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办完事,与二人会和后,三人一同踏上太上刀盟。
龙象见路并不往西,反倒是有些背道而驰,不解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怒山关吗?怎么往这边走?”
赵戎生道:“我们要去天下第一刀——太上刀盟去,本世子要学习刀法!”
“学刀?”龙象重复一声后,道:“若是如此,那我也要学刀,飞羽妖王那柄刀还在我这放着呢。虽说我以肉身为器,但有柄宝刀总比赤手空拳强。”
这时已经入了冬,天气由凉转冷,三人身上的衣衫不禁加厚一些。忽见远处有个古刹,赵戎生不由心说:“寺庙讲究的不是静吗?在这道旁,车马穿行、人声嘈杂,里面的和尚能静下心来吗?”
老黄牙瞥了一眼世子,见其表情就只内心想法,淡淡道:“大隐隐于市!若是这古刹之中有和尚,定然都是修为高深的前辈!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老人都说‘宁居荒坟,不居古刹’,因为这是超度鬼魂的地方,反而比起坟场阴气更重。”
赵戎生不以为意道:“有阴气怕什么?这不是还有老黄牙你吗?我敢说凭你的道术对付几个孤魂野鬼不成问题。”
秦淳不理世子,走过古刹,头也不回。
忽然天空阴云密布而起,厚重的云层将阳光尽数遮挡,狂风骤起,将一旁枝丫刮的沙沙作响。不浓不淡的氤氲在半空随着狂风而动,只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被吹至几百里甚至几千里之外。眼看大雨即将瓢泼而下,老黄牙也不得不止住身形,转身走进古刹。见老黄牙进了古刹,世子与龙象自然不在犹豫,连忙跟上。
走进了古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葱绿的竹子。竹子是君子,有着无匹的浩然正气。但奇怪之处在于如今已经是冬季,纵然只是早冬,这竹叶也早当枯黄凋落,而这古刹中却是郁郁青青。约莫在古刹中站了半柱香时间,三人竟是不约而同的感觉到闷热,只得脱去衣物,免得满身汗水,到了外面冷风一吹,虽不至于风寒,却也冷的难受。
秦淳驻足在房门处,抬眼望着天空的黑云与氤氲愣愣出神,喃喃自语道:“已然入了冬,按理来说怎么会有这般天气?很是奇怪,总不至于是此方天地在作祟吧?这龙王雷公可都是正神,怎会听个鬼混差遣?”
赵戎生听不懂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不过能够听出这事不对劲,顺老黄牙想法想下去,还真是如此,不禁心头有些凉意,起初的不以为意全然消散,“老黄牙,我们要不要现在就离开?不管这里的是人还是鬼混,连四象都能够操控,想必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秦淳却转头微笑道:“堂堂世子殿下,竟然怕了?放心,无非就是波动一下四象罢了,以我老黄牙的本事还是能对付的。”
此话刚落,其身后鬼然出现一老僧,虽然是睁着眼,但眼神却是极其空洞,语气也半死不活,“如今雨下的大了,三位是来古刹暂住的吧?”
赵戎生刚想说走,就被秦淳提前抢了话音:“不错!不知您可是这古刹的方丈?”
那盲眼僧人点头道:“老衲真是这古刹的方丈,双目瞎多少年,这古刹就在我手中多少年了。诶?时间太久了,我竟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瞎的!真是惭愧惭愧啊。”
赵戎生表面没有什么动静,却是在不停打量着眼前的老僧,皮肤糙黄,很瘦,几乎没有肉,是个活生生的皮包骨头。尤其是一对瞎了的双目,只要一盯,就好似有一股吸力强行要将自己魂魄拉出一般,很是叫人触目惊心,可越是不敢看,世子就越是想看,每当魂魄即将被撕扯而出时,腰间的提携就会闪烁出一道灵光,强行打断。
盲眼老僧道:“各位还请不要直视我的眼睛,我这眼睛被魔气所伤,至今还有魔道神通残余其中,若是与我盲眼对视,是要被吸出魂魄的。”
听了老僧主动解释,三人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老僧又道:“来我这古刹的人都会有一个问题,怎么这里入了冬会下暴雨,入了夏会有雨雪。这答案我已经讲了许多遍,就是忘记了我的姓名,这都不会忘。若是你们能够飞到半空,就能看到这古刹外形极似法印,这院中的石像是白虎,为的就是镇压此地的邪祟。当然,此方四象就是这邪祟捣鬼。”
见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仅是赵戎生,就是老黄牙和龙象都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一命呜呼了。
忽然一阵风吹进众人所伫立的房间,将一块蒙布吹起,只见台子上摆放着无数书画作品,手法之娴熟绝对是大家之作。可上面并没有一个印章,技法也非常用技法,笔走偏锋,讲究的是意境,而非世俗所喜得山水花卉,风土人情,倒是与当今绘画流派背道而驰。
一幅幅尘封的花卷被揭开,赵戎生一一仔细的品鉴起来,龙象与老黄牙对书画兴致不大,皆将目光投向眼前老僧,只见他颤颤巍巍地走近房中,背后也是湿了一片,这才反应过来,雨已经开始下了。老僧立在原地,不言不语,实际是在暗运气元蒸发袈裟之上的水分。只不过两息时间,衣服已然干爽,随风而摆,若不是荣耀很是苍老,倒真是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秦淳见以气干衣,不禁感叹道:“老前辈果真是修为高深!就这一手以气干衣的本事就非我们这些小辈可比。”
老僧伸出比枯枝强壮不了多少的枯手摆了摆,道:“前辈谈不上,只不过是年纪大了些,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嘛!修士还得看年轻少壮一代。”
忽然,赵戎生似抽风一般手舞足蹈,样子真如范进中举一般疯癫,“总算是找到了答案,我就说李王朝佛教分为两宗,却是说不出两宗为哪两宗,如今终于找到答案,是显、密两宗!”
