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沈谨言还是那冷冷的脸色,想到刚才那个女人脸上那一抹惊慌和害怕与无助,皇普熙泽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金霞山山顶,他将那支箭亲手射入这个女人身体,最后他自己却反而扑向了苏宇清。
早前就听沈谨言说过她小时候的经历,她是缺乏安全感和关心的人。
他曾经说过要给这个女人最好的,却是不想在利用这个女人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补偿,就让这个女人彻底的离开了他的视野。
“沈谨言,如果我现在松开了,你是不是就会离我而去?”
“皇普熙泽,你不觉得你这句话问得很蠢吗?”沈谨言冷冷的嘲讽道。
想到她刚才又梦到了金霞山山顶发生的事情,甚至是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更是还被这个男人看到她刚才的样子,一定很是难看,痛苦,这个男人看到那样的画面,还指不定如何开心呢。
“皇普熙泽,就是你不松手,我也同样有办法让你松手。”
说完,沈谨言内力直接聚到手上,硬生生的震开了皇普熙泽的手,随即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直接忽视落在她身上的那道极为炙热的视线,又才走到化妆镜前去梳头,以及去打水洗脸。
沈谨言出去时,时宸逸他们已经将晚饭做好了。
晚饭二字让沈谨言愣了愣,意识到时间流逝得太快的问题,她直接去吃饭,却是惯性的叫了一句阿逸以及锦儿,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是皇普熙泽时,她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硬,随即像是没有看到皇普熙泽一样,端起碗对着桌子上的饭菜风卷云残了一番。
跟过来的皇普熙泽在听到沈谨言叫出阿逸,也就是乔锦凌的名字时,他的脸色更是惨白了两分,却是装作若无其事,也像是没有看到沈谨言脸上的不满一样,径直坐在了饭桌上,开始吃饭。
而他刚吃了两口,坐在他对面的沈谨言便放了碗筷出了门去。
到底是不想天天照顾伤员,沈谨言便冲着时宸逸说皇普熙泽不能够吃辣椒,让他们下顿饭菜不要放辣椒,随后又将白心离在张婶家,且生了一个孩子,而在她离开前,也没有看到君无邪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谨言只是说出事情,没有说出如何处理,时宸逸便将此事报告给皇普熙泽,皇普熙泽再三权衡后,让时宸逸派人去张婶家看看他们还在不在,如果在就把人接过来。
晚上的时候,时宸逸回来了,只不过带过来的只有一个熟睡过去的婴儿。
夜里,婴儿啼哭,时宸逸一行人不知道怎么办,才不得已的去找沈谨言。
本以为沈谨言会大发雷霆,没想到沈谨言还是好言好语的问了一句白心离呢?
听到这话,时宸逸松了口气,忙开始长篇大论。
彼时,沈谨言也才从他们口中得知醒来后的白心离以想看看孩子为由,在张婶将孩子交到白心离手里后,白心离就说她恨,恨君无邪,更恨那个孩子,就出手想要掐死这个孩子,刚好赶到的时宸逸出手救下了孩子,谁知道白心离趁他们不备的时候直接自杀了。
他们那边也在同一时刻接到了君无邪带去了沈谨言活在这个村庄的消息,最后就命人将白心离的尸体运出了这处地方,打算交给君无邪处置。
虽然对于君无邪和白心离这两个人都不感冒,就是在以前,沈谨言也不至于恩将仇报,更别提,她前两日还救过白心离,而这个孩子也是她亲手接生的。
所谓医者父母心,也许是这五年来,接生了不少小孩,以至于沈谨言对生命又有了新的认知,在她看来,孩子就是两个人的爱情结晶,就是生命的延续。
也许这个说法会被很多人否认,但是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人活一世,有个孩子才是完整的家,哪怕将来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不是心目中所期待的那般。
“孩子哭的时候,不只是因为饿了需要吃东西,有可能是你抱姿不对,还有可能就是孩子尿湿了,总之,各方面的原因,你们逐一检查吧。”沈谨言沉声道。
听到她的话,时宸逸忙开始检查,这才发现孩子的尿布湿了。
于是,时宸逸指挥着傅绍航等人帮忙开始换尿布。
可到底是习武之人,在加上还未成亲,更没有抱过才出生两天的这种婴儿,这尿布还未换好,好几次,他们几人都险些出手。
看着他们那粗手粗脚的样子,沈谨言真的担心那小孩子被他们不小心给捏死。
“把孩子给我,我来照顾。”
“皇后娘娘,这——”
见时宸逸一脸为难,沈谨言皱眉,“你一个大男人会照顾孩子吗?”
