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大奶奶系出名门,清河张氏世代书香,大奶奶张文鸢一身端庄相,着了一件竹青色对襟褙子外罩着缂丝比甲,青丝高挽随云髻只簪了一支缠金丝的华胜,一双似蹙非蹙的新月眉,苍白似雪的脸上浮着浓浓的倦意,她的手上卷着一方丝帕,时不时掩唇轻咳,颇具林妹妹的病态美。
白木深赶忙起身相迎:“大嫂嫂妆安。”
说话时,她往张文鸢的身后瞧,并未见公国府其他的两位奶奶,便问:“怎么未见二嫂嫂和三嫂嫂?”
秀娥扶着自家奶奶坐了下来,张文鸢朝白木深颔首道:“老二家的回了娘家,老三家的……”她唇畔含了一缕浅薄的笑道:“身子不适,今儿不能赴约了。”
白木深:“……”
身子不适?
那还能有您不适?
张文鸢身子羸弱,自打娘胎里带来的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六十四天身子不痛快的时候,以至于进门七年而无所出,张氏早早给身边的两个丫头开了脸,而今庶长子已有五岁上了。
“咳咳、咳咳咳……”
张文鸢只说了一句话便急喘得不行,咳嗽起来更像不要命似的。
白木深连忙端起了茶盏递到了她的面前,她今儿宴请三位妯娌,主要是为了三奶奶姜氏,根据国公府第一八卦记者秀巧来报,这位三奶奶堪称人间碎嘴子,上至皇家内幕秘闻,下至农家小道消息,无所不传之闲话。
得,正主没来,来了一个比闷葫芦还闷葫芦的大奶奶。
这下可好,改变名声的第一战就此宣告失败。
张文鸢呷了一口茶,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满桌子的炒鸡蛋蹙眉不语。
一时间,两人沉默不语,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地步。
白木深在桌下的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襟,这该如何是好?总得说点啥吧?
可一时半会儿她也找不到话题,憋了好一阵,还是张文鸢先开了口:“四弟妹在府中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
白木深只想感谢封建社会奴隶主制度,让她从一个为了两个麻糍都得劳碌奔波的社会低阶层人士,摇身一变成为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社会顶层,这种生活她做梦都能笑醒。
她夹了一块鸡蛋,放在了张文鸢的碗中:“还请嫂嫂尝尝,这是我忙活了一个晌午亲手制作的菜品。”
就这……也好意思说忙活了一个晌午?还能被称之为菜品?只怕国公府中三岁上的小丫鬟都能制作出来。
张文鸢不失尴尬地笑了笑,夹起了鸡蛋放进了嘴里。
味苦而辛,辛而辣,辣而酸,酸而涩,涩而咸,咸而“呕……”,张文鸢发誓,她这是她此生吃过最最最难吃的菜,她当即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呕着呕着就有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就……身体抽搐,五官扭曲,她来不及扶着秀娥,“嘎”的一下子抽了过去。
秀娥大惊,先是看了看自家大奶奶,又看了看旁人家的四奶奶,再看了看一桌子的吃食,她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指着白木深,惊声尖叫:“不不不好了,快快快来人,四四四奶奶毒害我家大奶奶啦!”手机用户看四奶奶的洗白日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625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