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了六个人,分别是曾博奇、杨回海、张巧巧、刘丽珠、徐莹、陈鑫,加上我正好七个人。∶书荒閣www.shu huang ge.com▲→中午大家举杯畅饮、谈笑风生。能看得出很多人都是喜欢倾诉而不善于倾听,说起自己的事都侃侃而谈,听别人讲话时都心不在焉,而我呢,看着搞得满桌杯盘狼藉,就想象着导师突然来到的样子,他一定会很生气。就这样吵着嚷着,不知不觉一顿饭吃到了三点多。
“来总管,想什么呢,怎么也不说话?”张巧巧显得有些古灵精怪。她今天“总管总管”的叫了好多遍,我感觉她好像在有意挤兑我,我真的有点生气。
“没想什么,我在想,你啥时候结婚,到时候我们肯定比今天还要热闹!”鬼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想起来说这句话,我都忘了张巧巧再次失恋——她本身长得确实不敢恭维,并且说话有些刻薄,所以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坎坷的。
我说完这句话就立马后悔不迭,果不其然,气氛登时尴尬起来,最可气的是刘丽珠和陈鑫这两个女生还微笑着互相递了个眼色,关键还被张巧巧看到了,晕,祸从口出!
“啊来啊来,你这这,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得罚得罚!”曾师兄看苗头不对,急忙帮着解围。
“是是,我该罚!”我立马举起了酒杯。
“切,谁稀罕,你以为你是谁!”张巧巧拿起提包就要走,被曾博奇和徐莹两人拦住,好劝歹劝才将她的怒火平熄。
这时候我是低头无语,想要道歉但又不甘心,就在那杵着。
“呃,阿来,我们刚才过来时看到了一座山…”杨回海也帮着缓和气氛。
“哦,哦对,那是歇牛山。”我想想都好笑,这话说得破绽太明显了,老杨就是本地人,怎么能不知道这山的名字?
“哦?对哦,咱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今天又没安排好什么娱乐活动,不如去…”徐莹说着,用眼神询问着大家。
“爬山!”大伙异口同声,之后便是爽朗的笑声。
“阿来,你带路!对了,你认得路吗?”曾博奇问道。
“没问题!”几杯酒把我拿大发了,其实我根本没爬过那座山。
一行七人,坐着杨回海家那辆五菱之光面包车向着离这不远的歇牛山进发。一路上,我不断地偷瞄着张巧巧,看她到底还生不生气,因为此时我比刚才更懊悔,因为别人有可能真的是和我开玩笑,而我却净挑别人的痛处去攻击,想想实在不该。偶尔四目相触,她便会很不屑地扭过脸去,所以,我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一路上我看着窗外,我在想到时候怎么带着大家去爬山,哪条才是最近的路,山上都有些什么景致,如果大家问起来的话,可怎么办,我这牛真是吹大了!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我们自己杞人忧天。车开到了山脚下,大家都走下车来。眼前不就是一条上山的路吗?人们都只是很兴奋地向上爬着,谁还会顾及我,谁又能想起来向我发问呢?一开始山路还不算太陡,大家有说有笑。那几个女生反而更有劲,她们走在前面,看那活力迸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高中生呢。我和曾师兄、老杨三个人走在后边,男人在一起嘛,总以年长者为尊。我和老杨听着曾博奇谈论着他今后的打算,还有关于我们导师冯一品的逸闻趣事,倒也聊得不亦乐乎。
走了得有好一阵子吧,我们差不多来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大块平旷之地,四周还有一些人们用树干搭成的单双杠之类的健身器械,看来平常就有好多人来这里锻炼,再说这地儿风景也不错:血色残阳落在远处石亭之上,回声飘荡,山林簌簌生风。真让人想起了那句“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于是乎大家纷纷拍照留影,尽管我很讨厌照相,我也象征性地参加了。有好事者还建议我和张巧巧合拍一张,我倒没什么意见,可她听到这话立马单独走到一边,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从中午吃饭时她的表现和我的道歉,到一路上的不言不语,加上刚才别人善意的劝解,张巧巧都不理不睬,而且还都报以白眼。大家伙都觉得她做得真有点过头了,所以再往上爬的路上,大家都不怎么理她了。一时间我们几人都得走过了刚才那片平旷之地,渐渐地又走进了山林中。我仔细观察这四周,此中树林阴翳,种的大多数是松柏之类的常青树木,风吹而过,沙沙作响。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小学时学校组织的清明扫墓活动,心里莫名其妙地袭来一股肃杀感。
“爷爷!”张巧巧突然大叫一声。
众人都惊呆了,大家都望向了她,只见她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低头往前走。几个人都晕头虚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张巧巧到底怎么了。
但是,我不得不说,这里面有事儿!
就当张巧巧叫出“爷爷”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地嘲她喊话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在我们右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老头子。他的腮瘪得厉害,一双好像带有严重白内障的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褂子,一条咖啡色土布裤子,脚穿一双很土气的军用球鞋,乍一看,你以为他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人——还朝我深深地望了一眼,对,就是在那一瞬间!
那一刹那,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像香港恐怖电影,都好请一些形象怪异的老年人在里面烘托气氛,但此时的我却真的看到了。我希望这是一次幻觉,可不对啊,张巧巧明明就叫了一声“爷爷”!没错,这不是幻觉,应该是真的!