时宸逸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届时,沈谨言的脸色更冷了。
“既然不会照顾孩子,你还啰嗦什么,还不赶紧的抱过来。”
听到这话,时宸逸看了一眼皇普熙泽,却见他点头默许,时宸逸如大获****一样,忙将孩子交到了沈谨言的手里。
抱着孩子,沈谨言便冲着时宸逸等人吩咐,让他们去烧热水过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到了床铺上,又才去旁边的箱子里将以前云锦用过的尿布和穿过的小衣服全部拿了出来。
不多时,时宸逸便端了热水来,沈谨言便开始为孩子洗澡,还一边给时宸逸等人讲解如何照顾好孩子,以及抱孩子的标准姿势是什么。
沈谨言讲得认真,时宸逸等人听得认真,皇普熙泽在旁边看着,感觉沈谨言身上的气息温和了不少,那一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会相信,当沈谨言抱着孩子时,会半分违和感都没有。
想到孩子,皇普熙泽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云锦那个孩子,想到他错过了孩子的童年,错过了看沈谨言哄孩子的画面,他的心底便嫉妒得发狂。
因为有了君无邪的孩子在,沈谨言和时宸逸等人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多,众人发现沈谨言还是以前的性子,除了对皇普熙泽这个人的脸色冷了些许。
不知不觉又是十多天过去,沈谨言再次为皇普熙泽换药,却发现皇普熙泽胸前的伤不见好,反而有加重之势,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便明白了是皇普熙泽那个男人故意整的。
想到皇普熙泽这个男人以伤口为由想要博得她的同情,沈谨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最后,强忍着脾气给皇普熙泽换好药,沈谨言便以有事为由,直接出了门去,去到了当初他们搬来这里时,陪着顾妙语去了隔壁那个临近村子拜送子观音菩萨的凝露寺。
这处寺庙,这五年来,他们也总是会在乔锦凌等人中,每逢生日和重大节日的时候,就跑来这里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又去月老那间房间里偷些红绳回去,哪里需要就用在哪里。
此时故地重游,记忆恢复的沈谨言站在那棵许愿树下,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第一次来这里时的画面,也很明白,她大抵会失忆,中了那所谓的忘情,还能够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发生,大抵就是飞到那许愿树上时,那阵古怪香味的原因。
对于失忆这件事情,她真的不怪妙语,也不怪乔锦凌会在那个时候自私的那么选择,对她来说,也许失忆也是一件好事,让她用最简单,且毫无意识的逃避了所有事情。
一下子想了很多,直到有人不小心碰到她,沈谨言才回过神来,对于那撞到她的人笑着说没事,转身去拿了纸和笔,随手写下了一张纸条,又添了些许香油钱,这才拿了一个小布袋,将那纸条装进小布袋后,这才走到了古树下。
前几年,他们过来时,也只是如普通人那般,将布袋挂在能够够得着的地方。
这一次,沈谨言却是打算将布袋放在和上次布袋放在同一个地方,当下足尖轻点,再次飞上了古树,落到了树顶上,却是发现有一个布袋和她上次放的布袋放在了一起,还用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同心结缠绕在一起。
她看得出那条是乔锦凌当初打着要学习编织手法时编织的那条手链。
猜测着那可能是乔锦凌放的,沈谨言下意识的拆开了布袋,打开了里面的纸条。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
看着末尾写上了阿逸和小兮这两个名字时,沈谨言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乔锦凌这次会毫不犹豫的放手,让她恢复记忆,大抵就是因为看懂了她纸条上那句话吧。
当初她会写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话的时候,心底就是想着以比朋友深一点,比恋人浅一点的关系去弥补乔锦凌,却不想后面会发生失忆这件事情,算起来,也当是补偿乔锦凌了。
耳边传来人的尖叫声,沉寂在伤感中的沈谨言才发现她又惹起了注意,当下将那两个布袋绑了回去,绑完后,又才发现她刚刚写的布袋还未来得及绑。
就在沈谨言打算解开那两个布袋,将三个布袋绑在一起时,蓦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她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寺庙的转角处一道白色身影,那身影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转身就走,尽管走得有些急,但她一眼就可以断定那身影是乔锦凌的身形。
想到是乔锦凌,沈谨言也来不及绑布袋了,当下足尖轻点,从古树顶上飞下,朝着那个人影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为何,寺庙的广场上一向人很少的,今天却突然变得多了起来,沈谨言走在其中,简直寸步难行,在人群间推推攘攘,沈谨言手中的布袋也不小心被挤得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那道白色身影越走越远,沈谨言很是无奈,也顾不得去捡布袋,足尖轻点,当下直接飞身而起,朝着白色身影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直追出很远,追到了上山来时的石步梯旁,沈谨言也未能追到那抹白色身影。
旁边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逝,沈谨言跑到了那人面前,才发现不是乔锦凌。
