在了石桌上,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耳边依稀响起乔锦凌他们低低轻唤她名字的话。
“子航,谨言这是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的会突然昏过去?”
满是急切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凌子航抬头看了一眼乔锦凌,见他满脸担忧,想到沈谨言的脉象平稳,只不过其身上沾染的几抹气味却是极为熟悉,这才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妙语,忙收回了为沈谨言诊脉的手。
“大哥别担心,谨言只是有些轻微过敏,大抵是不适应这庙里的香油味道,大哥你去外面等我片刻,我指点妙语,让她为谨言施几针,就能够将谨言救醒了。”凌子航出声安慰道。
乔锦凌虽然很担心沈谨言的伤势,却也明白他留在这里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嘱咐了句说沈谨言就叫他的话语,这才快步出了房间去。
房间的门开了又合,凌子航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扫了一眼顾妙语,压低声音道:“妙语,大哥已经走了,现在你可以和我坦白了吧,是你在谨言身上动了手脚?对不对?”
顾妙语知道瞒不过凌子航,一开始她也没有打算要瞒,忙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做?”凌子航沉声追问道。
“理由很简单,反正谨言现在在很多人眼底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她和皇普熙泽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而她和我们在一起,这样宁静而又温馨的日子挺好,而且你以前也长期和大哥待在一起,他对谨言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更何况,我最近总是能够看到大哥看着沈谨言的背影黯然伤神,我希望他们有实质性的进步,所以我这么做了。”
“妙语,我知道你是希望大哥过得好,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大哥他不是什么傻子,只要沈谨言一醒来,发现她不对劲,大哥只要去查看,就会明白到底回事,你这做法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如果大哥真的怪我们,大不了你在研制解药不就好了,到时候等到沈谨言醒来,我在向她道歉,大不了这次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顾妙语撇撇嘴道,“再说了你怎么就猜定大哥会怪罪我们,万一大哥不去查呢,就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大哥才不会是那种公私事混为一谈。”
“子航,你错了,大哥虽然冷酷,但是在对于谨言的事情上,都是喜欢混为一谈的,更何况爱一个人到底有多苦,你是明白的,大哥他对谨言的感觉也是无法估量的,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又怎么会甘愿放弃去到那个神秘世界的机会?”
这一次,凌子航没再说话,因为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来反驳,他得承认顾妙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正中现实点。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吧,待会儿先看看大哥的反应。”
“还看什么呀,直接和他承认,让他自己去选不就好了。”顾妙语撇撇嘴道。
“你还真是胡闹。”凌子航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像是惩罚般,他抬手在顾妙语的额头上戳了两下,顾妙语疼得忙一把打开了凌子航的手,揉额头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上一眼凌子航。
“妙语,待会儿谨言醒来的时候,必然是会失忆到不记得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我们就直接按照以前的事情告诉她,但是要记住,她的名字叫穆暖兮,她身上以前所发生的事情,现在不是她身上发生的,你明白我的话吗?”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意思是以前的我们都不在了,现在的我们就重新换一个名字,而以前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可以告诉谨言,你是想要这样表达,对吧?”
“以后就叫我杭子凌,你叫余淼,大哥就叫云晟逸,谨言就是穆暖兮,也是我们的嫂子,而且到时候谨言醒的时候,必定会问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就直接说你是来拜送子观音菩萨,以及同心结的事情,明白了吗?”
现在都已经闯了大祸了,顾妙语哪里还敢顶嘴,忙点点头表示答应。
见她点头,凌子航这才从怀中拿出一抹丹药喂到了沈谨言的嘴里去。
“谨言很快就会醒过来,你在这里守着,她醒过来之后你就按照我们刚刚对好的话说,我先去外面和大哥坦白这件事,虽说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但是决定权在他的手上,看看他会如何处理吧。”
说完,凌子航快步出了房间去,就看到在院子里因为担心而走来走去的乔锦凌。
见他满脸担忧之色,凌子航忙上前去安慰了几句,这才引着乔锦凌走远了两分,将顾妙语给沈谨言服了一粒忘情丹的事情说了出来,也顺口将他和顾妙语刚刚在房间内讨论的打算说了出来。
“大哥,对不起,当时妙语问我关于忘情丹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该有所警觉,可偏偏我什么都没有注意,还被妙语因此钻了空子。”
道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锦凌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苦笑着说道:“子航,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们心底是为我好,我不怪你们,也没有资格怪你们。”
“大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凌子航不放心的追问道。
乔锦凌将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犹豫了好久,满是无奈的问道:“子航,如果你是沈谨言,我现在把你救好,在告诉你那一切不是我做的,你会原谅我吗?”
