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你通过考验，成为我们马戏团观众的一员。★書荒阁中文网www.shuhuangge .com∷↘”芭比叔叔对小美说。
“不，我要回家。”她断然拒绝。
“你的家在哪里？”
小美停顿片刻说：“在刚才和紫发女孩一起喝酒的地方。”
“成为观众是回去的唯一方法。”芭比叔叔为她指一下观众席，“这些人每次都是持票前来，然后有秩序地退场。”
小美朝马戏团的入口处看一眼。那里的门是敞开的，而且没有任何人把守。
“不要试着从那里逃出去。那里只是入口。如果从那里出去，就会落入无尽的黑暗，到时候谁也无法救你。”芭比叔叔仿佛读到她心声似的提醒她。
她感到他的神情和语气都不像是撒谎。
“可以问个问题吗？”
“可以。”
“刚才那个紫发的女孩，真的死了吗？”
芭比叔叔诡秘一笑：“她不会死的，因为我的领域根本不欢迎她。你所看到的，只是她的幻像而已。”
“那就好。”小美感到一丝释然。
“不过，”芭比叔叔补充道，“如果她的真身到达这里，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他的话令小美感到不寒而栗。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她不可。”
“我的领域怎么能允许她的存在，这和白细胞会吞噬一切外来的物质是一个道理。而且会引起所有白细胞的集群吞噬。”
她抬起头再次环视整个会场。
“去吧，找到你的座位，继续观看下一场演出吧。”
小美来到座位上，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在她身边。她一下子便记起她，因为她双臂全无。
“又见面了。”女孩惨白一笑。
“是啊。”小美点头附和道，靠近她坐下。尽管她的出现令她感到惊讶，但远远不及此时这个马戏团给她带来的震惊。
她脑中简单回忆一下这个女孩的情况：被一个流浪汉强奸，裸死在大街上，身上的钱物都被抢走。这是刚刚从她梦境中得知的。当然，小美全然不觉得那是梦境，相反比现实还要逼真。
“所以，当时我是进入你的梦境之中。”她再次确认。
“可以这样说，”断臂少女点点头，“可是，你并非纯粹，你把你脑中的杂质带入我的梦境中，结果令本来希望借助于你的力量超生的我又堕入另一个梦幻世界，也就是这里。”
小美对她的话感到困惑。
“换句话说，如果是自己的梦境，无论过程多么荒诞，一切都是可控的。而这里，出口即是死亡之地。若想真真切切地逃离这里，必须要依照这里的规则，做一名观众，”她手指舞台，“欣赏这些节目是必经之路。梦境之主在梦开始时定下的规则永远无法改变。”
“按照你的说法，只要知道这是谁的梦境，就可以出去了是吧？”小美问。她的进一步解释给她带来某些启迪。
断臂女孩点点头，又现出无奈的表情：“理论上可以这样理解，但是，观众席上这么多人，找到梦境的主人又谈何容易。而且梦境的主人在自己梦中往往有很强隐蔽性，他会坚信自己在别人的梦境中。”
小美环视一周，观众挤满会场。
“我觉得，梦境的主人应该就是这个马戏团的主人，也就是芭比叔叔。”小美悄声说。
“不会是他。”断臂女孩摇摇头。
“为什么这样肯定不是他？”
“他是寄生在梦中的存在，本身并非造梦人。”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很简单，芭比叔叔曾经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断臂少女转头很无辜地看她一眼。
“但他说过，这里是他的领域。”
“没错，寄生在梦中的芭比叔叔会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像虫子的巢穴。这便是所谓的领域。再比如说，如果一个人的梦境是整个宇宙的话，那他的领域就是这个宇宙当中的一个星系。话说回来，曾经被你带入我梦境的那个人现身居何方？”
“你是指...”小美觉得她的话语变得深奥许多。
“那个紫发的女孩。”
“我不知道。你很在意她吗？”
“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到马戏团吧。”
“也许。芭比叔叔说过，她是无法进入他的领域的。”
“那太好了。”断臂少女说。
芭比叔叔登上舞台：“女士们，先生们，下面这个节目，将是更加刺激的，请举起你们的双手热烈鼓掌。”
一只狮子被领到台上。它脖子周围是浓密的金色鬃毛，威风凛凛。小美注意到，它和刚才上台的是同一只狮子。
“谁敢把头放进它嘴里，请站出来。成功的人会有奖励。”他对全场说。
观众中议论声夹杂着笑声，没有人走上台。
“我来，一个女人自告奋勇走出来。”
小美看清她的脸，是金发的华。
她大喊她的名字，但声音未传递到她耳中，很快淹没在观众的欢呼里。
华性感地走上台，舞动婀娜的身姿向观众致意，然后把头伸进狮子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狮子停留片刻，猛地合上嘴巴。观众一阵惊嘘。华的头面带微笑，从狮子口中滑落出来，全场掌声雷动。
华的身体站起来，把脑袋捡起来安在脖子上。头和颈部迅速连接到一起。血迹也都不见。
狮子舔了舔锋利的爪子，张开大嘴打一个哈欠。
“奖励是什么呢，芭比叔叔？”华问。
“这只狮子归你，你可以把它当作宠物。”
“真是一只大宠物。”她伸手摸摸它的金色鬃毛。
“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当作男人。”
“这个主意不错。”
她向观众再次致意，然后牵着狮子慢慢走下舞台。
小美急忙从观众席跑下去，在后台遇到华。
“你怎么也在这里？”她惊讶地问。
“明知故问，我们不是刚刚一起服侍过他么。”华回头看狮子。
狮子渐渐幻化成一个男人。
“k先生？”小美失声叫出来。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k很有礼貌地和小美握一下手。
“那么，现在我们去哪？”
“当然是回房间了。”她不屑一顾地说，并挽起k的胳膊。
“我想知道，这是你的梦境么？”小美拦住华。
“这是哪里的话。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她的语气仿佛在嘲笑她。
“因为你明明被狮子咬死，又再次复活。说明你可以控制梦境。”
华哈哈大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这个马戏团里，没有人会死。大家只是重复着没有意义的杀戮。清晨的时候，这个马戏团就会像破开的水泡，不会留下一丝痕迹地消失。包括刚才被你杀死的那个紫发女孩，她其实也还活着。”
“你是说怪行少女，她在哪？”小美一阵兴奋。
她眼神示意舞台方向。
小美回过头，看到怪行少女正笑盈盈地坐在舞台的高处。
“去吧，杀掉她。你会发现美妙的事情。”华鼓励她。
“为什么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杀掉她，即使是在梦里，这些有些叫人不可思议。”
“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客人付款在梦中的世界寻找刺激。我们理应满足他们的要求，这和我们在风俗店里工作的道理是一样的。待散场时，混进客人里面回到现实中去就好。”
“如此说来，你是有意识的进入这里的？”
“难道你不是吗？”华反问。
“我是被邀请进来的。”
“是么，”她笑笑，“这样一说的话你倒是变得可疑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没什么。我赶时间先走了。”华挽起k，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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