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渺话是这样说的,至于宫九歌信了几分就另当别论了。
宫九歌问朝渺:“枉城这雾是不是也和法阵有关系?”
朝渺:“你问的是哪个法阵?”
宫九歌听她这意思,出事的不是神王阁西山的法阵?
朝渺说:“是有关系,不过和你关系不大,是鬼灵那边的问题。”
宫九歌:“西山这处法阵和鬼灵那边的,应该没关系吧?”
朝渺忽地笑了:“怎么可能,这两处法阵怎么会有关系!”
宫九歌本来随意的视线蓦的一凝,不过也就是短短一瞬,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朝渺听到宫九歌说:“我想起来还有个去处,眼下就不打扰了,至于我们先前的约定,时间我想办法来拖延。”
对方要走正合了朝渺的意,当下就要把人送出去:“好走不送啊!”
宫九歌带着人临出去的时候,侧着头对着朝渺笑了笑:“再会。”
朝渺总觉得这个笑里面似乎还带了些别的意思,但是宫九歌的举止又看不出什么不对,只疑是自己多心了。
宫九歌来的地方是赫无双在枉城的那处院子,上一次过来,还是赤厌晨带她来的,地方宽敞的很,上下也都有当地找来的下人打点,唯一的弊端,可能就是这里位居城中心,过分招眼了。不过现在也不是看招不招眼的时候了,宫九歌在这处宅子外布了几个阵,弄了一手好防御。
等音妺一行休息了几天,身体里的药效彻底化解,音妺找到宫九歌来详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音妺不知道宫九歌在枉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处院子,还富丽堂皇,生怕引不起旁人注意一般,尤其在里面走动的都是枉城本土人士,看见他们这些外来人脸上也不见异色,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过这些事都属于对方的隐私,音妺也无意去探寻。
音妺经下人带领找到宫九歌的住处,此时外面正守着两个人,对前来的音妺道:“夫人在招待客人,姑娘有事,不妨晚点过来。”
夫人?这是音妺第一次听到府内的下人对宫九歌的称呼。
试问谁的住所才能让这些下人称一声“夫人”?音妺瞬间了然,她对守在门口的人道:“没事,我在这里等她便可。”
宫九歌此时还不知道音妺在外面,她当下正在应付追上门来的阿子。
阿子哈哈大笑:“你是不知道辛那个脸色,哈哈,他那脸黑的……哈哈哈……”
宫九歌挑眉,看向幸灾乐祸的阿子:“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我分享这无关紧要的事?”
阿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当然不是,这事儿哪里比得上另一件精彩,你猜猜怎么地,辛和卯他们闹掰了,一方分了一半灵田,辛这就要把灵田扔法阵里去。”
宫九歌一时间竟没能弄懂这操作,她问阿子:“辛是要干什么?”
阿子说:“不清楚,好像是要找精通法阵的来做什么。”
宫九歌又问:“神王阁有什么人精通法阵吗?”还是说,直接就是从外面找人来?
阿子:“有啊,万子矜你知道吗?”
宫九歌恰好喝了口水,听到她这话差点没呛到:“咳,你说谁?”
阿子权当她是没听清楚,重复道:“万子矜,就是那个名义上是阁主的那个。”
宫九歌:“他懂法阵?”
阿子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如实道:“懂吧,听辛之前说万子矜露过一手,看着贼靠谱,辛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没准那万子矜真有几把刷子。”
宫九歌整个人都凌乱了。
不是,那什么,寅难道连她之前冒充过万子矜这回事都没透露给别人?她之前只觉得卯也不知道这回事,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多心,就这事儿怕也是寅的把柄之一,辛不用万子矜还好,等他真正用人之际却发现是个干干净净的水货,那场面可就不可控了。
阿子见她对这事儿感兴趣,随口又插了句:“不过我是没看出来这人哪里有本事,不过也是亏了他这身本事,不然怕是早被活剐了。”
宫九歌听着这里面有内容,出于好奇便问了一句。
阿子笑道:“他,哈哈,这人本事没有,偏爱摆谱,辛那小子心思敏感的跟个针眼似的,万子矜摆谱摆到他头上,要不是卯拦着,人当场就没了。”
宫九歌无言以对。
阿子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了,站起来活动手脚:“说起来,你这次和他们翻了脸,往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往后?”宫九歌淡淡道,“还有,我到神王阁的本意就是救人,哪来翻脸不翻脸一说。”
阿子似懂非懂地点头:“不过那灵田,你是真不打算要回来吗?”