“不管我是不是沈谨言,我都会原谅你。”凌子航淡淡的说道,“不过原谅你之后,估计也会远走他方,在不与你相见,因为怕受伤害,更多的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毕竟有些感情是经不起多番折腾的,而且沈谨言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这次能够以前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她就原谅第二次,那个女人的底线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但是也是无法摸清楚的。”
“那我该怎么办?”乔锦凌喃喃的说道。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在沈谨言还没有离开之前,不管她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他最起码还可以守住那个女人一段时间,可是如同凌子航现在所说,一旦把沈谨言救清醒过来,那个女人原不原谅他,他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会离开的。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见乔锦凌眉心依旧紧皱在一起,似在犹豫,凌子航这才建议出声,“大哥,你要是现在拿不定主意,不如就暂时这样将错就错吧,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全部改名换姓,这以后我们就告诉裴前辈一行人说谨言受伤了,所以失忆了,也可以将裴前辈他们那些人纳入谨言的生活中,只要提醒他们不要说错话就好了,如果某一天谨言不幸自己恢复记忆,或者大哥你想开了,已经做好了有决裂的准备,我们就用研制出来的解药救好谨言,在和谨言坦白一切,你看如何?”
选择现在让沈谨言恢复记忆,毫不犹豫,他们马上就会翻脸,这段感情也无法在修补。
如果选择让以后让沈谨言恢复记忆,他们之间的矛盾将激化,这是在所难免的,甚至那时候的沈谨言就算不回到皇普熙泽的身边去,也会彻底离开。
做和不做,乔锦凌第一次感觉到了犯难。
“大哥,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再不过去的话,妙语他们该是要着急了。”
提醒声在耳边响起,乔锦凌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按照现在这般发展下去吧,除了隐藏谨言的身份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隐瞒,哪怕是关于皇普熙泽的事情,也不要隐瞒,如果谨言对皇普熙泽有些记忆,那就直接为她恢复记忆,哪怕最后的代价是她将永远离开我,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也接受。”
有得必有失,他现在为了一己之私这般让沈谨言委屈,他日沈谨言记忆恢复,也必定是会有所反击,而以沈谨言一贯的处事方式就是,那个女人必定会直接离开,不是一声不吭,就是彻底决裂。
“大哥,你想好了吗?”凌子航追问道,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顾妙语做得太鲁莽了,而且现在这般,对于乔锦凌来说,是一个选择的难题。
不管怎么选,他都是受伤的那一个,而沈谨言也会跟着受伤。
“我其实一直很犹豫,可是我此刻心中的第一想法就这样吧,去偷一段时光,只属于我和她的倾城时光,待得他日她记忆恢复,至少这一段时间里,她的眼中看到最多的是我,最起码在这段时间里,我成为了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乔锦凌正色道。
犹记得刚刚沈谨言去搁放许愿袋时,纸上写的那句话大抵意思是在说只要我们没有分开,那就请你紧握住我的手,不要松开,无论有多短暂,也请你紧紧握住,不论生死聚散,我都与你相悦。
虽然他不知道沈谨言写那句话的用意在哪里,但是这一刻,他就只想要踩过界去,紧紧握住沈谨言的手,哪怕只是短短瞬间,只是昙花一现,那也将会成为他此生最为刻骨铭心的一段回忆。
“大哥,辛苦你了。”凌子航愧疚道。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对于乔锦凌是一件好事,可是了解乔锦凌的他却是明白,这对乔锦凌来说,是惊喜亦是一种煎熬。
明明是最爱的人,最后却得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够留住对方,且还不知道这种方式到底可以留住对方多久,而在这之后,还得承受彻底决裂的痛苦。
有种感情在拥有过就再也放不了手,可现在他们却在逼乔锦凌做一个选择。
这以后,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乔锦凌又可否还承受得住那种打击?
乔锦凌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出声催促道:“别再说了,我们这会儿出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这就回吧。”
说完,乔锦凌率先一步往回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凌子航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快步跟了过去,现在的他们对于沈谨言是撒一个谎,而这之后要是因为一句话不小心说错了,兴许还得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
敲门声响起,顾妙语跑来开门时,在看到满脸凝重之色的乔锦凌,不由得有些心虚。
“淼淼,你怎么开了门半天不说一句话,也不让别人进来呢?到底是谁在门边呢?”
“嫂子,是大哥来了。”顾妙语笑着说道,忙侧开身子,手链好心神的乔锦凌也顺势进了门去,就见沈谨言端坐在床沿,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不过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陌生。
身后跟过来的凌子航附在顾妙语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得知乔锦凌到底如何选择的顾妙语见他们两人互相看着发呆,这才忙出声打圆场道:“大哥,嫂子不认识你了,你不会连嫂子也不认识了吧?”
