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尘看着自家女儿就要嫁入宫里为太子妃的时候,看着朗朗乾坤,自家夫人正忙着操持这一切。
来来往往的宾客有些繁多,热闹的喧嚣声围绕着整个镇国将军府。
他从没想过他会和她成为亲家,不过心里曾经有过的绵绵情意,早就随着时间消逝掉了,他回头看着忙忙碌碌的昭娴,大踏步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牵过崔昭娴的手:“夫人,你别太操劳了,太子他定会对佩儿好的。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昭娴笑道:“青梅竹马吗?如歌总说佩儿和她是有缘分的,这下要成了她儿媳妇儿了,一会儿太子还会带着笙伊小公主一起来。今日咱们府上可是要热闹极了。”
元尘笑了笑:“太子是看重司家的。一晃十年过去,太子早就不是那个小圆儿了。沈家的儿郎,自然有他父亲和叔父们的样子。心思深沉,却也值得托付。”
昭娴突然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掌心:“将军,我和你夫妻多年,女儿都要出嫁了,我一直都想问,青梅重要,还是我重要一些?”
元尘有些愣了愣,却还是揉了揉昭娴的头:“人到中年,我与你携手多年,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是极重的。”
昭娴笑了笑,又忙着去张罗。
元尘听着外头的音乐声越来越响,笙伊小公主蹦蹦跳跳的牵着他的手:“司伯父,司伯父,今日哥哥就要娶佩儿姐姐进宫去了,笙伊欢喜的很,笙伊终于能日日和佩儿姐姐一起玩了!”
元尘笑了笑,看着外头的宾客满朋,十年来,从沈洵烨和李如歌从西疆回来后,大周四海升平,再无战事。楚国和姜国也都和大周关系和睦,至于东疆,群龙无首,更是没有再起冲突的资本。
他有些恍惚,好像很多年前,少女刚接到圣旨的时候,元尘心里满是恍惚,自己少年时候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就要嫁入皇室,圣旨不可违,可自己却做好了抗旨的准备。他始终记得李家后门不远处的那颗柳树,少女就站在那颗树下:“元尘哥哥,你快些回去吧,如歌还有自己的担子要挑的。”
后来他看着她成亲,看着她一步一步和另一个男人建立信任,陷入爱情。
后来自己也娶妻生子,镇国将军府大婚那天,他又看到了她,她笑意盈盈的站在沈洵烨的身边,看起来是真的开心。
自己送她的平安佩,又让她原封不动的还给自己,她说:“元尘哥哥,我也希望你一生平安,你也有自己的家里,他们才是你要守护的。”
他习惯保护她,习惯守护她,这么多年这么多习惯,难以改变,就像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注意起总在自己身边,不吵不闹只安安静静陪着自己的昭娴?
她是长公主的女儿,从小深受宠爱,哪里受过冷落的苦,他不愿在卧房里睡,她就日日熬了安神汤,送到书房里去。
他不喜与她肩并肩的一同行走,她便故意放慢脚步,让他走在前列。
府里有的下人不知天高地厚口口声声说:“将军,心里是没有夫人的,就算她是长公主的千金又如何,就算她有郡主的名位又如何,在这府里还不是个不受宠的。”
她只是听闻淡淡一笑,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雷打不动的安神汤,雷打不动的不去打扰。
后来他不愿让下人在背后嚼舌根,当着府里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手说:“昭娴,已经嫁给我为妻,你们都是司府里跟着我出来的,我们虽然另辟镇国将军府邸,可到底也是司家的人。我司家可从来没有教过底下的人,看不起主子这件事。更何况昭娴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岂容你们背后作践。管好自己的嘴,若再让我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你们知道后果。”
再后来,李家遭难,如歌身陷泥沼,自己忍不住去相救,她又是一碗安神汤送过来,只柔声说:“将军,你和如歌从小一起长大,如今是该去救的。府里的事情,都不必你操心。我来就是。”
他的心好像突然长出了绿芽。
再后来,他看她日日在府中花园舞剑,英姿飒爽不比男儿差,却从未对自己说过。
自己悄然走过去:“昭娴,你似乎从未对我说过你会舞剑?”
她轻轻的将散落的头发挽起,将剑放进鞘中:“将军也从未问过我啊。”
她率真的笑着又说:“这大周京城里又不只有李如歌会骑马射箭舞剑,我的剑法不输男儿,爹爹以前说过,我若是个男子,定也是个战场上杀敌的英勇将军。怎么?将军可愿和昭娴一试?”
不知哪里来的好奇心,元尘点了点头。
招招点到即止,可元尘丝毫不占上风,昭娴的剑挑起元尘的衣袖,然后剑落入鞘中:“将军,这次可是打了个平手。”
他好像越来越对她好奇了。
夜晚时分,她继续端着安神汤进了书房,司元尘仔细的瞧着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仔细瞧过她。
她有些窘迫:“将军,为何总盯着我看?”
他突然低下头:“嫁给我,让你委屈了。”
昭娴愣了愣:“阿娘说,我们本身也是天子赐婚,算不上是什么你情我愿,可既然到了如此境地,便也只能把日子过下去了。将军何必说这样的话。”
元尘抬头看着她:“嫁给我以来,是我委屈你了。”
她笑了笑没有多说话,只是放下安神汤便离开了。
是夜微凉,元尘愣了愣,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的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进宫,听闻如歌又怀孕,九王在路上冲着他说:“如歌就算和七哥再有龃龉,那也是夫妻,更何况他们之间的纠缠,根本斩不断了。元尘,你是时候该好好想想自己了。”
回到府上,昭娴并不多问他的失魂落魄,只是和他吃完一餐相顾无言的饭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他站在花园中,昭娴站在他的背后:“将军,你失魂落魄的原因,我都知道。这日子,你想按照什么方法过可以。我不介意当一个花瓶,也不介意当一个摆设。若将军,不愿和离,那我便做这恶人就是。不必让将军日日这般症状,只让人觉得和我的婚姻像你的囚笼。我为人妻子,自认为没有过错,若是将军始终如此,那你的心我是捂不热的。”
她转身离开,司元尘愣了愣,终究没有追上去,一直以来她都是那般克制自己。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她都没有再出现自己面前,那碗安神汤再也没有端上过他的书桌。
他找到她,第一次看见她泪流满面,他越发手足无措:“你你你,别哭了,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他有些忍俊不禁:“昭娴,你到底有几副面孔,为何一会儿温顺,一会儿调皮捣蛋?”
她只抬头看着他:“司元尘!你混蛋!”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前几日失魂落魄,不过是担心如歌怀孕,又被罚在王府里,会不会有人对她不利,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你别难过了。”
她哭的鼻涕冒泡,抱着司元尘的大腿:“你没骗我?”
“没有。”
司元尘想起从前的事情,笑了笑,只牵着笙伊过去找到昭娴,冲着昭娴的耳边说:“昭娴,此生得你足以。”
昭娴捏了他的腰一下说道:“今天是自家女儿的喜宴,你莫要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一个秀丽端庄的夫人,日日调戏你镇国将军不成。”
元尘笑了笑:“你没有调戏过吗?要我一一列举吗?”
昭娴:“哼,马上到了吉时了。你可别拿我打趣了。”
佩儿被喜娘搀扶着出来,在一众人的兴高采烈中,坐上了喜轿。
元尘和昭娴牵着手,看着不断远去的队伍,元尘在昭娴耳边:“此生最爱的人,就在我身边。”手机用户看入赘王爷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510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