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念在我们多年同事的份上,我会让你的死地很舒适的。”她的刀刃缓缓地,像是渗入的露水般,慢慢悠悠地切进了金奇超的小腹。一开始,金奇超只感觉到一阵冰凉,尔后,却感受不到了痛楚了。
“一开始,你飘飘然地就像是缓慢地飞起来一样。然后,你将会感受到困意,黯然地沉眠到黑暗中……”
金奇超发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尔后真地如方大仙所说,睡衣止不住地袭来。他的小腹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身体上的温热一丝丝地被抽取,他越发地感觉到困乏,最终阖上了双眼。
“你看,就是这个样子。”方大仙将刀刃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擦,像是饱餐之后的舒爽般,满意地砸吧着嘴。
她刚要收起匕首,却又再次拔了出来,刀尖指着黑暗尽头的那个人影。那人从电线杆后的重重黑影中走了出来。方大仙惊讶了片刻,很快回归常态,对那人说道:“太奇怪了,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的?”
与罗琳的战斗,让她也开始诧异自己的强大。陈子圆无意间发现,通过异能的不断循环,自己在短短几天之内所到达的高度已经超出了预想。
就像是对付那个隐形者一样,无论对方是人类还是异能与否。尝试的次数只要足够多,陈子圆知道自己总能击败对方的。
体力上的问题依然存在,不过那毕竟还是无数完美中的微小瑕疵。只要战斗持续的时间足够短,这个问题是可以完全克服的。而其他方面,无论是射击还是布局,循环异能还给她带来了多重的保险。一切似乎无懈可击,她有足够的资本和周一希坐在生命赌桌的两侧,拼上自己的一切来个你死我活。
陈子圆不知道无懈可击的定义是什么。不过看似漫长并无穷无尽的练习还是结束了,她决定踏上那条连自己都不知道方向的道路。
还有另外一个根本原因就在于,最后的难关也在无意中被克服了。
当耳鸣发生时,陈子圆明白,循环的另一个起点便产生了。这个起点原先是随机的,并不受到她所控制的,然而或许是与罗琳的相遇和多次战斗,让她得到了上天的提点,某个瞬间,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控制耳鸣在何时产生!
那种感觉就像是临入睡前的一刹那,脑海中想象出一系列完全不合理而荒谬的幻觉画面。尔后,当这些幻觉画面无比地真实时,一直支撑着大脑清醒的意志便会无端地消失,让大脑表意识潜到浅度睡眠之下。做到这里,人们就可以进入梦乡,来到另一个完全由自己所控制而又会在苏醒之后尽数忘却的梦境世界。
而循环时候的耳鸣产生机理也是同样,犹如自己控制梦境,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不过总能办到的。
藉此,她可以自由地在时间上穿梭。
连环杀人的案件每一段时间就有新的案例在新闻上出现。以此作为时间节点,陈子圆开始不断地在某个瞬间布下循环的起点,当新闻开始播报吓一跳连环惨案发生时,她便马上回到过去,先于犯罪者和受害人一步,到达案发现场,寻找一个可以隐蔽的地点,切身实地见证凶案的发生。
陈子圆并没有对受害者的死过多干涉,她只想通过这个手段找到周一希。
案件发生时,周一希并没有出现。她却屡屡看到罗琳的出现。一开始,她能理解这种状况,罗琳不过是借着周一希的名义,来为自己的暗杀做掩饰。然而随着涉案的深入,她越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可笑之处。暗自观察了将近10来宗断手谋杀,她发现一切都开始本末倒置起来。
没有大多数或是数中之一等修饰的词语,所有的案件,全是隐形者犯下的。而周一希就像是为这部看似小说般的连环谋杀起了个个性鲜明的开头,之后的故事全由罗琳来代笔。
“毕竟是预言者。”方大仙冷笑一声,恍然大悟:“能在这里出现也不奇怪了。”
“你们一个个都疯了嘛?”陈子圆反问一句道:“毫无顾忌地杀人屠戮,这样做对你们的意义是什么?”
“你自己最清楚。”方大仙玩弄着匕首,不断地来回在左右之间切换。那把匕首来回往复地在她身前划着短小的抛物线,就像是陈子圆这几日短暂而又漫长的重复遭遇。
“我不想理解或是读懂你们这些‘汉尼拔’一样的变态,你要是觉得这样做很有意义,很有内涵的话,恕我不能接受。”陈子圆边说着,挥舞起手中的手机,“还有2分钟,他们就会过来。”
“你报警了?”方大仙忽然捧腹大笑起来,断断续续地笑道:“我就是警察,你觉得他们到了这里以后,更相信谁的说辞?你的还是我的?”她边说着指着远处的监控摄像:“这个地方是监控死角,没有任何证据哦。”
陈子圆伸手一指,示意方大仙脚旁的金奇超。
“他?”方大仙摊开双手,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附近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会证明我的‘无辜’,杀人者是个看不见的异能者。他也不例外哦。”
方大仙忽然一吐舌头,话锋一转,阴冷地对陈子圆说道:“而且,我还有个更好的建议。不如你也去死吧!我保证,警方会相信我的说法的吧,这个隐形的异能者的刀法不错,再多一个你也无所谓。”
“那样你会暴露的。”陈子圆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不过是正当防卫。你一个在逃人员,说起来就算是罗琳的同伙也是合理的。”
当方大仙的刀光在她的咽喉处划过时,陈子圆倒是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方大仙远在十几米开外,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急飞”而来。陈子圆第一次见过这样的速度,惊地仿佛是遭遇了车祸一样,短短的几秒内竟没有任何反应。
速度太快了,如疾风般的穿梭,如雷电般的挥刀,宣告了陈子圆的落败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被切断的脖颈动脉也仿佛迟钝了一下,须臾之后,陈子圆隐约听到了自己鲜血喷射出的细微声响。她的双眼开始朦胧起来,意识弥散之间一撇身旁,方大仙举着匕首的姿势定格在原地,如塑像般紧绷着身体。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然而这个时间对于方大仙来说足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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