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放出光来。见到罗信不说话了,戚继光不由唤道:
“大人,大人……”
“哦!”罗信从灵光一现中醒了过来,脸上现出喜色道:“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们接着说。北方的卫所几乎被这两次屠戮摧毁得差不多了,而后来两次反击草原鞑子,再加上前些日子抵抗高丽入侵,便把卫所的士兵都召集到边关,如今还都在边关呢。所以,北方的卫所已经是名存实亡。
当然,看现在的局势,大明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战事,那些被调往卫所的士兵也应该返回卫所了。一旦这些士兵返回卫所,北方的卫所便会重新建立起来。但是,因为朝堂有了裁撤卫所的想法,所以一直没有给边关的卫所下调令。那些卫所的士兵此时心中虽然有着彷徨,但是在边军的大营内,却也不敢闹事。如果他们闹事,很容易会被边军收拾了。
但是,南方不同。
正因为他们还能够勉强过得下去,而又不知道一旦他们被裁掉,他们以什么为生,所以才有着更大的彷徨和慌乱。再加上有心人一鼓动,便跟着造反了。
而那些有心人,便是那些占据了九成屯田的武官。国家裁掉卫所,那些屯田自然也要收回国有。而那些屯田早就被那些武官视为己有,他们可能愿意叫出来?
再说了,交出来之后,他们以什么生活?
所以,他们便不愿意裁军。
利益趋势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那……我们这次……”
罗信叹息了一声道:“之所以裁军的事情拖延这么久,就是因为朝堂要对这些卫所士兵负责,要给他们寻找一条生活下去的出路。国家不会不管他们的。但是,他们已经造反了,那也只有杀了。
不过,不会都杀掉。领头的武官是必须杀的,盲从的那些士兵,我还是会尽量给他们一条活路的。都是一些可怜人。”
第二日黄昏。
罗信带着戚继光的军队来到了皇城下,罗信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城墙之上的反军,便道:
“安营扎寨,做饭,休息!”
罗信只是下达了一个概括的命令,至于安排值哨等细的命令,自然会由戚继光去做。
黄县城墙上,那些反军脸色苍白,他们没有想到朝堂派来的军队这么快,更没有想到会是罗信亲自来。
罗信的大明在南方家喻户晓,大明军神的威名谁不知道?
“将军!”城墙之上,一个依旧穿着大明军服的人对一个络腮胡子的人说道:“罗信来了。”
那位将军勉强镇定了自己的神色道:“罗信又如何?只有几千人,而且还都是骑兵,他们会攻城吗?
去联系伊王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联系其它卫所的人有没有回来?”
“罗信来的速度太快了,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那个人哭丧着脸说道。
“啪!”那位将军一巴掌拍在那个人的头上道:“哭丧着个脸干什么?罗信是厉害,但那是兵法。在这里需要兵法吗?
不需要!
他们需要的就是攻城!
三千人攻城?我们城里有近两万的兄弟,而且从来都是守城的占便宜,我就不信他们三千不会攻城的骑兵能够攻上来。
我们不求在他们攻城的时候,全歼了他们,活捉了罗信。只要他们多坚持一段时间,嗯,坚持十天半个月,让整个大明的卫所兄弟们看到,就算是大明军神也奈何不了我们,到时候全国的卫所都会反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就不是守城了,而是向着京城进攻。
来,将旗子竖起来。”
立刻便有人竖起了旗子。
“老爷。”鲁大庆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对罗信道:“对方城墙上竖起了一面旗子。”
“嗯?”罗信伸出手道:“我来看看。”
鲁大庆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罗信,罗信接过望远镜,放在眼前,向着城墙上的那面旗子望去,随后便无语地摇了摇头。那面旗子上竟然写着“清君侧,诛佞臣”六个大字。将望远镜递给了鲁大庆道:
“他们折腾吧,不作死就不会死。睡觉。”
城内的反军紧张了一夜,知道第二天清晨,疲惫的他们也没有发现罗信他们攻城。几个头领走上城墙,脸色灰败地向着对面的罗信大营望去,便见到大营内已经升起了炊烟。看到炊烟,这些头领也饿了,便让城墙上的斥候监视着罗信的动静,他们则是回去吃饭。
刚吃完饭,便有斥候前来报告说,罗信的大营有动静了。
这一下,那些头领慌乱了起来,罗信的军神之名,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急匆匆地来到了城墙之上,向着对面望去,便见到一些士兵扛着巨大的厚厚的木制盾牌,高举过头,一个个盾牌靠在一起,在盾牌下面是一个个士兵扛着沙袋,向着护城河逼进,而且他们逼进的只有一个方向,就是城门的方向。
“放箭!”
城墙上的头领一声大喝,城墙上便“嗖嗖嗖”地射出一片箭雨。
“哆哆哆……”
那些箭雨俱都被盾牌挡住,而且很快地移动到城门口的护城河,将沙袋扔了进去,然后掉头就走,后面的人借着将沙袋扔进去。
城墙上的人有些傻眼,这个距离扔滚木雷石还够不到戚继光的那些骑兵,滚木雷石是用在士兵攻城爬城墙的时候,才能够发挥巨大的左右,如今的距离太远了。只有弓箭能够够到距离,但是却都被巨大的盾牌挡住了。
“怎么办?”
城墙上的人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城门口的护城河被填满,城墙上的首领喝道:
“他们一定是想要用圆木撞开城墙。各位兄弟给我注意了,只要他们一靠近城门,立刻把滚木雷石给砸下去。”
“是!”城墙上的人大声的呼喝着,给自己壮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到城下一个个士兵举着巨大的盾牌保护着下面的士兵开始回撤,只留下了两个人,那两个人各自举着一个盾牌,保护着盾牌下面的第三个人。那个人此时正将背后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包取了下来,放在了地面上,然后回头看着那些往回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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