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血离盯着鉴真,心中暗暗碎骂。
鉴真的态度,太过重要,有他出手,能够牵制血屠,他可安心诛杀千沧雨,将秦天他们逐步摧毁。
但若是鉴真不出手,一旦血屠和千沧雨联手,即便无法胜他,也能很好牵制住他。
他被困住,仅凭万寒冥他们,如何摧毁拥有宗师剑意的秦天,以及其余强者?
“师兄!”
“佛主!”
鉴空、普度等人还在呼喊,但鉴真像是沉寂在一片独立的世界,对外界毫无感知,没有回应。
“散开!”
看着血屠杀至,满脸难看的鉴空快速闪避,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狰狞的杀意,鉴真,竟无视他们的危机,若有朝一日,实力允许,他定找鉴真算账。
普度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看了眼鉴真,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法华寺明明有半步宗师,然而,他却只能逃命。
“幕非翎,血债血偿吧!”
血屠的眼中只有幕非翎,他一路摧枯拉朽,杀到幕非翎面前,血屠神枪携带玄兵之力,镇杀而下。
普度不敢停留,拼命奔逃,同时佛光璀璨,凝聚佛印,朝血屠神枪狂轰过去。
然而。
他的实力连巅峰武王都不是,又如何抗衡半步宗师的杀伐,只一瞬间,佛印炸开,血屠神枪余威不减多少,继续刺杀。
“护甲!”
恐惧的普度不敢藏私,随着他一声沉喝,一道无比璀璨的光辉掩盖了佛光,自他身上绽放。
那是一套护甲,竟是王级巅峰玄兵,一缕缕璀璨的光辉从那护甲中绽放,像是能消弭一切杀伐。
血屠的枪芒明显凝滞了下,但也仅是一下便继续落下,轰的破碎护甲,直取普度心脏。
这套护甲,便是二十多年前,他从血家家主那里抢夺的机缘之一,在北荒没有宗师的时代,他若炼化这护甲,便能无惧巅峰武王。
但如今,王级巅峰护甲,也难挡半步宗师一击。
“不……”
普度惊惧,心中凄凉。
“义父,让我亲手诛他!”血琉璃冰冷肃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血屠回首,见血琉璃呼啸而来。
血琉璃,绝对是杀意最浓烈之人,因为普度曾诛杀的一百三十二人,乃是她至亲。
二十多年来,她日日夜夜都被仇恨折磨,无时无刻不想手刃仇敌。
她的世界,只有仇恨,只有复仇,再无其他。
此刻,普度就在她眼前,她的杀意,可想而知。
“好!”血屠轻语,随即便见他手臂一震,血屠神枪绽放,一股恐怖的力量彻底破碎普度护甲,枪芒冲入其体内,搅碎其经脉骨骼,使得他身躯震颤,坠落于地。
“不……”普度发出绝望的嘶吼,他被废了,丹田经脉尽碎,沦为废人,而更让他绝望的是,血琉璃的霸道魔印遮天而下,似要将他碾碎。
“幕非翎,我血家满门血债,该偿还了!”血琉璃血意绽放,宛如血魔,身上流溢着一股极其可怕的森寒杀意,朝普度镇杀下去。
“佛主,为什么,佛门慈悲,你竟无视魔人杀伐,你不配修佛……”普度知晓不可能向血琉璃求情,只好愤怒的朝鉴真咆哮。
佛不是慈悲吗?
为何鉴真视若不见,对他们的求救置若罔闻?
鉴真也是半步宗师,足以挡住血屠,他们,都可以不用死的,但就是鉴真的视若不见,让他陷入绝境。
他恨啊!
