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秉明师尊,虞翮目下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为免他为祸人间,我跟狄师弟、易师弟先去周边查探一番,沙师弟、欧师弟留在此地为你护法。”田师兄对宴修道。
“师兄,欧师弟可跟你同去,这里只留沙师弟就好了。”宴修道。
田师兄看了眼欧师弟,也点头道,“如此便依你所言。”又走到沙师弟身旁,嘱咐了他几句。沙师弟也无异议,四人便去了。
褒敷与查梧已在此地耽搁许久,又见宴修的事情已经解决,便想告辞,但宴修却道“你二人掉入此地,可知是为何?”
褒敷和查梧都不明所以。
“当时我与虞翮斗法,从上界来至下界,此地正是两界联系的通道,我下界以后,恐我二人斗法可能伤及无辜,于是便布下此阵,本欲将人困于幻象之中,你二人其实睡一觉醒来也许就能脱阵了,但怎料你们竟不会被幻象所惑,不得已我才在你二人身周布下禁制,以免我二人斗法波及尔等。”
“所以后来禁制被破,是因你身受重伤,无力支持这重禁制了。”查梧道。
“小友说得不错。”宴修望着查梧道。
“所以我们为什么出不去?”查梧还是不明白。
宴修闻言一怔,便道“此地乃两界相连的缝隙,等闲入此不得,凡人若要穿过此地,需要灵力高强之人相护送,方可通行。”言下之意,褒敷与查梧都已明了。
“只是我二人困于此处,家人不免担忧……”宴修闻言便道“此地既在两界缝隙,必有其不同寻常之处。”
褒敷与查梧对视一眼,都不明其意,只听宴修道“此地既在两界之外,凡间的时间流逝岂可等同?”
“莫不是待我们回去之时,亲朋都已老去?”褒敷与查梧都听过王质烂柯的故事,不免有此担心。
宴修轻笑道,“非也非也,你二人便是在此修行千年,到凡间不过一如往昔。”
“此处的时间相对凡间是静止的。”宴修说完,褒敷与查梧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故而宴修才想在此教他二人引气之法,纵然两个小孩悟性不高,他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领悟。
凡人修习此法,纵不能踏上仙途,总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沙师弟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只作好护法的工作。
未几,田师兄带回师尊的回复,言救命之恩确不可等闲视之,其中事宜由宴修自己决定,师尊还在文末特别强调,顺心而为,切勿留下心垣。
宴修得到师尊许可,便将此法交给了二人,虞翮尚不知下落,玄天门在凡间留了一部分弟子追寻他的下落。
此间事毕,宴修便被带回玄天门养伤去了。
“所以我们该怎么出去呢?”查梧不禁与褒敷陷入了沉思。
“宴先生临走之前是不是叫我们好生学习,待水到渠成之时,自然就能出去了?”经过这一段,查梧已称呼宴修为宴先生了。
褒敷点了点头,道“反正也出不去,只能试一试他的法子了。”
二人盘膝相对而坐,良久,貌似有些尴尬。褒敷先行调整了坐姿方向,改为背对查梧。查梧也背过身子,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
这心法怎么越练越热,查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褒敷却正与他相反,待心完全沉静下来之后,褒敷身上涌起一阵又一阵冷意,好似有寒冰在血液里凝结,褒敷的眼睫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冰霜。
查梧却难以沉下心来,偶一进境,却又是陷入了沉睡之中了。
查梧失去了知觉。是褒敷发现的。山中无岁月,褒敷也不知过了多久,只他运转完一个周期,全身透着一股清爽,就像被人丢进湖里涮了一遍又一遍。
他迫不及待想跟查梧分享他的心得,却发现查梧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不过他额头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褒敷细心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指腹触到他的面皮,这温度不似寻常……
“查梧,查梧!”
查梧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在叫他,“查梧,查梧!”
查梧缓缓睁开眼睛,却是褒敷,“你怎么了?”
“我练着心法,就睡着了。”
“你可有感觉到不适?”
“很热。”热得他睡着了。
“我跟你正好相反,我身上极冷。”
查梧道“难道这个心法的效果是因人而异?”
褒敷道“或许如此,你现在怎样?”