我想问一问大家都看到了没,考虑一下还是没说,不过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没看到吧。就在一行人往上走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右方,刚才那个老人不见了!我心理泛起了嘀咕,这个老头儿如果和我们同方向往前走的话,我们肯定能看到他;如果他往下走,刚才说了,那是一片空地,则更应该能看到他;那么,他要是往右走呢?右边是一座高约十几米的墙,墙头上还扎着铁丝网,以他的身形,肯定不可能爬过去的!这下子我可蒙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此时,我心里有些害怕,想跟他们说,要不回去吧,可是我看大家兴致那么好,就没敢扫兴。冬天的傍晚还不等天黑,一弯凉月就已挂于天空,林间的风走得更加迅疾了。
“嗨嗨,哎呦,腿好酸,哎我说,要不然咱今天就到这儿吧,别怕了,累死了!”刘丽珠嘟囔着嘴说道。
“就是就是,回去吧,上边儿也一样,没啥意思!”杨回海也附和着。
“唉,你看看你们,啊?就三分钟热度,下午那股慷慨激昂的劲儿呢,啊?”曾博奇继续鼓动着。
大家又继续向上爬,关键是张巧巧根本也不和我们说话,只顾低着头大步流星,大家又不好意思说她,只能跟着向上爬去。
天气比下午那会儿冷多了,我也把衣服的拉链拉了起来,我们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只感觉山脚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而前面的路又看不到尽头,风到林间呜呜作响。此时大家都变得少言寡语了,最后也没商量,都准备回去了。归鸦的叫声催的人心急,树木的声响更让人心旷得难受。
“我说阿来,咱们这走的不是刚才的路,你知道咋走吗?”杨回海走到我身旁悄悄地说。
“我晕,你是本地人,你还问我?”
“我靠,话不能这么讲,我从来没爬过这座上,我上哪儿知道去?你不是说你认识路吗!”
“唉呀,管它呢,我们既然要回去,只管往山下走就是了。”我也只能糊弄了。
我们不想这么多了,我和老杨走在前面,只要是下山的路我们就走,可怎感觉走来走去就是停在半山腰呢?我回头看大伙的时候,他们也都看着我:有的眼神期待,有的带着疑惑,有的明显抱怨。我开始着急了,天已经黑了,因为月光变得明亮了。大风开始在林中奔走呼啸,每个人的神经都开始紧张起来了,不约而同地簇拥在一起了。我加快了步伐,顺着往下的山势开始疾行起来。
“来保家,你到底认不认得路,这都走到哪里去了!”陈鑫平常就是个躁毛脾气,我急得想回她一句,但我看到她拧起了眉毛,撅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也就忍住了。
“就是的,阿来,要不咱先停一下,想想怎么走,别瞎跑了!”刘丽珠也跟着火上浇油。
“好了好了,别怪阿来,要说这事儿,是咱大家要去爬山的!”曾博奇替我说着好话。
“曾师兄,我没怪他,我只是,唉,不说了,走吧,我不信山里还能有老虎!”陈鑫没有好气地说。
“哎,有话好好说呗,急什么呀!”曾师兄也有些急火。
“唉哟,别吵了,咱是出来玩儿的,不要弄得着急上火的好不好!”杨回海在一旁叹着气。
一时间消停了,我们还是继续向下走着,能看出每个人都气鼓鼓的,尤其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张巧巧居然一句也没抱怨我,她依旧不支声,只是神情比先前更木然了。我看在眼里,心里边儿总有一种不祥之感。
又得走了一阵子,回头一看,这怎么又绕回来了!这不对呀,明明是沿着山路往下走的呀!
“哎呀天呐,该不会是鬼打‘乞…’”刘丽珠的“墙”字还没发出来,胆小一点的徐莹已经开始吭哧吭哧地哭起来了。
情绪这东西会感染,而且蔓延得很快,连男爷们儿都害怕了。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之际,张巧巧突然发疯似的跑了起来。她往下一路狂跑,树枝茬子刮到了衣服上她也不管。
“张巧巧,你干嘛!”老杨大声喊着。
大家都慌了神,不知道咋回事儿,我们一起叫着她,她头也不回。绊倒在地上,把手腕也磕破了也不顾,起来接着跑。山路越来越陡,不知如何是好,幸亏老杨发现脚下有一个长竹竿,竹竿一端还绑着个铁圈,好像是捕蝴蝶用的网,只不过网已经破烂完了。他捡了起来,快速追了上去,朝张巧巧打去。那只铁圈正好套在了张巧巧挥动的胳膊上,一下子把她抻住了。
其他的人也都追了上去,
“张巧巧,你疯了,你跑什么呀!”曾博奇很是生气。
“啥?我什么时候跑了,我不一直好好的嘛!”张巧巧盛气以对。
…………
我们走过去一看,刚才看似有山路的地方其实是个很大的陷坑,里面满满地插着很多粗大的竹签,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每个人身上都直冒冷汗。说来也奇怪,这时候山路变得很清晰了,再往下走时,就没再打绕,很快下了山。
我回到了导师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傍晚时分,噩耗传来了。手机用户看义巫尚和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85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