老僧听见世子狂喜笑声,为三人道起了这古刹的由来。起初的古刹并不是为了镇压邪魔而设,而是为了囤积兵粮、武器装备和练兵总部,其下是个极大的地室,可容纳数千人在其中演练兵法,披上佛门的外衣不过是为了伪装而已。但渐渐地,这里出现了鬼魂向此处的假僧人乞求投胎,假装僧人的几人不过是几个士兵罢了,见到鬼吓的自然不敢在此地久留。此举自然是触怒了前来求边度的鬼魂,一夜之间鬼魂将数千名士兵屠杀,整个古刹地室之下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尸横遍野,到处充斥着血腥地气味。湿气、地气、阴气和血气混合之下,成了最精纯的尸气,数千名尸体齐齐尸变成了僵尸,修为不浅。
恰巧这时,老僧师父经过此地,感受到浓浓尸气,心头那股“我辈法师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冲劲愈加浓郁,义无反顾地使出浑身解数,最后就是连本命法器都献祭,强行设下道门的周天大醮和罗天大醮,辅以释门的几座罗汉像才将尸气驱散,镇压了数千已成型的僵尸,又引日之精终日烘烤古刹地室中的数千尸族,以达到灭尸之用。
这便是古刹由来,老僧说完竟是一个时辰过去。不得不说,这老僧的师父是个天才,道佛双修需要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努力,更需要的是天赋。学圣讲究道心明了,成佛要有很强的佛性,而他也没辜负自己一身天赋,设下古刹解决了数千僵尸之事一传出,由龙虎山、茅山等诸多道门魁梧联名赠予其大福大义真人,别号广正真人,当时的南五人之一。
相比较道术而言,广正真人的佛法则不名声显赫。到了眼前老僧这一代,只学习佛法,更是不再有当年诸多道门联名赐封的场面,但辈分摆在这,比起当任武当山掌门要高出两个辈分。
不过这老僧很是低调,并没有因为辈分高而唯我独尊,反倒是在这古刹之中安度晚年,顺便看守新被镇压于此地的老魔头陈神符。
仍秦淳想象力再大,也猜不到老僧竟然有这般身份,广正真人在道门之中的贡献是巨大的,虽不至于家喻户晓,但茅山等道门大派都有记载,秦淳虽然只是茅山外门弟子,但也是知道广正真人名头的。世子自然也是知道的,那武学圣地道听道场之中的藏经阁中何书没有?十年,赵戎生虽不至于将整个藏经阁的书看完,但关于道门历史的,只要是藏经阁中有的,赵戎生是半点没差。
老僧静坐,看似苍老的身躯却半点不屈,坐的笔直,如同一根标枪一般,“今天说的话多了!言多则气亏,三位可愿在我这古刹住下?”
起初秦淳是不愿意的,但见这古刹方丈是广正真人弟子,纵然佛法未有大成,就这份浩然正气怕是就能将鬼魂阻隔至几丈之外。加之这古刹本就是个白虎镇邪法印,还有罗天大醮、周天大醮在,如同邪祟更是近不得,那被镇压的魔头也只有牵动风雨之能,不足为虑。当然,若是他只身一人来此,倒不惧什么妖魔鬼怪。但带着世子,他需要考虑的多了,而他本身又不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索性不入古刹才是最好选择。
老僧虽不能见,却是耳聪至极,凭借耳力,习得一手听风本事。只需一对耳朵,便如有双目,竟是在院中行动自如,不由得叫三人震惊。
龙象啧啧称奇道:“果然世间能者多啊!且不说这听风本事,就是忍受数百年孤寂与黑暗,这份心境就堪比圣人。”
老僧一走,压抑的气氛减轻许多,赵戎生深呼吸一口空气之后,露出厚颜无耻的笑容道:“看你羡慕这老僧听风本领,要不我把你这双眼睛给戳瞎,这等先天条件岂不有助于你的修行?就是这样后,以后摸黑行房事,倒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龙象一听如此污言秽语,一阵嫌弃道:“刚才还以为堂堂世子殿下是个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之人,现在我却觉得你是个无耻的登徒子。”
赵戎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贱笑道:“我总不能埋没了我这霸王龙、净街虎的名头吧?这可是我幸幸苦苦积攒下来的名气,总不能叫我随手弃了吧?”
论嘴皮子功夫,龙象是比不得世子的,而世子又比不得老黄牙,只见他随口说道:“别以龙、虎自号,我倒是觉得过街鼠适合你,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岂不和你现在名声一致?”
世子气愤,双目盯着老黄牙。秦淳龙象则是相视开怀大笑,气的世子恼羞成怒,对龙象道:“老黄牙,把他给我拉出去淋雨!真是不叫你们看看我净街虎手段,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世子毕竟是世子,面子绝对要给,龙象连忙止住笑容道:“世子殿下英明神武,这过街鼠怎么能用作你外号呢?还是霸王龙、净街虎好!”
“算你有点眼力见!”赵戎生哼哼一声道。手机用户看术祖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184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