站在路旁,看着石步梯上人来人往,沈谨言终是无奈的叹息了口气。
追不到人,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个人不是乔锦凌,另外一种则是那个人是真的乔锦凌,很显然这是在躲着她,不肯见她。
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如果一个人想要躲起来,必然是不可能轻易找到的,更别提躲在整个天下的任何一角,想要找人,更是难如大海捞针,想通这个道理,沈谨言也不再纠结,想着如果她和乔锦凌之间有缘,早晚还会再见面。
沈谨言突然想到她来这里的目的,这才想起刚刚那个装着许愿用的布袋丢了,当下原路返回去找布袋,只是,当她回到广场时,那里没有了太多的人,而那个布袋也完全不见了。
找了好半天,沈谨言还是没有找到布袋,本意是打算想要重新去写一个的,可思来想去之后,便又放弃了,她想,有些东西或许真的不属于她。
看了一眼那挂在古树上最高处的两个布袋,沈谨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转身下了山去,而她没有看到,在她身后不远,某处山石后面,身穿一袭白色长袍的乔锦凌一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
待得沈谨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乔锦凌这才收回视线来,看了看手中的布袋,随即打开了布袋,将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乔锦凌轻声低喃着,当明白其中的意思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终是痛苦的闭了闭眼。
旁边的云锦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的叫了一句,“干爹——”
一句话让乔锦凌回过神来,他转头间,才发现云锦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想到手中的纸条,他忙慌张的将手中的布袋和纸条收了起来,藏在了身后,敛去眸间所有思绪,垂眸看了一眼云锦,笑着道:“锦儿,今天是你五岁生日,你娘亲就在山下,你现在若是追下去,还可以看得到她,你——”
“干爹,这句话该我和你说才是,你既然明白我娘亲的心,只要你现在追出去,和我娘亲说清楚一切,你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为何不肯出去见我娘亲一面?”
面对云锦的追问,乔锦凌知晓他是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也不再藏着,直将纸条重新装进了布袋中,看了看下山的路,淡淡的笑了笑。
“锦儿,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要有些遗憾,才是最美的。”乔锦凌平淡的说着,也许那样的话,留着一份遗憾,也算是一份美好,更是一份想念。
沈谨言于他来说,是他一手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不求永远,不求一辈子,但求曾经拥有过,那偷来的五年倾城时光,现在也许还会因为这件事在沈谨言那个女人记忆里留一份想念,对于他来说此生就已经足够了。
“干爹,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吗?”云锦不甘心的追问。
“我相信你娘亲为找到属于她的幸福的。”乔锦凌笑着道,看了一眼宛如一个小大人般的云锦,再度追问道,“这一走就是五年,再跟着我离开之前,锦儿你可是要去见你娘亲一面?”
“娘亲最想见的人是干爹你,干爹你都不去,我去见娘亲又有何意义?到底不过徒增伤感罢了,而且以娘亲现在的性子,还指不定舍不舍得我离开呢?既是如此,不见也罢。”
“既然你也不想去见你娘亲,就跟我走吧,以后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说话间,乔锦凌将手伸到了云锦的面前,云锦低低的应了声好,将他那只小手搭在了乔锦凌的大手中,在乔锦凌转过身走出去的时候,云锦朝着不远处某棵枝叶繁盛的树子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加快脚步跟上了乔锦凌的步伐。
待得看着他们两人慢慢走远了些许,藏身于刚刚云锦看的那棵树上的沈谨言直接飞身落于地面,随即涩然的笑了笑,她知道,乔锦凌必然也是发现了她的踪迹,所以说出了那番话。
翻手间从智能包里取出那本札记,随手翻看了她这几日花时间重新写上去的一部分东西,发现无所遗漏后,沈谨言这才合上札记。
断定乔锦凌他们离去的方向后,沈谨言急速绕路赶到了他们前面,当下随手拦住一个路人,给了那人几两银子,又将乔锦凌的外貌描述了一番,才将手中的札记交给那人,让那人将那本札记交给乔锦凌。
收到沈谨言让那人带给他的札记,乔锦凌有些许诧异,当发现札记变厚了,他下意识的翻看了几眼,当发现在他所写的内容后面又被重新加注上了不少的新内容,而那些新内容都是这五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乔锦凌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认得那笔迹,是沈谨言的无疑。
想到那个女人在短短数十天的时间里写出那么多内容,一定熬了不少夜,以前这本札记被他随手丢掉,现在在他看来,这本札记是对他此生最好的诠释,有这本札记在手,也足够他怀念一辈子了。
收好札记,乔锦凌带着云锦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至于下个地方去哪?他真不知道,用他的话说,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随便走,累了就休息便是。
五年时间,也足够他走到很多地方了!
