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樱阁
此时已是月悬枝头,繁星密布,再次踏进这里,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書荒阁www.shu huang ge .com⊙、
梦樱阁一切摆设如旧,只是她貌似没有再在寝室里养什么盆栽。从前她总是爱在窗台上放上一盆花。
记得有一日,她一面给一盆雏菊浇水,一面看着他傻笑道,“看,有没有很温馨的感觉?”说着又自己自语道,“这样才有一种家的味道。”
床上的被褥叠得整齐,淡紫色的幽月纱被风吹得轻轻飘扬,妆台亦被收拾得干净,只余一面铜镜同几个小木盒,其中一个木盒上有一个浅紫色的荷包,像是被随意放在了上面的。
孙权举步走上了前去,烛光明艳,眼前一晃,似是看到了一个女子坐在妆台前,笑眯眯地看着他,“长发绾君心。孙权,你来给我梳头。”
他俯身拿起了桌案上的荷包,剑眉轻轻一锁,将那小荷包打了开,里面是那枚蓝宝石的指环。
——“知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啊,你戴着就好了,反正我又不会红杏出墙,你女人多,这就是要让你时刻都记着,就算躺在枕边是别人,心里的人也要是我!”
他用手轻轻摩挲着指环的里侧,感到一小块凹凸不平后下意识地去看,上面是一个很怪异的符号——“q”。
忽然想到有一日深夜,她趁他熟睡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他手上的指环摘了下,又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点上了一根蜡烛,在昏暗的烛火下,她借着烛光伏在案前。
那时,她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只记得后来,她又同样蹑手蹑脚地躺了回去,同样小心翼翼地将指环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那时他本是想问她刚刚是在作何。她却向他靠近了几分,埋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去。
之后他在指环的内侧,同样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个“w”的符号,像是不小心划上的刮痕。却又像是一个奇怪的字符。
后来,他将手上的指环摘了下,直到今日,他亦没有将那枚指环戴在指上。因为他不知道在她背叛他后这指环还有什么意义,只会让他看到在看到这指环后愈发地觉得讽刺。
她没有带走这指环。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她,守在步府的暗卫亦回报说她一直没有出现在步府。
她是决定了要走的,只是按照时间算,她不可能逃出江东,如今这样挨家挨户细细地去找,总会找到她。
她背叛他的事情还没有算清,她还欠他许多解释。
“步婉,你休想逃。”看着手中的指环,他自语。
桌案上有几个木盒叠放在一起,排得整齐。她不大喜欢那些华贵的金玉物件。平时用的亦都是些简单的发钗,装首饰的盒子亦都很小巧,只装些她平日里常用的首饰。
他的眸光放在了一个红木的小盒上,刚刚的荷包便就是放在这上面,盒子上没有什么雕花装饰,很不起眼,却被锁了起来,看上去亦不像是她平时装首饰所用的。
他将那盒子拿了起来,剑眉轻敛,手上一用力。那小盒“啪”地一声打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信纸,白纸黑字,他将里面的信笺拿了出来。他看得出字迹,有一封是她的,有两封是仁儿的。
嫂嫂,我曾无意窃听得知,浩轩正私自大规模练兵,意在江东……嫂嫂。仁儿将浩轩的想法告诉你,望你能想出两全的办法……嫂嫂爱哥哥,定已哥哥安危为重,仁儿爱浩轩之心,亦当如此,万望嫂嫂成全。
信中字迹让那双凤眸渐渐变得暗沉,又有一种难见的错然深在其中。
他有些慌乱地去拿她的那封回信,看到的是他熟悉的字体:
丫头,放心,我会努力想出解决的办法。你也安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哥哥的,就像是我深爱你哥哥一般,我能体会你对浩轩的感情。荆州哨骑探得的消息未必属实,如果是,我觉得你哥哥亦是有意让浩轩知道的。你告与浩轩,说你探知你哥哥早已设下伏兵,只等将荆州之兵一网打尽,让他切莫出兵。其余的还望丫头切莫多言,正如你会为浩轩所做,换做是我,无论你哥哥怎样,我亦会一生相随。我会拼尽一切想到这两全之法,若天不遂人愿,有什么无法预料的变故,那时,我定会将命抵给你。如若……
信写到这里便就戛然,之后考虑到时间的问题,这封信她并没有寄出去,只是随手将它同仁儿的来信放在了一起,锁在了妆台上不起眼的小木盒里。
此时,拿着这封信笺的纤长的手指几不可见的一颤,眸中辗转流过一抹悲戚,眉头敛紧了几分。
信纸下,是一张张杂乱的小字条,每一张字条上只有岑岑数句。
男子凝着盒中的一张张字条,随手拿起了一张,上面写着,“对不起,可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很爱你。”
凤眸擢着那张字条半响,深沉复杂的眸光中带着柔和,随之流转而过的是错然。
手中一张张纸条字迹清晰。
“我从不相信什么山盟海誓,地老天荒,会信同你约定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因为我信你不会骗我罢了。”
他慌乱地去翻后面的字条,一双凤眸微微发红,最后看到的两张字条上,一张写着“两讫罢”一张写着“永别”。
永别……他不要听什么永别!
她是他的,没有他的准许,她哪里都不许去,更不能离开他。
“吴侯……”刚刚进来的依瑶不觉一个怔楞,她已经忘了这个男子有多久没有再出现在这里了。
海棠只是眯眸凝着面前的男子,许是因为海棠曾亲眼看到夫人在膳食局受苦的原因,因此海棠对眼前的男子只有浓浓的憎恨。
不远的地方,她看到吴侯手中拿着夫人曾写过的字条,看到了那个小木盒。
记得之前,夫人那日从轩宇殿出来后一直郁郁寡欢,每天亦都在强颜欢笑。有一日她看到夫人在案前写着什么,便就询问了一句,夫人告诉她说,不过是练练字罢了,顺便把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写下来,心里也还能好受几分。
后来,她再未曾见过夫人写过什么,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一种绝望,于是便就没有了什么期许,没有什么是还能再执着与在乎的了。
“吴侯。”李平匆匆进了来,直到离吴侯一段距离的地方顿住了脚步,未在上前,眸中尽是悲楚。
“找到了没有?”他的声音有些喑哑,逼迫地望着面前的李平。
他定要找到她,他要她回来。
她心里一定有许多的委屈同怨恨,既是如此,她怎么能离开?
她从前明明对他说过,孙权,如果有一天你让我伤心难过了,我一定会缠着你一辈子,直到将我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李平闻言,缓缓跪在了地上,眸中含着点点晶莹,“吴侯,步夫人所乘的马车马惊了,直冲下了悬崖……”
“什么?”孙权下意识地出声,上前揪住了李平的衣领将李平拉了起来,刚刚手中的字条翻飞落地,“步夫人她怎样?”
“禀吴侯,步夫人如今……生死未卜。”(未完待续。)手机用户看骄妻不娇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48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