“还好,就是一练这个就热得想睡觉。”查梧如是说道。
“那你先看我练吧,说不定我练好了,就能带你出去了。”
“也好。”
褒敷又沉思入定,周身气流旋转,头顶渐渐冒出一股子冷气来。褒敷初时练此心法,只觉身冷难耐,但运转了几个周期,却已渐自进入圆融之境。
查梧就瞅着褒敷,目不转睛,褒敷收功,头上的冷气也随之消失。
褒敷睁眼便见查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便道,“怎样,你可学会了?”
查梧摇摇头,却说“褒敷,你当才头上一直有冷气冒出,你一收功,冷气就不见了。”
褒敷也很惊奇,说我看看你的吧。
查梧有些忸怩,不好让褒敷见他窘态,但褒敷很是坚持,他拗不过他,于是便依样画葫芦修行起心法来,这一次依然很热,但他不想在褒敷面前出丑,因而强忍着困意不让自己入睡,但天不遂人愿。
“褒敷,我是不是又失败了?”查梧羞红了脸颊,不敢看褒敷的神色。
褒敷却道“查梧,你运气试试,丹田处是否有暖流拂过?”
查梧试了试,“貌似没有。”
“那就是失败了。”褒敷觑了他一眼,查梧倒是想知道他昏睡过后可有什么异象,但褒敷不提,他抓耳挠腮,只好问道“褒敷,我刚才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褒敷只道“没有,就是睡得还挺香。”
查梧心凉凉的。
一连数日,二人在此间游荡,直到宴修再次到来。
宴修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想是所受之伤已痊可了。
以他的修为要查看二人进境并不费力,看到褒敷的,他略带欣赏的点了点头,待到查梧,他却不明白了。
难道这小子进步如此之快?抑或用了什么法子掩盖住了灵力。
宴修心有疑惑,只他并不清楚查梧还未入门。
“二位小友修习得如何了?”
“稍遇瓶颈,还望赐教!”褒敷拱手道。
“尚不得法,愿闻其详。”查梧的声音则有气无力得多了,这是来自学渣的困惑。
宴修闻言果然瞪大了双眼,只是他要修太上忘情,故一惊过后便恢复了正常。
他先指点了褒敷的困惑,褒敷困惑得解,不禁恍然,谢过之后便自细思去了。
查梧的问题则比较严重,宴修也很疑惑怎会如此,宴修本身是雷火双修,修习之时只有微微电流酥麻全身的感觉,似查梧这等热得想睡觉的情况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只他既已下定决心要教这二人引气之法,总要了解清楚原因再对症下药,不能因为学生进步较慢就放弃他不是?
宴修便要查梧当他之面修习心法,查梧心想既然褒敷都说未见异常,那便再来一次吧,不知宴先生能看出些什么。
待他入定,沉思心法奥义,身周渐渐又热起来,困意一阵一阵袭来。他实在控制不住因困意而抬不起的眼皮,下意识便睁开了一下眼睛,只他自己并未发觉。
宴修却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额头上冒出大量汗珠,嘴里开始嘟囔着梦话,脸上的表情时不时变得耐人寻味。只是他也没放过他睁眼那一瞬,眼睛里透出的金光,他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是,是什么呢?
那个符号宴修从未见过,但查梧既是修炼了玄天门的心法才发生了此等异状,想来必也与玄天门有些渊源。宴修思索着,褒敷不忍他的小伙伴再继续出丑下去,便叫醒了他。
查梧问宴修可看出什么,宴修说查梧情况太过特殊,他还要再回门中翻阅典籍,还安慰查梧不要着急。查梧作为一个学渣,其实心态还挺好的,他看着宴修的欲言又止,便道我不会挂心的,宴先生不必担心。
宴修见他神情坦然,也就不再相劝。
三人林中待了数日,宴修见褒敷已然能够引气入体,运转气流,心随意转。而查梧虽情况特殊,宴修也要他将心法好好记诵了,见查梧顺背倒背都已一字不差,心法精要也能理解,说出大意,宴修便将二人带出了此地。
宴修不便在此间久留,因而虽与二人相处颇有几分感情,此时离开心中倒有些不舍,却只叮咛了几句便离开了。
查梧与褒敷回到畎野,果然还是离开时的月黑风高,连天上月都未缺一角,二人相视一笑,骑马离开此地。
小红仿佛只是打了个盹,并不知道他主人曾经历了怎样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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