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陈醉将两只涂满泥层的鸡提了回来,直接扔到火势正旺的烧窑里。那些红薯仍是搁置一旁。
她们现在能理解,两只鸡要烧得久一些,要是现在将红薯扔进去,等鸡烧好了,估计红薯也差不多烧掉了一半。当然也可以中途拿出来,只是火势越烧越旺,一来不安全,又十分麻烦不便,不如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扔进去。
他们烧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中间又多捡了两趟柴火,等到最后一拨柴火放进去的时候,陈醉将红薯尽数扔进了烧窑。再烧了十五分钟上下,让众人离得远一些,嗖的,左脚猛然一踹,石架子轰地塌了一半下来,换个角度,再一脚,全然轰塌了下来,将他们的食物尽数埋没在被烧得漆黑的石块底下,木灰之中。
连陈醉都暗自欣喜,自己的脚力在上学期的训练中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提高,去年这时候,他还要踹三四次才能让它完全塌下来。
段绍陵说等待的时间也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一点也不比他们烧的时间短。此时已经过了一点点,他们才记起众人都还没吃午饭。不想还好,这一想,都觉得腹中饥饿,橘子尽是水分,吃多了也只有排出来的份,实管不了饱。
又过了半个钟,陈醉以木棍在其中撩拨,几个红薯从残余的火苗中滚滚而出,已然烧得漆黑。“两只鸡最好还是再等半个小时,这红薯必然熟了,咱们还是边吃边等吧。”陈醉拨出了五个,正好他们一人一个先垫一下肚子。
两位男生还是很绅士地先帮三位女生剥开了烧焦的表皮,只留下尾部的一小截,这时候她们三个女生已顾不得手上干不干净,只能入乡随俗了。
单是红薯冒出的丝丝白气,闻着就已经甜如蜜糖,看着不焦不糊,恰到好处,一咬下去,香嫩丝滑,口感淋漓尽致,又饿了这么久,连吃相都顾不上,将红薯吃得仅剩下尾部方才丢掉。
她们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高贵中带着优雅,段绍陵还是第一次见她们这么不顾形象,就为了吃一块烤红薯,说道:“你们不要急,里面还有的,我一共带了十二个。”又笑道:“你们可知道你们刚才吃红薯的样子既风趣又可爱,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你们有这样的一面,你说他们会不会大跌眼镜?”
冷初羡道:“如果你们是其他人,我们也就不会来了。”
邹宝儿道:“这红薯既甜又耐饱,我吃一个就够了,我还是留着肚子吃烧**。”
会这么想的也不止邹宝儿一个,他们都只吃了一个红薯,一起坐在边上等着烤鸡。
又过了二十分钟,陈醉先将上面的石块尽数拨开,将里面的食物尽数撩出。火苗已烧烬,灰白的烟雾渺渺而出。两只烧鸡上的泥土跟黑炭已经没什么分别,要是这么仍在旁人面前,谁也想不到里面会包裹着一只鸡。
三名女生都想陈醉快点把上面的泥土敲开,急欲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样的。
陈醉在旁边寻摸一块干净的石头,对着它用力一敲,只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哼,表现顿时划开了几道裂缝。陈醉直接再用手一掰,泥块完整地脱落,荷叶完整无缺,想来里面的鸡肉也不会有损。
陈醉不忙打开荷叶,又将另一个也敲碎。然后让段绍陵打开荷叶,自己走到玉米地前面的一条小溪边将手先洗干净。余人的手上也不大干净,听说前面有条小溪可以洗手,一起走了过去。
众人洗了手回来,陈醉和段绍陵各开一个,缓缓掀开表面的荷叶,刹那间,鸡肉浓郁扑鼻的香味直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荷叶的淡淡的味道,让鸡肉的气味少了一分腻味,多了一分清香。
这气味直透众人的脾胃,本来他们都吃了个红薯垫底,这香味沁地他们顿感饥肠辘辘,已是迫不及待。
看着几个女生垂涎欲滴的馋样,陈醉笑道:“现在可以吃了,你们想吃什么部位,我这就帮你们撕下来?”
邹宝儿不客气道:“我想吃鸡翅,绍陵,你能撕下来给我么?”
