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不似我想像中那中热闹,反而有些冷清。逛街的行人很少,菜市场做买卖的小贩倒是挺多的……
“为什么逛集市的人那么好?”我不由有些好奇。
司徒萧瞥了我一眼,回答:“那还不是因为那些年轻的人都到城市打拼。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老人以及小孩子。集市冷清不是很正常嘛!”
思及司徒萧的话,自觉有几分道理。
“那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吗?”我最在乎的还是哪里有好吃的食物。
司徒萧无奈的笑了笑,未等他开口,我下意识用手肘去轻轻地撞击着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看右边!”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司徒萧瞥了我一眼。
我犹豫了片刻,耳畔传来媚姨的声音,“你们也出来逛集市了”她看着我们露出慈祥的笑容。
“嗯!”我还是不愿意主动跟他们交流。
媚姨瞧见我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她倒也不介意:“不如,我们一起逛集市吧!”
她估摸着多一些人逛集市会热闹一些。
我闻言微微一怔,目光不自觉落在司徒萧身上。我刚想开口拒绝,厉军却拽着媚姨,怪责道:“你怎么能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
“不就是邀请他们一同逛集市吗?那里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了!”媚姨怪厉军不给他面子,当着我们的面,让她下不了台阶。
“下次我们再一起逛集市吧!”为了不让媚姨难堪,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一种浑身不自在的境地,我也只能选择委婉的拒绝她的邀请。
“不好意思了!下次,我请你们到城里玩!费用都算我的!”司徒萧微微一笑,随后,自然而然的牵着我的手,转身离开……
一路上,我俩沉默不语。让我费解的事是他居然帮我,婉拒媚姨的邀请。他向来是想找机会让我多与厉军相处,如今,他的行为让我有些费解……
“是不是在想,我刚才为什么婉拒媚姨的邀请?”
司徒萧突然顿住脚步,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目光看着我,随后,他揉乱了我的秀发,补充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太急的!走吧!前面有一家店!那里卖的粉很好吃!”
我还未反应过神,他迈开那双大长腿,三两步便将我甩至身后。我不得不小跑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角,他方才顿住脚步,微微皱眉,一脸疑惑的看向我。我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你怎么了?”他轻轻地抚了抚我的背脊。
我瞪一眼他,埋冤道:“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短腿的人吗?”
话音刚落,司徒萧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缓缓往下移动,最后,目光锁定在我的腿上。他悠悠地开口道:“你腿短追不上我,又不是我的错。”
呵呵,言下之意,怪我的腿太短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腿短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攻击我的缺点!
司徒萧一把将我搂入怀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走吧!这次我走慢点!”
我低着头,紧紧地盯着司徒萧的脚。我趁他毫无防备,一把推开他,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是你嘲笑我的代价!”
我们并肩走进一家卖米粉的店铺。铺面不大,却很整洁。我们刚入坐,一位驼背的老奶奶拿着餐牌步履蹒跚地向我们走来。我下意识四处张望,却发现除了客人之外就只有这位老奶奶在店铺工作……
“看看吧!想吃些什么?”老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接过餐牌,快速的扫了一眼。价格不贵,至少比在城市便宜一半。我抬头瞥一眼司徒萧,随后,将餐牌交给他,询问道:“你想吃什么?”
“瘦肉粉!要辣的!”司徒萧直接要了个最普通的粉。
“我要个酸辣粉,多加些肉。”看见他吃辣的食物,我也嘴馋,想吃辣。
“加肉要另外加钱!”老奶奶好心的提醒我。
“加多少钱?”我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吃粉最是少不了猪肉的。
“五块!”老奶奶回答道。
“没问题!”我合上餐牌递给老奶奶,忍不住多嘴一句,“奶奶,店铺就你一个人在忙?”
老奶奶接过餐牌,顿了顿,眼泪在眼眶打滚,最后,缓缓落下。我手忙脚,抽出面纸,递给老奶奶,不知所措……
“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想一定是我的话,无意间戳到她的痛处。
“我还有个儿子。唉,不提他也摆!我先去给你们做粉!”老奶奶抹去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随后,转身进入厨房开始忙活手头上的活……
“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要出来工作?她的儿子也太不孝顺了!”我瞧着来奶奶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吐槽她的儿子。
然而,身边的鬼却静静地待在一旁,默不作声。我下意识用脚轻轻地踢他,他看向我,询问道:“怎么了?”
