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与钱家父子擦肩而过,他们继续吵闹着向老街书斋进发,寻找水儿的下落。
钱檐以为先生一定会处理好没有担心,就此往家走去。
钱文秀依旧是默默地跟着。
砰砰砰!!!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快。
水儿正在处理前两位不速之客遗留的残渣碎屑,听着敲门声,不由得两手叉腰,气鼓鼓地撅起小嘴轻哼一声。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来欺负先生。
她顺手抄起鸡毛掸子,前去开门。
院门的吱呀声照常响起,书斋独有的书香和一股清香迎面而来,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阴影,仿佛遮住了当空耀日就要落下。
那是当头一棒!
吴兴德见状,竟是做出了出所有人意料的对应。
他在年轻时,当过几年喧城的守兵,那时教头残酷的训练、血和铠甲的战场、还有与战友们的交心之谈仿佛历历在目。
不要让任何人失望,尤其是自己。
那时的感觉好像回来了。
吴兴德左脚迅速上前,右脚再跨一步,插入阴影与被阴影笼罩的孙絮之间。
右臂与躯体同时发力,将那个吵架永远吵不过、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压自己一头的老妖怪撞开。
孙絮侧身倒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兴德没有看她,他要截住来势汹汹的黑影,无暇顾及,否则势必会落到自己头上,他一身老骨头可受不了。
他定睛凝视,观察黑影的运动轨迹。
突然,吴兴德嘴角轻蔑一翘,仿佛是信手拈来,马步一架,重心一沉,双手十指并拢,向上合掌,两臂画出完美的弧线。
啪!
鸡毛掸子与天灵盖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水儿已从空中落下,举着手中利器,一击即中有些得意,抬头看时僵住了。
孙絮扶着门框好不容易才站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对应。
先生刚刚走出来,又捂着脸退回屋里。
......
完全遗忘身负重伤的救命恩人,孙絮和水儿腻在一起不亦乐乎,仿佛找回了丢失的小猫。
先生刚给吴兴德敷上药正温柔地搓揉着,额上正中处几道皱纹不停打转。
吴兴德一把拍掉那只莫名熟练的手,看着水儿和孙絮莫名生闷气,刚瞥一眼先生又立马收回视线,还莫名想呸一口。
我也要水儿,怎么是你个臭男人?
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外敷药收进里屋,出来时说了一句话。
“水儿受欺负了。”
先生上药的功夫已经把前因后果讲了一边,所以关于这几天水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二老一清二楚。
而钱文秀的事,先生放到这会儿才提起。
心头肉被强迫成为书斋穷酸先生的书童,二老理所当然的很不爽,但水儿围护先生的强硬态度真的让他们很意外。
进书老街斋读书可以说是水儿这几年唯一的愿望,说成是心灵的支柱也不足为过。
别看水儿平时面上总是笑嘻嘻的,那只是她不想让二老担心所装出来的,背地里她还是那个躲在角落里,默默数手指的小可怜。
当初水儿正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目光空洞仿佛雕像的样子,让二老的心纠在一起不尽的心痛。
像现在这样能真正开心欢笑、真正调皮捣蛋、真正表达情感的样子,实在是好久不见。
面对这样的水儿,二老知道自己绝不能反对她。
他们很清楚反对一定是没用的,况且他们更不想让水儿再度伤心,所以非常默契得没有多说什么,就当无事发生,都是自然的事,也就是默认了。
但不爽,还是不爽的。
我家的小宝贝凭什么给你当书童?你混哪儿的,算哪根葱?一个穷酸书生凭什么让我的宝贝水儿服侍?居然还住一块儿,孤男寡女?不想混了是不是?
在这时候听到先生这样一句话,那要是查出谁干的,还不得把喧城翻个顶朝天,也要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少说也要胖揍一顿先。
二老的视线唰地一齐甩向先生,就像是在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要你好看!
先生在这样充满杀意的凝视下视若无睹,寻常似的走到水儿边上,指着她额头上一处浅浅的红印。
“看,就是这,被打的地方就是这里,是用转头砸出来的,现在看不出来,可当时可见了好多血,都是血!淑桐哭啊哭啊,涕泪满面!”先生既诚恳又似痛心疾首地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淑桐就没命了!还亏得我有祖上传下的秘方,否则即使救下,这漂亮的脸蛋上也要留下大块的疤痕!”
先生胸口握拳,似后悔不已,竟是有几分哭腔:“我还是来晚了,让淑桐吃了苦头,如果我能早一点......”
孙絮不知怎么竟然是抱着水儿哭了起来,嘴里不断喊:“我苦命的水儿”。
她之前还对先生起的什么狗屁名字——淑桐意见很大,这时已经浑然忘了。
哭得就像是已经想见水儿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和无助的眼神,仿佛还有一只小手伸向天空,祈求有人能救她。
水儿被这样抱着又僵住了,心想我头上的小包不是先生你自己打的吗?
吴兴德重重地一拍桌子,这一下连茶杯都翻了个身,茶水全撒了。
他大跳起来,冲到水儿跟前,轻轻揉着那个微微泛红的部位,手指还打着颤。
“水儿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说,吴爷爷替你做主!”
“还有我,奶奶也会替你做主,你只管说是哪个混蛋,我非闹得他不得安宁!”
“对,我们俩个在,喧城没人能欺负你。”
水儿夹在中间受左右围攻,真不知该怎么办。
想求助先生,谁知道先生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肩膀抖动着的样子像是在憋笑。
只好收回视线,却恰好与吴兴德对上眼,忽然想起刚才的事更乱了,不知怎么对应,竟是心头一酸低头流下一滴眼泪。
二老顿时就炸开,紧抓着先生的手腕,就像是怕他逃跑。
“是谁?是谁他么的敢欺负水儿?说!”
先生皱着眉头犹豫许久,终于说出那三个字。
“钱文秀。”手机用户看愿圣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431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