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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卧病在床已三年的广平王赵祐忽然身子好转,甚至能下地行步了。缘由便是大相国寺来了位游方和尚释明,佛法精妙,医术极好,曾毛遂自荐入广平王府制药,并撰药房食法以助广平王恢复,如今广平王身体渐好,释明功不可没。
这个消息可是高兴坏了老皇帝,先是令九月十五日大相国寺梵乐时为广平王诵经,又举国欢庆三日,特休沐三日,设素宴款待大相国寺僧人和释明,助资修建藏经阁等,恨不得为广平王做尽一切。
这也不难理解,大儿子不成器,二儿子广平王赵祐自幼便为皇帝所喜爱,更号称小神童,三年前卧病在床时,老皇帝用尽一切办法,号召天下寻药,也不得其法,如今一云游和尚治好了他最疼爱的儿子,可不高兴的很?
虽说是休沐三日,可我看着书案上、赵桓面前一大摞奏疏文案,我都替他感到头疼。如今才辰时三刻,赵桓早便在玄亭斋处理政事一个时辰了,这“同平章事”并非那样好当。
我出了房门,转去耳房,见水刚烧开,便沏了茶。第一遍洗茶的茶水是不能喝的,须得倒掉。第二遍冲泡后封壶的茶才是好茶。分了杯,我端着茶又进了玄亭斋。
我盯着赵桓盯了半天,才道:“王爷先吃口茶歇息一下,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赵桓抬头看了我一眼,接过茶盏,闻香品茗。
我看赵桓喝了茶,皱着眉头盯着文书,心知只怕是遇了什么难事,一狠心,便大着胆子道:“王爷,奴婢虽无才学,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王爷还是去外头走走,换换心情,再处理公事罢!”
赵桓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疑惑我怎么这样说,我忙道:“王爷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蝇了!奴婢斗胆推测,只怕是什么事烦心呢!”
“你倒是个聪慧的!”赵桓紧皱的眉头忽然一松,笑道。
我道:“奴婢逾矩!”
“来,”赵桓说着,站起来:“听你的,陪我出外头走走,今儿天也好,闷在屋子里真是可惜!”
“是。”我放下托盘,跟着赵桓出了房门。
九月份,还不算入秋,气候里却也带着丝丝凉意,四周花草早已盛极而衰,唯有灌木丛中几棵美人蕉通红如火、开得鲜艳非常。
赵桓围着百莲池走,走着走着,忽然问我:“蓁蓁,你说,二哥身子好了,我这检校的同平章事何时将审阅奏疏的差事交给他呢?”
这话我可如何答,令我纠结万分。我自然听得出赵桓是不愿将这差事还给二皇子的,但二皇子官位中书令,又是侍中,不还必被上奏一个“好权”的名头。跟在王爷身边近一个月,我大致知道这些个官职都是做什么的,也渐渐懂得一些为政之事。我本并无机会懂这些,奈何赵桓每次在玄亭斋处理公务总是时不时问我话或是向我解释,耳语目染,弄得我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什么,便闭口不言,跟着赵桓慢慢绕着百莲池走着。
“二哥本就身子不好,若是我把这差事给了他,只怕又拖垮他身子,若是不给他……”赵桓说着,没了声音。
我听到“身子不好”这几个字时,忽然茅塞顿开,上前进步道:“是呀,二皇子身体不好,王爷还是在圣上面前问一问么,只怕圣上是心疼二皇子的。”
赵桓听我说了,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面带喜色,道:“你果真是聪明!”
赵桓这么说,我也知道他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了。我虽说是“问一问”圣上,可本意是让赵桓就赶在这几日当着圣上的面说要将这差事还给二皇子,皇帝体恤二皇子,必舍不得他受累的,如此便是二皇子想要回这个差事,也是难得很。
审阅皇帝批后的奏疏,这件差事并不大,听起来也不重要,却是决定朝堂之上谁是掌权之人的象征。如今南唐已废丞相,令设同平章事、参知政事和中书,官品尽可以相同,但从权却大为不同。二皇子卧病在床时,中书令形同虚设,不过是发发俸禄罢了。因三皇子襄王是同平章事,因而参知政事不过是辅职,同平章事放在古代说就是正儿八经的丞相了。可如今二皇子大病初愈,只怕是要入朝的,原本支持襄王为储的官员多数又要观望,这朝堂之上,也要再变一变风向了。手机用户看帝凰杀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24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