鉴真没有理会,血琉璃的杀伐没有停滞,魔印镇杀而下,整片天空,仿佛蕴藏了无尽魔威,翻滚不休,朝普度吞噬而去。
“我不甘心,我恨啊……”恐怖的魔印风暴中,传来普度疯狂的嘶吼声,“血琉璃,你休要得意,有人会为我报仇的……”
普度的咆哮声逐渐减弱,很快便消弭掉了。
血琉璃落下,看着那片化作灰烬的空间,以及早已湮灭的普度,神色喃喃,双目通红。
“爹、娘,还有血家长辈们,孩儿,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血琉璃喃喃低语,泪,夺眶而出,无声滑落。
言石玉来到血琉璃身边,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守护着。
另一边,血屠废掉普度,将之交由血琉璃后,整个人又朝鉴空追杀而去。
当初便是鉴空收留了幕非翎,或许这没什么,但今朝,鉴空竟和血离联手,想要对付秦天。
那可是他的王主。
既如此,他怎会放过。
鉴空也有护甲,很显然,当初收留幕非翎,他也得到诸多好处,由此可见,鉴空就是伪佛。
然而,即便有护甲在身,他也无法抗衡血屠。
绝望之下,他朝鉴真吼道:“鉴真,你要坐视法华寺灭亡吗,你将是法华寺最大的罪人。”
“鉴真!”
虚空之上,血离震退千沧雨,同样看向鉴真,他目光阴冷至极,充满怒意,若没有千沧雨和血屠,就凭鉴真这态度,他就不会放过。
但现在,还真不能得罪,毕竟他还想利用鉴真为他而战。
千沧雨没有理会。
血屠同样没有去看鉴真,神枪绽放,所向披靡,以摧枯拉朽之势破碎一切,随后狠狠的刺入鉴空体内。
“啊……”
鉴空发出凄厉的惨叫,愤怒的盯着鉴真。
血屠却不管那么多,手上用力,作势就欲彻底摧毁鉴空。
但就在这时,一直没有举动的鉴真,突然有了动静,周身萦绕的浩瀚佛光涟漪起来,朝四面八方扩散。
感受到他的动静,四周战场竟然诡异的同时停滞下来。
上至血离和千沧雨之战,以及血屠,还有秦天他们,纷纷停下战斗,或凝视鉴真,或神识锁定。
他们双方,都知道鉴真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出不出手,又帮哪边,对战局有绝对的影响。
“师兄,佛魔不两立,怎能允许魔人在法华寺放肆?”鉴空凝望着鉴真,这是大立场,相信鉴真能够明白,否则,他佛心何在。
“沦为他人走狗,还敢以佛自居?”血屠冷笑,手掌血枪微微一颤,淡淡的血意激荡,不断涌入鉴空体内,要将他经脉骨骼一点点搅碎。
“啊……师兄……”鉴空痛苦嚎叫,想要请求鉴真出手,然而,鉴真虽然有了动静,却依旧置若罔闻,没有理会。
血屠见状,手中杀伐不再保留,恐怖枪芒疯狂冲入鉴空体内,彻底将之摧毁。
“为什么?”
弥留之际,鉴空不甘的朝鉴真咆哮吼道:“任由魔人杀伐,鉴真,你当真不配修佛……”
杀掉鉴空后,血屠收回神枪,淡淡的看了眼鉴真,随即抬头望向虚空,一双血红的目光落在血离身上,充满杀意。
百余年前的血债,同样需要血来偿。
他御空而起,欲联手大战血离。
“鉴真,魔人肆掠,你当真不闻不顾,如此,何以修佛?”血离看着血屠御空而来,目光狠狠内敛,然后看向鉴真问道。
玄妙等没有出手的佛修纷纷来到鉴真身侧,他们,以鉴真为首。
“阿弥陀佛。”
鉴真终于开口了,他双手合十,缓缓睁开眼来,看着一片血腥,宛如地狱的法华寺,眸光不再平静。
他伸手解下袈裟,让得玄妙等人惊呼,“佛主。”
鉴真像是没有听闻,手上动作不停,将身上袈裟取下,丢于风中飘走,像是卸下了佛的身份。
“这佛门不净,还要这袈裟何用。”
鉴真话语平淡,却不难听出他的自责,很显然,他卸下袈裟,是对自己的惩罚。
随即,他扫视诸人,又抬头看向长空,道:“鉴空、普度等人,有背佛祖教诲,死有余辜,然余下之人,皆乃佛修,此事,法华寺到此为止。”
这是说给血离和秦天他们听的,同样,也是说给玄妙等人听的。
‘到此为止?’
血离瞳孔冷缩,目光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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