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如此之间,炙热的火忽隐忽现,盘绕在周围,挥之不去。
我可以听见,另一边的声音吗?
双臂之间,少年心中此刻久久难以平静,独立于万丈高楼之上!
桓去疾怀中抱着的挽辞。渐渐开始有了动静,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先生?”
“你.......”此刻,挽先生刚想说的话又被硬生生压了回去,他的话语带着几分软弱。
“莫非你是?”
“够了!”桓去疾刚开口的话又被塞了回去,挽辞咬牙用力掰开了桓去疾的双臂,身子奋力前倾,差点摔一个踉跄。
背对着桓去疾的挽辞将身上的三件布衣再度裹起来,“桓去疾,你管的太多了吧?”
那是何种表情?转过身来的挽辞那副苍白的脸上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血色,却又如同霜降一般盯着桓去疾。
“我......”
“有些事情,你不应该知道,既然知道了,嘴巴就给我闭好了!”
“是。”
桓去疾揉了揉自己的手,眼神颇有些飘忽,不时向挽辞那边看去,“哎,什么时候动手?”
“等谢杰他们吧,两边发力才有机会,他们动了,我们才好行动。”
“你是说大叔他们有脱身的手段?”
“毕竟是个老家伙了,保命的手段至少有吧?”挽辞说着在自己腰带随手拿出了一根银针,针尖如芒,寒光四射,“对吧?”
嘶-!
一阵自脚下鼓起的冷风,肆意地侵虐在大漠之中,桓去疾看见挽辞身上的衣服再次缩紧,瘦弱的身子过于渺小。
“不行!我去劫营,你在外面接应他们!”桓去疾一边说着,双手合在一起搓个不停,让身子尽快恢复到能自由活动的地步。
不料,挽辞一口回绝,“不可,你这样无疑自投罗网!”
说着,他指着那片灯火通明的百里大营说道:“这就是铜墙铁壁,你当你是薛定方?就算是当世第一的李仙人怕都难以全身而退!”
桓去疾抽出腰间的剑,三尺之剑,黑幕之中,毫不起眼,剑身已经有了锈迹,这是谢杰赠送给他的,以他的资历只能打打杂而已。
“有马!只要动起来就有一线生机!”桓去疾咬着牙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马?对了!
挽辞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奋力地抬起脚步,拉住桓去疾,“等一下!”
“嗯?”
“嘿,我有法子了,你听我的,我保你一命!”
桓去疾回头,挽辞笑了,而且是一种极度夸张的笑,笑到露齿,这是一副得意满满的表情。
“什么法子?”
“只能用火了!”
“火?”桓去疾连忙摇摇头,“你别开玩笑了,那有可以生火的东西啊,我们的衣物如此湿寒!”
挽辞淡然一笑,“它可以!”,说着指着身后那匹立在原地的马。
“它?”
“烈马!”
呜——!
“好了没?”
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声,谢杰立马将手里的小刀再度别在了衣服里面,然后自然地躺在了木笼之中。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贴着地面那端的耳旁响起,又来了!
大食军营的巡查比他预料的要频繁的很多,或许因为自己是重要看守对象吧!
只要把笼子给割开,就能逃出去了。
“走,走了!”
声音渐行渐远,进而消失不见,一个个唐军才慢慢爬起来,眼光又再度落到了谢杰的身上,亦或是他的刀身上。
这里唯一的希望都指着谢杰这把刀了。
嗡——!嗡——!
谢杰臂膀的肌肉紧绷着,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小刀,对着一根木柱来回切割,额头上的汗珠更是不断累积起来。
嗡——!
木屑差点飞到自己的嘴巴里,谢杰一把扶住笼子,一只手拿着刀使出浑身力气。
月明星稀,零零散散地都洒到了他的身边,周围的火把也映照在他的手上,每个人的眼睛几乎都不断放大盯着那一根木柱。
此刻,一股阴风吹来,带来了一丝不可描述的气息,谢杰敏锐的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这种刺鼻呛人的味道!
周围的气氛顷刻之间就好像爆发了一样,处处弥漫着燃烧的焦味!
“这是......”
那些唐军望着那些犹如满天星般落在军营之中的火星,巡逻的大食人一个个手忙脚乱。
巧合吗?
“把那匹马抓住!”在四五个大食士卒的护卫下,一个身着长袍的人大吼着那些矗在原地的人。
据守卫报告,一匹马身上带着火,宛若天上的烈马一般,舍命奔驰,所到之处无不烈火焚烧。
长袍人头上的青筋暴起,显得很是急躁,“都给我动起来!把火灭了!”
