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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天朝国都,百国朝贺,繁华,更夜不休。
长安府,长安城里最高的府楼,九院九楼九池九厅错立,合有九十九间房舍,取的是九九长久之意,其中构造精巧绝伦,鼎铛玉石,数不胜数,园里花卉也艳有四季,常有芳香越墙勾人。
这是天朝的君王赐给她顾泣的尊荣,天朝的王,在容德九年秋时说过,他要她顾泣做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饶是王朝,也敌不得。虽然无人知是为什么,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
这宠她如此的天朝君王正是萧旭,有字,有悔,是为,萧有悔。
天朝立国不过十二载,十四年前,这萧有悔还不过是逄城一赶马小厮,取了房小妻贤良淑德,得了个女娃,和乐融融。
后来,不知是拜了哪处的菩萨,得了个什么发迹,小马厮成了逄城城主的左侍卫,几入沙场,伴秋点兵,也镪镪成了个打前锋探路的小将军,后来,逄城城主卫珏判立,于逄城,以陈为国名,自立为王后,又封了他萧有悔为上将军。
于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是在这一年,因着陈国的例子,南朝的天算是彻底变了样,各地有野心有报复的节度使、藩王皆一一效仿卫珏,揭竿而起。
在短时间的几年里,分南朝这块大饼的越来越多,争不过又说不过的陈王卫珏终于在身体的罢工下渐渐颓弱下去。
那一年,寒雪如期而至,酷寒里,纷纷扬扬的铺了一层又一层,只叫逄城的庄稼来不及瞧见来年初春的日光就一茬接着一茬死去,陈国百姓,民不聊生。
仅短短数月,便已然尸殍遍野了。
有饿极了的,还曾压着心口恶心,去乱葬岗里捡了些新鲜人肉,煮了股浓汤,自我欺骗的喝了下去,为的不过讨个活。
这事不知怎么的就入了陈王宫里,那已病入膏肓的,陈王卫珏的耳朵里,据说,他普一听这消息,便立刻昏死了过去,有能耐的良医衣不解带的救了整整三天才将他从鬼门关前给拉回来。
可醒了,却也是糊涂了,一个劲的只直呼“国命危矣!我命危矣!”
又据说,在陈王卫珏病逝前的那一夜,他格外清醒的叫了萧有悔于床榻前,双手扒拉着他,死死攥住,嗓口因久病而咯痰,吞咽了几下发觉无用后,嗓音嘶哑的求着他,“有悔,本王今日就将陈国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护着啊!”
话毕,他大喘着,企图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再缓过来,咽了气,双眼死死瞧着他,有人说是死不瞑目,可这一切都是他陈王卫珏亲手交托给他萧有悔的呀!
既不是夺权,也不是篡位,而是亲手所托,那,又怎么说,是死不瞑目?
当然,这些都是据说,是否真实,有待考究,不用考究的是,如今这天朝的王实属幸运,于这人人抢权夺利的乱世里,竟不费一兵一卒的,就白白得了这般偌大一个王朝。
辰元二年,萧有悔即位,就在所有人都悄咪咪的算计着他的一举一动时,他改了国号,没有延陈的国,而是改成了天朝,割据北方,与南朝隔海河相望。
对着他的这一举动,有替陈王卫珏心酸的,可怜他提拔托付,临了临了,却是养了个白眼狼。
也有起着性子旁座,笑看萧有悔的天朝与崇言逯的南朝对立的。
只无论是哪一种,天朝的王,都安宁了整整十年。
到容德十年时,天下分局,逐鹿初显,淮河以北是天朝,座长安,荆州,云州,秦州,浚州,逄城,珑城四州三城,约莫二十万兵马,七十万众。
南方以南朝位尊,黎国,鳟兖等诸多小国部落为辅。
随着这一年秋至的落叶归根,安宁平和了十年的,天朝珑城突然暴乱迭起,萧有悔大怒,一队又一队的士兵星,夜披甲的赶到了珑城,马不停息的尊着他的旨意,以极其暴虐的手段压制了这一场暴乱。
四州三城里那些本就对萧有悔有意见的官吏百姓纷纷口伐笔诛,似是想通过一人一言就将这天朝的王拖下王座。
萧有悔是从马厮位上起来的,心机权谋自是不能与那些读了十数年书,大道理扯三天都不休的言官可较。
说,说不过,听又忍不得,所以他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兵镇压。
做不到让所有说他的好,那就让所有人都闭嘴,这不是个好法则,毕竟,好的法则是以理服人,以德配位,但这却是最快的法则,是他的法则,也是后来,顾泣所依的法则。
他与顾泣实在算是同一类人。
言论声歇后,便是灾难异像频出,萧有悔的脑子转不过弯儿,分不清这些灾难异像里哪些是人为的,哪些又是真正自然发生的。
但萧有悔身边的谋士却分的清,四五个谋士于一间狭小的宫殿里,推杯换盏思考琢磨两天,终于憋出个法子。
道,既然如今这天象频现,世间又纷纷将这些旨意扯到陛下身上,那倒不如,自己造个神迹再迎个圣女,好好的供着,有她做凭,也好叫那些乱嚼舌根,爱说人闲话的,都好好的闭紧了嘴。
萧有悔为附庸风雅,而执着扇子的手,在微微摇了摇几下后,准了他们的提议。
当年秋至,在一地的金红落叶里,他就以高于君王的仪仗,从渡云山的渡云庵里迎回了她,顾泣,渡云庵的庵主,十三岁的圣女。
以国都的封,成了她的长安郡主,又倾万金给她建了郡主府,同样附着国封,提了个名字,长安府,是全长安里最高的府楼,比之王宫还甚。
真正的将顾泣这颗明珠拱上了天,要与日月争辉。手机用户看何以望长安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256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