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通报过后，在H市着实掀起了一场飓风。
楚家人处在风口浪尖，这些天，一反往日的高调，都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楚氏庄园里，楚军国和楚艺珍还有顾棋运坐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凉亭里。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阴沉沉的，天边的乌云跟古代两军交战时的大军压境似的，渐渐的，黑得越来越细密，越来越不透气。
楚军国端着一杯茶，本来是要慢慢送进嘴里的，却在杯壁即将抵达唇边的时候，一杯茶，完完整整朝楚艺珍泼了去。
“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做什么？怎么？不服气？”
楚艺珍满脸的愕然收得很快，随后便只留下冷漠的表情，和头发丝上挂着的还在滴水的茶叶。她道：“没有。”
“没有就好。”楚军国随手又拿了旁边本该是顾棋运的那杯茶水，小小啜一口道：“哪怕是有，你也只能憋着。”
这天要下雨，它不止不亮堂，还很闷热。
一股烦闷，从顾棋运肚子里油然而生：“爸，你有什么事，别冲阿珍，冲我吧。”
楚军国本来喝着茶，听见他这一句，冷哼了一声：“冲你？没必要。毕竟你不是我楚家的人。”
“爸！”楚艺珍恨恨道：“他是我丈夫！”
“丈夫？”楚军国冷笑道：“他是给你名分了？还是他顾家承认你了？这么多年了，你无名无分的跟着他，我楚家还没出过你这样没出息又下贱的人！”
他气得站起身来，手拄着拐杖，隔空指着楚艺珍道：“要不是你是我亲生的，我告诉你，别说是削掉你所有权利，我楚家的名儿都是不会让你沾的！丢人！”
说完，楚军国眼神都不再给她一个，准备走人。
楚艺珍却叫住了他：“爸！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也站了起来，身体有微不可闻的颤抖，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抬手拂了拂挡在眼前的茶叶，眼里的神色幽暗锋利，道：“我和棋运这些年为家里，为楚氏做得还少吗？不过是栽了个小小的跟头，您就要拂掉我们所有的功劳，您觉得这样公平吗？”
楚军国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而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拂了你们所有的功劳？那你怎么不想想，楚家这些年的祸事究竟是哪里来的。你努力、你为楚家做贡献，这些是你身为楚家人该做的事情。不然我楚家养你作何？你又凭什么借着楚家的头衔在外面胡作非为！”
“我楚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以为是谁的错？还有，你自己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觉得又是谁的错？”
说完，楚军国再不停留，愤怒地拂袖而去。
没过一会儿，天空开始下雨了，噼里啪啦的，打在头顶的琉璃瓦片上，雨水却落进了亭下站着的两人的心里。
顾棋运站在檐下望着珠帘般的雨水，走神般地看着，看着看着便一声不响，要向屋子走去。
楚艺珍一把拉住他：“棋运，对不起！”
顾棋运没说话，也没回头，只是任她拉着。
“棋运……你不会也不要我了吧？”这一刻，楚艺珍的酸楚和惶恐再没掩饰，化作眼泪，涓涓地涌出眼眶。
顾棋运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而后道：“刚才你爸说你人不人、鬼不鬼，其实真正人不人、鬼不鬼是我才对。活到现在我好像才突然清醒了一点，这么多年，我身为人，却一直在做鬼。”
楚艺珍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却又好像隐约清楚，他或许不再义无反顾了。
知道他转过身看着她：“顾厚说的是真的吗？”
楚艺珍身体莫名一抖，道：“什么真的？”
“当年你腹中的胎儿，是你自己故意跳入水池中，才流产的？”
“不是的，棋运，不、不是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阿珍，我信了你二十多年了。”顾棋运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垂了下来，看着她，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信任了她二十多年，她却从来没对他诚实过。
他怀疑了章菱二十多年，她却从来没对他撒谎过。
顾棋运苦涩地笑了起来，他知道，楚艺珍撒谎是因为爱他，而章菱诚实，则是对他不屑。
她不屑于与楚艺珍争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
到头来，他在她心里还是什么都不是。
就连本来唯一可以用血脉作为维系的顾厚的父亲，如今他也失去资格了。
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表情，或痛苦，或酸楚，楚艺珍心如刀绞，不断对他重复着：“对不起，棋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孩子会……”
“算了，阿珍。”顾棋运眼中的疲惫难掩，但看着楚艺珍这般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他将她揽进怀中，道：“都过去了。”
楚军国说得对，阿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她不会这般疯魔。
若是他能早点认清自己，不倔强，不别扭，那他和章菱、他和阿珍或许都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罢了，总归都过去了……
Doris夫人之所以延迟那么几天去美国，待在H市，是因为她的现任丈夫，也就是那个多年前从海里将她救起来扔在荒岛上的男人，西班牙的某黑帮老大来了。
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佬，为何如今却满脸沧桑，长满了络腮？
Doris夫人看看他，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冷冷道：“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不想看见我么？”
突然，男人二话不说，一个“噗通”就跪在了她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对不起老婆！我该死！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脑子气糊涂了，才会推你那么一下，谁知道你正好就撞桌子上了……”
“啧！合着还是我的错了？”Doris夫人气笑了：“是我自己骨头贱，自己没事儿往那桌角装上去的呗！”
“不不不，老婆，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吃醋，生你的气，还凶你，甚至还手贱……推了你，我罪该万死！”
“还有那张桌子，我也已经把它砸了烧成灰了，老婆，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手机用户看我瞻前，你顾后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125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