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装潢很华丽,当然,这只是在此界人眼里。而在淼淼这个外来户眼里,也只能给予简朴雅致四字的评价。
见识过高山大海的人,是不会因池塘山包而震撼的。
倒是放置首饰的木条格板上的红布引起了淼淼的兴趣。
竟是鲛绡!
鲛绡是鲛人所织的绡,有着入水不濡的特性,故而在沧澜大陆受到众女修追捧。
只是在这个蛮荒的世界里竟也有鲛绡,且只是用来做首饰垫底物,这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而更让淼淼意外的是,这鲛绡竟还被染成了红色。鲛绡不是普通织物,若用寻常法子上色,莫说褪色这些了,便是上色也上不去。想要染鲛绡,必须加入兰心草汁,而这种草只生长在妖气丛生的妖界,是一种妖界之草。
因此,想要获得一匹带有颜色的鲛绡是十分困难的,更别提,鲛人本就敌视人类,怎可能将自己织的绡轻易交给人类?每一匹鲛绡的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因此,淼淼从来都不穿鲛绡。哪怕入水不濡,哪怕轻薄透气,哪怕美丽动人,但就是不穿。
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永远都知道一个道理: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尽管沧澜大陆人妖不两立,但淼淼始终觉得,人分善恶,妖也是一样的。来到修士地盘上的鲛绡每一寸都沾着血的,这样的衣服她不要穿。
当然,不穿归不穿,但是在这个蛮荒世界里能见到这样的东西,她还是有兴趣的。
鲛绡哪来的,怎么染色上去的,这对技术宅来说,可是有着致命吸引力。
因此,她反复看,十分专注。
见淼淼望得专注,凝神观察半晌的是江觉得淼淼是喜欢这支发钗。
他仔细看了看这套发钗,不由觉得淼淼的审美真是与自己极为相符。
这套发钗由两支白玉木兰长钗,三朵盛开木兰小插簪以及一只九排珍珠插组成。白玉、珍珠为点缀,白银雕刻包裹,整体颜色虽素,但淼淼发乌,配上这样的发簪,定是清新脱俗又雅致。
“把这个包起来。”
是江吩咐道:“再配个差不多的耳坠。”
看得正专心的淼淼愣了下,下意识抬头望是江。见他对上自己的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脸色疑似有些发红,她眨了眨眼,心里明白过来。
是了,自己是个百多岁的老妖怪了,早过了青春期的萌动了。可是江已经到年纪了,想来这是要送给某个姑娘的吧。
想到这里,便是微微一笑,道:“我刚刚心里还道奇怪,心想你一个大男人来街市,怎么哪也不去,就先奔首饰店来……”
她挤了挤眼睛,故作暧昧地道:“说什么带我来看看,其实是想送给喜欢的姑娘吧?”
“喜欢的姑娘……”
是江本来从未多想自己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淼淼。他只是觉得淼淼救过自己,还救过自己的弟弟,自己又受了她不少恩惠,所以见她装饰朴素,便想送点朱钗给她。
只是被淼淼这么一说,他忽然感觉自己心跳好像加快了一拍,有种不知所措,甚至心虚的感觉。
问题是……
自己在心虚什么?
鬼使神差的,他竟下意识地反驳道:“不是。”
“哈!”
淼淼见他耳朵尖有些发红,便觉好笑。
装得再冰冷,那也只是个少年郎。
瞧这脸皮薄的。
当下便是连连点头,道:“我懂,我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是江看淼淼这样,没由来的一阵郁闷。他也不知自己郁闷个什么,总之见她这般笑嘻嘻的,就觉得有些抵触。
而且……
他忽然感觉自己不能将这东西送给淼淼了,万一误会自己是登徒子怎么办?
话到了嘴边,打了个秃噜,道:“是帮河买的。”
“是河难道爱扮女子?”
淼淼见他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顿时玩心大起,“别告诉我,是河这么小就有心仪的姑娘了?你这个当兄长的还得帮他挑礼物?”
“河已经16了。”
是江从店家手里接过首饰盒,垂下眼,低低道:“该成亲了。”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又加上了一句,“他笨,我这个当哥哥的总得上心些。”
淼淼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在这个修士平均年龄50的年代里,是河的确不小了。
这样一想,江不是更应该结婚?
“那你呢?什么时候娶妻”
淼淼见是江拿出一小块金子,竟是价钱也不问,直接将金子扔给对方后,便回道:“没有心仪的人,不想成亲。”
说完,便是别过头,轻声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哈?”
淼淼瞪大眼,“江,你喝多了吧?我才十三岁呢!”
“十三岁可以嫁人了。”
是江小声哔哔着。
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可又莫名地松了口气。
他搞不懂自己这情绪是什么,只觉手里的首饰盒有点重。
淼淼这人思维与常人不同,也不知怎么就能联想到那上面去的。本是想将东西送给她的,现在还怎么送?
“早早嫁人生子对身体不好,对修行更不好哦。”
淼淼道:“我等修行之人,即便寻道侣,行敦伦之礼也与凡人不同,自有功法相助,能提升两者修为。但即便如此,也不宜过早行房生育,保持童身对修道大有助益。”
一旁的店家与伙计都惊呆了!
这历国风俗开放,女子与男子对上眼,哪怕立刻去草丛里行事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等事,宣诸于口总显有几分难为情,毕竟这是私密之事嘛!
所以……
你一个大姑娘是如何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面不改色地将这些事说出来的?
是江愣在那。
过了好半晌,才一把拉过淼淼,走出了店门后,道:“不可将这些事挂在嘴边。”
顿了顿又道:“对你不好。”
淼淼笑了笑,也没反驳,点点头道:“嗯,下回没人时说。”
是江:???
没人时说的意思是……
就她跟他两个人的时候说?
他下意识地望了望淼淼,见那双灵动的眼眸里一片纯净,忽然脸便红了。
自己真得有点太龌龊了。
淼淼分明只将此当成一个学术题来讨论,而自己却觉要避嫌什么的……
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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