“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吗?”我在吐槽的时候他居然选择沉默,让我有些生气。
“听到了!”他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没有反应?”他既然听到了我的吐槽,怎么可以做到无动于衷。想想更让我生气。
司徒萧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他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壶水,将凉白开倒入一次性杯子内,抿了一口凉白开:“你想我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然是跟我一起吐槽老奶奶的儿子呀!”我脱口而出。
“他的儿子是个智障!你让我吐槽他什么?”司徒萧无奈地冲我翻个白眼。
他的话让我感到很疑惑。
下一刻,司徒萧狠狠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所有人的事情我都清楚!”
“真的?”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像是发现新世界的大门。
司徒萧点了点头。
我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那位老奶奶的儿子是天生智障还是后天智障的?”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生怕她听到我在背后议论她。
“很像知道?”司徒萧总是喜欢在关键时刻吊我的胃口。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团白色的烟雾忽然间将我的脑袋包围住,视觉逐渐变地模糊,直到我看不见坐在我对面的司徒萧。我没来由的慌了:“司徒萧,你在哪?你在哪里?”
“我就坐在你对面!放心!待会,你就会看见你想看见的东西!”
我感觉到有一双大手覆盖在我的手心上,熟悉的温度,让我倍感安心……
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
当我的视觉恢复,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医院。只见护士们在产房进进出出。身旁有一位年轻的男子,他坐立不安,情绪很复杂,或喜或忧……
一位护士匆匆忙忙的向我跑来,与我撞个正着。她手上端着的瓶瓶罐罐都碎成渣。我倒在地上,目光不自觉落在玻璃碎片上……
我只不过是在司徒萧制造的幻境内。她怎么可能撞倒我?
“喂,你怎么不知道避让一下!”护士缓缓站起身,扫一眼摔坏的东西,有些生气道。
“明明就是你撞上我!你居然还怪责我?”我气不过,想跟她理论。
“倩倩,你怎么回事!让你拿的东西怎么还没拿过来!”产房的门被推开。一位中年妇女指责倩倩。
倩倩指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对着中年妇女控诉:“是她!她撞着我!这些东西才会碎掉……护士长,这可不是我的错!”
“你……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撞了我!姑娘,你怎么那么会推卸责任!你这样怎么可能当好护士!”我怎么可能任由她欺负!
“碎了不会重新去拿吗?你知道多少人在等你吗?”那位护士长怒气冲冲地咆哮着。
这位叫倩倩的护士很怕护士长,她临走前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便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这都进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动静!”站在我身旁的那位年轻男子急得自言自语。
“大哥,放心!生孩子又不是生鸡蛋!多点耐心!”我上前道。
那位年轻的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防备,他下意识后退几步:“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就是个路人!我母亲也生了!就在隔壁呢!”我只能扯谎,让他卸下对我的防备。
“那你母亲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那男子果然放下戒备心。
“女孩!我们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我继续瞎编。
男子闻言,脸色骤变,他嫌弃的瞥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生个女娃娃有什么用?把她养大就要送给别人。”
呵呵,无论是哪个年代的人都重男轻女。他说的话,让我感觉很恶心。
“大哥,您这话就不对了!如果,世界上没有女人,你们男人怎么传宗接代?你这话要是让你老婆听了得多难过!”我不是在数落谁。
那人听了我的话,火冒三丈。他推了我一把,幸好我站稳脚跟,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我瞪着他,怒不可竭:“大哥就算是我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你也不能动手动脚呀!”
“你再不消失在我眼前,老子就揍你!真是晦气!万一,我老婆生了个女娃娃,你负责?”此人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不能与其争辩,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我想转身离开,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我身处在一个小区。这个小区看起来很新。一间平房跑出一个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模样。紧接着一位妇女跑了出来。她追上小男孩,并拽住他。小男孩在妇女的怀里挣扎,大声哭喊:“爸爸……爸爸……”
“你爸爸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那位妇女强忍着眼泪,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似乎这句话不单单是说给小男孩听,更是说给她自己听。
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小男孩止住哭声。她牵着小男孩回屋……
这情节跳跃得太快了。我的思维都跟不上……
“唉,你瞧瞧隔壁那对母子!真可怜!据说,她老公前两年跑了!抛弃了他们母子!”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提着菜篮子与另一位较年轻的妇女嚼舌根。我不自觉偷偷地跟在她们身后……
“谁让那个女人名不好!生了一个智障的儿子!”
“可是,她老公也太不负责了!孩子他也是有份的!他怎么能那么狠心,选择一走了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说了!大家都是邻里邻居,她要是有困难,我们帮得上的还是帮帮她!毕竟,大家都是女人。”
“……”
这人真的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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