沉浸在过往回忆中,有些心不在焉的沈谨言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在下山的石步梯上,一道熟悉的声音便让她如梦惊醒。
“皇后娘娘——”
沈谨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半跪在她面前的时宸逸,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跟踪我?”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并没有跟踪你。”
“没有跟踪我,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来这里做什么?”沈谨言满脸戒备的问。
“皇后娘娘,你离开后片刻,君无邪的孩子就醒了,然后就又哭了,我们大家怎么也哄不好,甚至是还去村子里找了个会带孩子的人看孩子,孩子却还是哭得厉害,无奈之下,只得打听皇后娘娘你的消息,听说皇后娘娘你到了这凝露寺来,我就赶了过来,想请皇后娘娘你回去看看孩子。”
时宸逸的话刚刚落下,一道哇哇大哭的声音便随之响起,沈谨言下意识的往声源处看去,就见皇普熙泽抱着君无邪的孩子从下面的石步梯走了上来。
“沈谨言,这孩子怎么哄都哄不好,现在已经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你快看看。”
听到这话,沈谨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虽然不想搭理皇普熙泽,却是听得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想到如果在这样下去,孩子直接哭断气也是有可能的。
带着几分不耐烦,沈谨言快步走过去从皇普熙泽怀中接过了孩子,那孩子像是熟悉她的气息一般,在被她抱起的那一刻,也停止了继续哭泣。
“皇后娘娘,这孩子刚刚还嚎啕大哭得我们怎么都哄不好,皇后娘娘你这刚刚抱着,孩子就不哭了,这还真的是很神奇耶。”
附和声在耳边响起,沈谨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拍马屁的时宸逸,一时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她能说这不是神奇,而是因为她抱这个孩子抱得最多,在加上孩子有依赖性,一旦没有了他很很熟悉的气息,就会开始不安,然后大哭吗?
孩子不哭了,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的样子,沈谨言一时间也不好发作,想着等到君无邪来之后,这孩子死活她都不会再管。
沈谨言一开始本是打算下山回家去的,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又看了看皇普熙泽那不知是何时裂开的伤口,她直接转身往山上走去。
因为他们经常来这凝露寺,再加上每年都捐上不少的香火钱,他们和住持也都很熟悉,上山后,沈谨言便直接去找了住持,随后说出了在这寺庙里暂住一段时间。
为了住得理所当然,沈谨言直接向住持曝光了皇普熙泽的身份,还说皇普熙泽来这里,其实是来私访,说以后会拨款为他们重修寺庙,那住持也是常常做善事的人,而且寺庙年久失修,摊上这种好事,自然是极好的,当下安排了沈谨言一行人入住。
沈谨言刚刚给君无邪的孩子喂了些许从其他带孩子的女人身上挤出来的奶水,时宸逸就敲响了她房间的门,说是皇普熙泽的伤口裂开了,流了很多的血,希望她去帮忙包扎一下。
按道理算,皇普熙泽的伤口早就应该好了,结果现在却还没有好,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早前背着她不知道在怎么折腾伤口导致的,她今天能够因为那个男人伤口的问题在这里住下,就已经是不错的,现在流血还找她去帮忙,简直就是妄想。
想到这,沈谨言便以哄孩子为由,直接将时宸逸给打发走了,在哄君无邪的孩子睡觉时,沈谨言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带锦儿的画面。
哄君无邪的孩子睡着之后,沈谨言也才渐渐熟睡过去,迷糊中,就感觉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不多时,就感觉到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
熟悉的檀香味飘来,沈谨言知道来人是皇普熙泽,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要做什么,索性装作不理,继续装睡,可是当感受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沈谨言恨不得直接跳起去,出声赶那个男人走。
可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估计也是徒劳。
毕竟皇普熙泽这个男人前几天的时候就常常以想看看孩子熟睡的样子,而她虽然还在介怀当初金霞山山顶那一幕,但是心底却似莫名的对于皇普熙泽没有看到锦儿长大的样子而决定有些遗憾,因此对皇普熙泽的要求也都一一答应。
而皇普熙泽那个男人也因此常常得寸进尺,此时她若是睁开眼睛赶那个男人,他估计免不了又要以那样的话为借口而留下来。
她如果想要走的话,但是君无邪的孩子就会睡得不安稳,而后大哭不止,她不得不留下来,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头疼。