“大人!这,这不能用水啊,不然帐篷等下结冰怎么办?”
“沙子,水都给我用上,明天早上都会好的!快点!”
趁着他们乱了,好机会啊!
“嘿!”谢杰双手拉着头上的木柱,脚下后挪了几步,小腿渐弯,猛地暴起,手臂将身子也拔起,对着木笼狠狠来了一脚。
嘭——!
木笼口直接被踹开,周围的唐军见到后无不欢呼。
谢杰也不停留,连忙掏出刀刃准备为其他人解脱。
“喂!唐人,你们在干嘛!”寻声而来的一个大食士卒看见木笼被踹开,脸色大变。
“你们想逃跑!”他撤腿准备跑开,“来人啊!俘虏跑了!”
该死!谢杰一个飞身将他直接扑到,心一横,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快啊!
他在那个士卒的身上拿起一把三尺短刀,想必他的声音多少有人听见了。
那边的火星越来越多,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意思。
嘭——!
嘭——!
短刀可比那小匕首好用多了,随便砍几刀木笼就不成形了。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一位在笼中的唐军松了一口气。
谢杰已经救出了五六个人,这样下去人会越来越多,“但愿我们这么多人都能活着回去。”
“没那么简单!没有马,靠双脚就算逃出去也比不上马儿,肯定还会被抓回来的!”
营帐之中,斯诺双眼微微闭着,刚才外面就像乱了套一样,各种声音不断传到他的耳朵里面,真是扰人清静。
一点火就让他们自乱阵脚,果然不堪大用!
不过刚才传过来的声音里面,也有让自己留意的。
有意思!
盘坐的斯诺身边就放着那把漆黑的大刀——深寒!
它浑身散发着不可近的寒意,就连刀下的地毯也被冻得立了起来。
“听闻中原名刀好剑数不胜数,倒是让我颇有几分兴趣,还有人能胜过深寒吗?”
火光冲天,一朵朵红莲在一个寒夜的国度绽放,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马棚!”
桓去疾带着挽辞两人在大营一片慌乱的情况下潜入了进来。
那匹马身上至少披上了三件布衣,才能勉强将湿寒的布衣点燃。
“你一个人怕是带不了这么多马匹吧?”挽辞看了一眼桓去疾。
的确,就算到了马棚,也不能把大叔他们全都带回来。
灵眸闪动着,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睛多了几分灵气。“牵母马!”
“母马?”桓去疾不解,但是时间不能耽搁,他照做就是了。
一边挑选着,挽辞一边解释道:“据说一般头马都是母马?只好赌一赌了!”
两个一共就只能牵六匹马而已。
“不能再犹豫了,能救几个是几个!”挽辞此刻比桓去疾要坚决得多,他几乎在挑选时没有片刻的犹豫,完全就是在赌博!
而桓去疾则是一再犹豫着,“这六个好像不是。”
“桓去疾,你怎么像个女子一般,愧你还是西域都护府的!”挽辞白了他一眼,直接牵起马便向谢杰那边奔去。
语罢,不待桓去疾有一声应答的时间,跨上马便一路疾行!
脚下如附风,桓去疾挪动脚步,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紧盯着自己一般,那种一眼望穿的感觉让自己的心口不断升起寒意。
“谢将军!”
挽辞将马绳勒住,回头将手中若干个绳套甩向空中,“不多说了,赶路要紧!”
谢杰还在用刀刃破坏牢笼,看见挽辞之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大叔!”
身后,唇色发白的桓去疾跟了上来,他和挽辞两人现在都没有半点御寒的衣物,但是论体质轮不到他失色啊!
“所有人,上马!”
他手臂依旧在上下划动着,笼中的人还要几十人,若是桓去疾他们不来,他即便是将手磨断,也要把剩下的人拉出来。
为将者,顾大局,识大体!
谢杰手里的刀刃不曾停下来过,现在走是最好的选择!
滋——滋——滋——!
他额头上面的汗珠滑到了手臂之上,犹如火花绽放,催促着他放下手中的一切,脚要动起来才行!
“大叔......”
谢杰的背影显得疲惫无力,他虽然嘴上已经这么说了,但是手却一刻没有停止过。
围在外面的唐军,一个个立在身边,肃然而立,一言不发。
笼中的唐军一个个挺直胸膛,赴死即要慷慨!手机用户看此间一念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030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