突来的声音让乔锦凌回过神来,而身后的顾妙语也忙退出房间,顺带拉上了门。
“阿逸。”沈谨言试探性的叫了一句,见乔锦凌还是盯着她看,愣是不说一句话,她又才满是尴尬的说道:“我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东西,淼淼说是我不小心磕到了额头,这才会这样,阿逸,对不起,你是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我竟然会不小心连你也一起忘记了。”
看着满脸愧疚之色的沈谨言,乔锦凌的心为之一痛,愧疚的那个人该是他才对,明明知道了这其中的隐情,却还是选择一错再错,从此斩断了沈谨言的过去,他不仅自私,为了不达目的,还变得很卑鄙。
快步走到床前,乔锦凌一把抱过沈谨言,好久,才接受了沈谨言真的失忆的事情,低声安慰道:“小兮,你想太多了,我刚刚是一时间难以接受你失忆的消息,但是我相信这以后我们在一起,一定还可以创造更多的美好的回忆。”
“阿逸你说得对,我们一定可以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沈谨言笑着道,“在我得知失忆的那刻,我心底就想着,其实过去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
“小兮,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阿逸,你不要怪自己,毕竟谁也想不到我就是在石桌上磕一下就会失忆,以至于忘了过去所有的东西。”沈谨言安慰道,伸手抓住了乔锦凌的手,笑了笑道:“阿逸,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送我东西吗?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咯。”
看着沈谨言拿着手里用红绳和头发交织在一起编织而成的同心结晃了晃,乔锦凌的心底一时间满是涩然,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是少不了顾妙语的功劳。
乔锦凌盯着那同心结发呆,不明所以的沈谨言一时间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忙出声道:“阿逸,淼淼说我们来这里是陪他们夫妻俩拜送子观音菩萨,最后我提出用红绳和头发编织同心结,淼淼说我当时还答应要给你编织一个戴在手上呢,不过你一直没有回来,淼淼又吵着要我教她,我就只用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缠着红绳编织了起来,你要吗?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丢掉了,改哪日,我在用你和我的头发,在加上红绳,重新编织一个给你。”
见沈谨言就要将手中的同心结收回去,乔锦凌忙出手一把从她的手中抢过了同心结。
“不用,其实这个就很好了,毕竟这是你亲手编织的第一个同心结,很有纪念意义。”
“你喜欢就好。”沈谨言歪着脑袋笑着道,“阿逸,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带上吧。”
乔锦凌将手伸了出去,沈谨言从他手中拿过同心结,慢慢的系在了他的左手腕上,看着沈谨言脸上洋溢着的那抹幸福笑意,那一刻,乔锦凌的心也被一点点拽紧。
一旦沈谨言恢复记忆,彻底决裂,老死不相往来这是极有可能会出现的。
既然这份伤害已经造成,那就趁现在,趁他还能够守着这个女人,在这个有限的时间,为这个女人做更多的事情,来弥补那份伤害。
“阿逸,手链戴好了。”
被一句话惊醒的乔锦凌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刚刚在走神,眼看着沈谨言一直睁大眼睛盯着他的脸看,那眼底含着浓浓的爱意,他的心沉陷了下去,也下意识的俯身,在沈谨言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小兮,谢谢你。”
“阿逸,我们是夫妻,你还和我说谢谢二字,不觉得太生疏了点吗?”
闻言,乔锦凌尴尬的笑了笑。
见他有些不好意思,沈谨言也跟着笑了出来,眼看着乔锦凌脸上的尴尬之情越来越浓,沈谨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拉了拉乔锦凌的手,满是亲昵的往他怀里蹭了蹭。
“阿逸,我有些饿了,你可以带我去吃饭吗?”沈谨言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想了想忙又改口道:“其实不是我饿了,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些饿了。”
“傻瓜,你饿了就是你饿了,竟然还知道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你信不信我把这事记下来,以后谁给他听,告诉他他的娘亲在他还未出世的时候就开始压榨他的价值。”
“有句话叫怀孕的女人就是十个月的女王,男人对女人都得百依百顺,可是阿逸你竟然还想着告我的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看着抱着他手撒娇的沈谨言,乔锦凌忍不住满头黑线,人的本能是不会变的,所以这是沈谨言真实的一面?不知道为何,乔锦凌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
虽然被沈谨言这个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但是乔锦凌却觉得非常的开心,也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变好起来,这样的沈谨言是最为真实的,不被过去的伤痛所沾染。
“谁说不爱了,应该是爱爱爱爱,阿逸爱小兮,今生今世一辈子。”
“为什么才一辈子啊!”沈谨言嘟嘴不满道。
“难道不该是一辈子?”乔锦凌不解的问道,“我刚刚说错了吗?”
“你没有说错。”沈谨言正色道,笑了笑后,又出声纠正道:“但是当表达爱一个人的时候,应该是说除了这辈子爱以外,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所以,我要阿逸说生生世世都爱我一个。”
“好,我生生世世都只爱小兮你一个人。”乔锦凌揉着沈谨言的脑袋满是宠溺的说道。手机用户看丑妃倾城,王爷瞎眼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22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