宫九歌不好确认以阿子的消息之广,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对辛的那番言论,还是有意试探真假,她说:“就那样了,而且这些事我完全插不上手是真的。”
像阿子是比较佩服这类人的,像是什么都说了,但是你细品,没有一句让你得到有用的讯息。
阿子这便要起身告辞了:“走了走了,改天我有空再过来。”
宫九歌送她出门,结果这刚出院子,就撞上了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的音妺。
音妺像是看了她一眼,接着视线转向这位客人,她眉头皱起,看着阿子的脸只觉得熟悉非常:“你……”
阿子兴冲冲地向音妺打招呼:“你好啊,不记得我了?我们前几天还见过的。”
前几天?前几天她还被关在神王阁的地牢里!音妺瞬间就记起来了,看向阿子的眼神不善。
阿子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转头对宫九歌亲密道:“那我就先走了哦,谢谢你的招待。”
音妺的反射弧瞬间爆发,她一把抓住正要离开的阿子的手腕,然后视线锋利转向宫九歌:“她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要是赫无双问来,绝对是醋坛子下藏着蜜罐;要是苏止棘问起,那就是困惑不失关切;然而,换作苏止棘的师妹,音妺问起,配合当前的环境,结合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质疑和不信任的压迫感。
“没谁,不过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多介绍了,”宫九歌转对阿子道,“你出去吧,我就不送了。”
阿子觉着这俩人间不太对,秉着八卦本想多留片刻,不想宫九歌就下了逐客令。
阿子走了,但是场上的气氛不见回暖。音妺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在神王阁遇到宫九歌的事,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在他们撑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眼下又不巧撞见阿子和宫九歌言笑晏晏的模样,这一切似乎有了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音妺心是沉的,但是她的声音非常平静:“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宫九歌都要不认识“解释”这俩字了,她本来这段日子不去见音妺就是担心这茬,胡思乱想事小,她要真把理由说出来了那才是大事不妙。
宫九歌想让她先回去的话音不知怎么打了个顿,然后侧着身子让开了路:“进来说。”
音妺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旁边没有别人,她见前面走着的宫九歌脚下忽然打了个顿,然后一句话猝不及防传入她的耳膜——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个没心没肺的你活成了现在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
音妺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宫九歌在停顿过后若无其事往前走的模样,瞬间眼眶酸涩。她抬手捂住双目,喉咙里发出自嘲的笑声。
她还真是没出息啊!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捕风捉影’……”
而不是那个就连读出来都带着几分怜悯的“小心翼翼”。
宫九歌由始至终都没回头,音妺也就没看到她嘴唇上下一碰——哈,没想到吧,我想说的是疑神疑鬼。
二人一路上再没交谈,音妺觉得脚下的路简直前所未有的长,实在没捺住,低低抱怨了句:“在这穷地方把院子修这么大做什么,看着光秃秃的。”
宫九歌听到了,本着唠嗑的原意回道:“气温还没有回升,等过几天热起来花草就长出来了。”
音妺事后回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咋想的,就这么把话接下去了。
音妺:“这地方又热又旱,能长什么好花草!”
宫九歌笑了笑,回答:“枉城可能长不起来,但这处宅子能。”
音妺,音妺彻底消声了。得,就是被甩到这荒山野岭来,人有钱人的真实身份也不会被掩盖啊!
等进了屋子,音妺敏锐地打量到空空如也的桌子,然后问宫九歌:“她刚刚没在这里?”
便是接待客人,桌上总得有茶水吧!
宫九歌莫名地从这话中品出来些别的味道,她说:“是不在这儿,我没让她进来。”当然,事实上是宫九歌一向不讲究私聊的场地。论说话的艺术!
果不其然,音妺一听,心里忽然就舒服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可能是女孩子间交往的纯友谊偏向心理,类似于“我和你好,她也和你好,但我肯定比她重要”的想法。
心里高兴了,问起话来也就没那么偏激了,音妺说:“你去神王阁是有什么事处理吗?”内心已经开启自动补全遮掩对方行为的模式了,即所谓的——滤镜。手机用户看桀夫难驯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362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