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徐斗连捧着卷宗,但是心神却完全不在卷宗上。
他仔细思量了这两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先是在子午楼前巧遇温秀英,帮她解围,又将她带回府中。当天晚上温秀英便违反家规,给自己送来了一碗羹汤,可是自己偏偏接受了。
之后更是因为她的厨艺,而让自己选择了回家吃饭,舍弃了子午楼。再之后,她又前往工地上送饭,大张旗鼓的样子被每个人都看到了,而自己居然没有过多责骂她,甚至于对她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便已倾心,还要向圣上请婚。
今天,她居然又擅自带回来一个燕国来的远房亲戚,原本按照规矩是不能留下这个所谓的亲戚的。可是一见到她那副样子,自己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这一切未免太过匪夷所思,自己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而且对于温秀英,也太过骄纵了,长此以往,必然会出事,可是,要怎么处理呢?
将卷宗丢在桌上,徐斗连走到床边,看着月亮,紧锁眉头,思虑着处理办法。
良久,徐斗连叹了口气,吹熄了书房的灯火,回去休息了。
温秀英房中。
在徐府监视的符卫虽然是修为有成的高手,但是在粉铃面前,就和小娃娃没什么区别,温秀英能发现的人她自然也能发现。
在温秀英回来之后,粉铃道:“这里真的很安全吗,那房顶上的两个人,明显是修行过神魔传承的。”
温秀英洗了洗手,拿毛巾擦着手道:“当然安全,那两个人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接任大典在即,若是没有这两个人才有问题,不用操心那么多。”
虽然温秀英都这么说了,但粉铃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抬起一只脚放在椅子上,用双手抱住道:“下午的时候你说晚上去工地上布设法阵,有这么两个人,晚上怎么出去?”
温秀英瞥了她一眼道:“所以我让你白天的时候出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去行事,我们不出去。”
粉铃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道:“哦,原来你打的是这个想法啊,让他们去卖命,你坐收渔利,可是他们凭什么就听你的?”
温秀英将毛巾挂起来,走到粉铃旁边,将她放在椅子上的腿拉了下来道:“坐要有个坐样,你已经不是逃难的人了。他们不听我的没关系,但是他们会听大司祭的。”
被温秀英这一拉,粉铃差点没坐稳。
放好双腿,粉铃仰着头看着温秀英道:“大家都是奉大司祭的命令出来的,你凭什么代表大司祭?”
温秀英按住椅子扶手,凑近粉铃道:“就凭大秦的局是我一手布下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再要完成大司祭的命令,需要付出多少时间,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只要你跟他们尽数说明,他们谁敢不从?”
温秀英的咄咄逼人让粉铃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她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成功,天下大半将会入手,剩下的那些,完全不足为惧。
将温秀英推开,粉铃道:“放心吧,我不会隐瞒的,不过你得有个详细的计划和图纸给我吧,要知道这里是秦国都城,每次聚集都有很大的风险。”
温秀英道:“这你不用担心,接任大典的祭台图纸就在书房里,等那个徐员外郎睡了,我就去拿来,利用他们的祭台,隐藏我们的阵法。”
粉铃指着符卫的方向道:“上面那两个可不会睡,你就不怕被他们看到?”
温秀英哼了一声道:“两个小娃娃罢了,想要避开他们的耳目,轻而易举。”
耸了耸肩,粉铃打着哈欠道:“好,那就交给你了,明天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想想就累了,我先睡了。”
对于粉铃的这种表现,温秀英并不意外,不过无所谓,她并不指望粉铃能帮太多的事情,只要把自己想要她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钦天监,将关口营的一切都安排好的沈从容二人驾驭着马车,带着仍处在昏迷的于文和还在胡思乱想的岳廷生回来了。
停住马车,封牧歌钻进车厢将于文背了出来,沈从容则带着岳廷生下了车。
“先生,封居士。”在二人都下了车之后,门口的符卫行礼道。
沈从容点了点头道:“监正在吗?”
