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女人边说着,身影却无端地开始扭曲起来。黑暗中,似乎有一个个看不见的漩涡,正在将她梦中的影子无情地撕扯。
“等等……”女人似乎很诧异,大声地喊道:“为什么你的梦境到了这里就控制不了!”
陈子圆却觉地司空见惯,对正在扭曲着消失的她说道:“循环可以无尽,但是永恒必将湮灭。你要创造永恒,本身就是对于所有规则本源的挑战。你看,……”
她话音刚落,女人已经消失了。
陈子圆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之前竟然睡倒在了梧桐树下。低头一看手表,从沉睡到现在,不过只过去了5分钟而已。
在5分钟之发生了70年的遭遇?陈子圆觉得匪夷所思,不由得想起了一句箴言。
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宛若瘟疫无声地蔓延开来,沉睡者的数量日渐增多。很多人都毫无征兆地阖上了双眼,空留下如婴儿般的胸膛起伏。睡者的面庞上挂着笑容,让清醒的人们看起来,仿佛是安静死去的遗容。
大脑结构异常的杨梅和饱受失眠之苦的陈力是少数的几个沉睡者。在沉睡事件发生之后,看似松散成沙的99结社高层终于意识到情形的紧迫,少有地聚集在一起,商量起对策起来。在专门为沉睡者所准备的病房中,他们伴着沉睡者时有时无的低沉梦语,彼此之间也开始窃窃私语,生怕自己会吵醒他们。
记忆的异能者回来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被人发现的。她一度想不起有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如孤魂野鬼般地徘徊在东沙区,凭着仅存的记忆碎片,寻找着关于自己过去的过往。
他们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帮助小蝴蝶找回自己的记忆。这期间,每当陈力看到小蝴蝶那双涣散无神的眼,心头就不由地一紧。茫然而绝望的心情就仿佛是病房外呼呼作响的风声,昭示着那场猛烈台风来临的前兆,在99结社内部,狂风暴雨的厄难似乎也将到来。
孟珊将未来的情形发展形容为一场战争。敌人是确定的,但是他们却没有找到对方即将发起攻击的任何迹象。人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正是可怕的,令人窒息的“暴风雨前的平静。”
“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陈力不知道第几次问道。
小蝴蝶先是摇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很快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继而在陈力的引导下,她开始断断续续地陈述起自己在99结社的过往。陈力一度以为她的记忆恢复。
“那么三天前,让你去婳羽结社的情报刺探?”她迫不及待追问道。
小蝴蝶又摇晃着脑袋,继而再也不点头了。陈力刚刚还高昂着的脑袋顿时垂了下去,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白菊?”接过了陈力的话头,杨梅再次提醒道。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就好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发生过。这三天……”小蝴蝶摩挲着双手,支支吾吾地说道,昝白的面庞上,弯柳状的眉头紧锁。
“这下糟糕了啊。”杨梅摊开双手,转身对着陈力说道,“没想到她竟然在白菊哪里什么都没得到……”
“我知道!”陡然间,陈力说话的声调提高了几分,“我早就该想到没有那么容易的。是我没有想到,原来白菊的能力……以及之道还施彼身!”
白菊的能力被称之为“反射”,据说能将任何异能者的异能原封不动地反向投射回施放者的身上。陈力原本乐观地以为,这种能力应该不能抵御像是小蝴蝶这样直接作用在心灵领域的异能。然而,乐观最终造成了不可弥补错误。
小蝴蝶身为记忆的异能者,最终却反受到自己异能其害,还差点丢掉了所有的记忆。
“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陈力看着同样迷茫的小蝴蝶,又环视着病房中正在沉睡的人们,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
是的,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方大仙抬头看着头顶的电视屏幕,握紧了腰间的刀尖,循着前方那人的影子,悄然踱步而去。
新闻还是老样子,当断手案件继续发生在仙都市内,而警方却依然一筹莫展时。人们似乎已经逐渐地对于骇人听闻的案件开始麻木起来。就好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没有左手的尸体,是这个世界上稀松平常的自然规律一样。与此同时,城市内人们的作息规律也悄然改变。因为对于连环杀手的恐惧,城市不夜的繁华似乎开始衰弱了。当凌晨快要到来时,街头小巷竟难地能见到人了。
而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期内,已如孤狼般的方大仙能找到这个同样的独行者,颇费了一番精力。
目标浑身散发着酒气,歪歪扭扭地在小巷中走着。巷子深处时不时地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回声,被他所踢倒的酒瓶和废弃的家具部件凌乱地散落。他浑身意识全无,就像是蹒跚步履的行尸走肉。
这大概是第几个了?方大仙心想,第三个?还是第五个,总之她已经记不清了,脑子里回响的全是内心所发出的急迫的声音,催促着她快一点,再快一点。她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好像不受控制,就像是被它用铁丝所束缚着,并强硬着拖拽向前的傀儡。
方大仙忽然停下了,左手死死地按住了已经亮出了匕首的右手,好像正在和身体中另一个狂暴而贪婪的灵魂斗争着。
有人对她说过,她记不清那个人是谁,可能已经死在了她的刀下了。那人说,它是你的嗜杀瘾,是你内心的魔障。你需要克制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被它所控制,成为残忍的野兽。
她一撇小巷尽头,那人正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污秽浑浊的液体如瀑布般倾倒而出。在一阵翻江倒海之后,目标似乎清醒了些许,右手的瓶子凑在嘴边,一口气饮下了半瓶清水。这又让他清醒了几分。方大仙看到,那人狠狠地拍了拍太阳穴,回头望了望身后,终于察觉到漆黑中无形的恐惧,抬起脚就要离开小巷。
它不就是我吗?不论是心里扭曲的欲望还是成瘾的心魔,它始终都是我最本源的部分。它才不是控制我的操玩偶线者,真正控制自己的,是那莫名其妙的止杀欲望。手机用户看魔存在世界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304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