“好啊。”段绍陵先撕下一小片荷叶,包着鸡翼一扯,整个鸡右翅被扯了下来,交到邹宝儿的手上。
邹宝儿欣喜地接过,咬了一口,表皮微带香脆,肉质丝滑香嫩,美味可口,边吃边赞:“好吃,真的好吃,你们也快点选。”
陈醉问她们:“你们想吃哪块赶紧说吧。”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少,只是没见过她们对什么食物异常热爱,是以还是问一下她们的意见。
冷初羡道:“这个大工程都是你们两个出力,你们想吃什么还是自己先选,不需顾及我们,我们吃哪块都不要紧的。”
段绍陵道:“初羡就是这么体贴人,我和陈醉经常一起搭窑烧鸡,已吃得多了,你们初次来玩,无需这么客气。”
李丞婧道:?“拿给我们每人来个鸡腿吧。”
两人各撕了一只鸡腿给她们。
众人坐在一起,瓜分了这两只鸡。陈醉喜爱吃鸡头鸡脚,而段绍陵喜欢胸膛带骨头的部位,不喜吃全肉的。李丞婧和邹宝儿都爱吃腿翅,众人的口味也不冲突。只有冷初羡胃口最小,吃了个鸡腿就差不多饱了,还是李丞婧押着她多吃了两块胸脯肉。
鸡肉再美味还是有些油腻,幸好还有清甜的橘子解腻。众人饱餐一顿,说不出的满足,三个女生感叹这顿吃得胜过她们以往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
“想吃的话,这几日可以天天来。”
邹宝儿道:“天天来也会腻的。”
李丞婧说道:“宝儿说得对,再美好的东西,也不能一次享受过头。我们还是先保留着这种感觉,回去慢慢回味。”
邹宝儿又问:“那剩下的几天我们该去干嘛呢?”
段绍陵道“先把今天过完再说,每天总会有每天的事情要做,有时候想得再多,反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又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已逾四点,剩下的七个红薯一个未动,他们尚在饱腹之中,再也吃不下。段绍陵把红薯装回原来的袋子里打包带走。
刚才她们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门。现在走进来,里面静悄悄的,没有看到陈老爹。陈醉说他爹这个时候会在上山放牛,要到黄昏时候才下山。
陈醉家当真是再简单不过,客厅不过是前门进去,摆放了一张老榆木桌子,做饭的灶台就在后门边上。另一边摆放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他们还看到一个酒缸,大的可以容下一个人。还有他们能看到的,摆放在这里的所有物件,皆是那么陈旧。
李丞婧想到陈醉的出生,指了指那个大酒缸,“那个酒缸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么?”
“是的,那就就是我蹦出来的地方。”
邹宝儿没听过这段故事,吃了一惊,“什么蹦出来的?你怎么是蹦出来的?”
冷初羡低声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解释了陈醉有趣的出生,邹宝儿也奇的咯咯一笑。
除了外面,剩下的就是左右两边的卧室,陈老爹在右,陈醉在左。他们不便去看陈老爹的卧室,一起去陈醉的卧室看看。陈醉的卧室除了一个木制的衣柜,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还有衣柜上他把玩过的东西,再无其他,没有书本,没有时钟。
无论是外面,还是卧室,都是一样的简单,又是那么的干净整洁,透露着主人家质朴无华的本质。
听到外面有进门的脚步声,是陈老爹回来了,他们走出来,见陈老爹风尘仆仆,“陈老爹。”
陈老爹朴实又饱含风霜的脸上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下午不会下来吃饭,晚上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我这就去做,陈醉过来帮忙。”陈老爹边说边往厨房边上走,陈醉跟着过去帮忙,他们几个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起过去坐下来等候。
陈醉在一旁洗洗刷刷,陈老爹背对着他们,只听到砧板上砍砍剁剁的声音。陈醉洗刷完毕后,拿着两个空篓子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水声,透过门口,看到陈醉在洗青菜。
李丞婧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外。没过一会儿,他们看到两人一起洗菜。邹宝儿回过头时,看到冷初羡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幽幽惆怅的目光,她始终没有对陈醉忘情。
其实邹宝儿心里并不认为陈醉和李丞婧就真的能前路平坦的相守在一起,因为李丞婧的身份不是一般人可以靠近和接受的。现在还没什么,等他们毕业之后,前面的路能不能走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上午见李丞婧的态度,邹宝儿知道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眼下还不到去面对的时候。照这么看来,冷初羡和陈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两人都是她的朋友,邹宝儿这些想法也只能放在心里。
洗好了菜,李丞婧坐了回来,陈醉继续到厨房帮忙。过了大半个钟,桌上摆了几道简单的农家小炒,陈醉端了个盘子,上面是几碗热腾腾的红薯白粥。
忙活完了,陈老爹也坐了下来,“乡下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将就着吃吧。”
“陈老爹太客气了。”
粥本清淡,又有了红薯的甜味,炒的菜也是不油不腻,刚好下口。庆幸没有回段家吃晚餐,不是段家的不好吃,只是她们下午刚吃了那么油腻的烤鸡,晚上再吃那些大鱼大肉,不如这清粥小菜来得可口。
陈老爹只是一直催促着他们多吃点,除此之外,很少说话,他不善交谈,更不像段老爷那么知识渊博,从上桌到晚餐结束,席间略微安静了点。手机用户看乱世烟雨难为情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370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