符卫道:“监正一刻前刚刚离开。”
沈从容道:“去把监正叫回来,就说我在子狱等他。”
符卫道:“是。”
让符卫去叫沈武慈,沈从容自然不会在门口等着,一马当先,进了钦天监。
封牧歌看岳廷生仍在发愣,提醒道:“别傻站着了,进来吧。”
进入钦天监,沈从容指着一层的一间屋对岳廷生道:“你先在那间屋子里等着,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再安排你。”
到了这里,岳廷生不依着沈从容也不行,应了一声便去屋里等着了。
安排了岳廷生,沈从容带着封牧歌往子狱走去。
子狱,顾名思义,就是监狱。
不过这是钦天监独立的监狱,共有四座,分别为子午乾坤,专门用来关押具有修为的人所用。狱中有当年神魔所留的禁制,对于修为具有强大的压制力。其中,子狱是最初级的监狱,越往后,监狱中的压制力就会越强,其中坤狱据说就算是真正的神魔到了也无法得脱。
展示腰牌进入子狱,封牧歌将于文捆了起来,丢在一座监室之中。
之后,便和沈从容一起坐在室外的凳子上,等着沈武慈过来。
原本沈武慈是不想回来的,但是听到是沈从容叫自己回来,而且封牧歌还扛了个人,知道他们肯定是在关口营发现了什么,只能赶了回来。
进入子狱,沈武慈便看到了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的沈从容二人,问道:“说说吧,都有什么发现,值得这么晚叫我回来。”
指了指监室之中的于文,沈从容道:“他是于文,被种下了惑心符,根据我们的调查来看,向他种下惑心符的就是温秀英。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叫粉铃的人,她称呼温秀英叫姓白的,不过她跑了。因为惑心符的缘故,于文发生了异变,处理的时间久了些,也导致于文到现在还在昏迷。叫叔父大人回来,自然是问问你怎么看。”
沈从容说的非常简要,沈武慈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
坐在空着的凳子上,倒上一杯茶,沈武慈道:“你的意思是城中的温秀英,其实是个白姓的人,她还有同伙叫粉铃,于文因为被种下惑心符产生了变异?”
沈从容道:“是的。”
沈武慈道:“详细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粉铃的,于文又有甚么变异。”
沈从容将这次关口营的查探仔细说了一遍,省略了一些不重要的内容。
听完了详细的叙述,沈武慈看着监室之中的于文,回忆着在皇宫中看到的那份关于惑心符的记载。
“惑心符,受种者与常人无异,具有一切活动和生活能力,他人无所觉。激发惑心之力,可使其魔化,周身遍布铠甲,能力大涨。其兵刃甲胄遍布惑心之力,可染人族,低等妖族,低等神魔。引惑心金光,其人立焚。”
那份记载中,的确记载过因为惑心符异变的情况,而且明确说明是激发惑心之力。而从沈从容的描述来看,于文身上的惑心之力乃是由粉铃引动的,也就是说粉铃懂得查找惑心符,并引动其中能量,她与温秀英之间绝对有着不寻常的联系。
但是仅凭着这个,还不足以捉拿温秀英,沈武慈想了一下道:“你说你带回来了与温秀英定下终身的岳廷生,你是打算怎么办?”
沈从容道:“我想,找个机会,让岳廷生和温秀英见上一见,看看温秀英是不是认识这个岳廷生。”
沈武慈道:“倒是可以,这样,你明天安排岳廷生在温秀英上街时见上一见,要让岳廷生克制,不要惊动了她。还有就是,你说的那个粉铃,她既然去到关口营找温秀英,就说明温秀英有什么谋划把她叫了过来,我怀疑不只是叫了她一个。”
沈从容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来京城,能有什么谋划,难道是?”
沈从容突然想起了什么,而沈武慈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道:“接任大典!”
拍了一下桌子,沈武慈道:“他们接触徐斗连,就是为了能够进出接任大典的祭台工地,他们肯定企图在接任大典上搞什么鬼。但是现在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如果走脱了其他人,恐后患无穷啊。”
沈从容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先盯紧温秀英,将她秘密拿下,同时注意祭台的动静,将已经建造好的祭台重新检查一遍,做好应对的法门,引他们入瓮,再一网打尽!”
沈武慈道:“不错,可以这么做,那这些就交给你,整理一份详善的计划来,明日我进宫面圣,调动各部门配合你。”
“好!”沈从容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手机用户看从容歌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202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