沈谨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要如何做,然而,就在那一刻,皇普熙泽已经走到了她的床边。
浓烈的酒味随之飘来,装睡过去的沈谨言不由得蹙了蹙眉,她知道皇普熙泽喝酒了,而且以这身上所散发的酒气来判断,这个男人喝了不少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皇普熙泽没说话,沈谨言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开口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便在头顶上方响起。
“沈谨言,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而你迟迟没有开口,大抵是因为你不想和我说话。”
听着这话,沈谨言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皇普熙泽一开始的停顿就是为了等沈谨言开口,结果好半响也没有听到回应,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的皇普熙泽心底还是忍不住失望。
“沈谨言,其实你不用猜我坐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企图,换句话说,就是有企图,我现在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金霞山山顶之事是我对不起你,而那次事情也让我彻底失去你的消息整整五年,我现在能够遇见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可以维持多久,而我也知道我奢望太多也得不到,我现在坐在这里,只是想在这里待片刻,想和你靠得更近两分,所以,你安心睡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沈谨言心底一时间有些涩然,想到刚才她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会儿在开口,反倒是有些矫情,何况也不知道到底该合适说些什么好,思来想去后,也就继续装睡。
室内再度陷入安静,安静得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一直等不到沈谨言说话,皇普熙泽也知道沈谨言是不会在和他说话了,对沈谨言了解颇深的他很是明白,沈谨言吵得越是厉害,就证明那个女人心底越是在乎,如果吵得不厉害,反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证明这个女人心底已经不在乎了,想到沈谨言此时这般平静以对,他心底失落的同时却也很是释然。
他不在乎沈谨言的心底到底还有没有他,只要他的心底装着沈谨言,只要这个女人一天不把他赶走,或者说再次像上次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他就会继续发挥厚脸皮这个特长继续黏上去。
他相信,日久见人心,他的心沈谨言早晚有一日会明白的。
“沈谨言,你睡着了吗?如果没有睡着,这些话你听到了就是,如果睡着了,这些话我也不会再和你说第二遍,除去找你的消息外,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宫殿内,每晚上都睡得极为极晚,睡眠也很浅,宸逸一行人很担心我,就经常守在我的身边,可是我那颓废不振的样子让他们更为担心,看着他们每个人为我而担心,而吃不好,睡不好,我心底很是难受,也只好把自己坚强的一面展现在他们一行人面前,夜里一个人买醉。”
“每次喝醉了,做事做累了,渐渐的,你在我记忆里就慢慢的散了,然后我就睡着了,那些时候,我每日几乎也都是醉生梦死,醒着为你着急,梦里与你相聚,只是每次都会被自己在金霞山山顶射向你的那一箭,以及你哭着说你恨我的话语给吓醒,醒来后总是湿透了衣被,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某一天,我能够和你重逢该是多好,哪怕是知道你还活着,过得很好就足够了,可是在真正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嫉妒心再次起来了。”
“我没法忍受你失忆,甚至是还和乔锦凌那个男人走在一起,我想,如果你恢复记忆该多好,那时候我就多了一个留住你的机会,你在做选择,我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可是现在这样,我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种感觉比起让你不要恢复记忆更是令我痛苦,沈谨言,时间能够磨平你心底对我的爱意,让你在面对我时平淡无比,我相信时间也可以让你看透我的心到底是真是假。”
皇普熙泽的话还在头顶上方响起,黑夜中,沈谨言藏于被子里的手不由得紧握,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有声音传出,沈谨言心底失笑,最后也没再开口,暗松了一口气,心底放松之后,径直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皇普熙泽刚才那番话的原因还是什么,沈谨言却出奇的睡得好。手机用户看丑妃倾城,王爷瞎眼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22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