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生楼铜牌刺客?”
苏朗揉着额头,精神伤势迅速好转。
作为顶尖的刺杀组织,渡生楼中精英刺客分铜银金三个等级。眼前的铜阶刺客,便是令诸多人榜高手也要退避三分的存在。
毕竟,渡生楼奇特的功法使得其未到筑基便能发出精神攻击,难以防范。
那刺客趴在地上,神色冰冷如同金属,并不作声。
“雇主是谁?”苏朗再问道。当然,他并不觉得能直接问出真相,且渡生楼应也有禁法防止秘密外泄。
刺客下巴微动,似要咬破什么,却被筑基灵气禁锢住,无法合拢。
其腮帮颤抖,脸色涨红,不仅没有得逞,反而不受控制,“噗”地吐出口中物体。
“毒牙……”苏朗以灵气移开毒牙,再诈问道:“可是昌余城城主?”
虽然厉琛与自己有仇,也不大可能一猜便中。故苏朗实是随口一诈。
他本也想用伏尸教诈问,但转念一想,远在自己与伏尸教结仇一月前,宁澜这渡生楼传人便和胖子相识了。以时间前后判断,渡生楼刺杀之事与伏尸教可能性反倒极小。
窦妍心有灵犀,趁刺客思考之际,兀然以精神威压逼迫之,欲使其产生心理破绽,说出真话。
刺客果然有了反应。其喉咙里发出闷声。
苏朗看向窦妍。后者点点头,解除了其部分禁锢。
刺客张嘴喘着急气,嘿嘿道:“想知道?”声音嘶哑,似许久没有说话。
“听好,雇主是……”
“不对!”窦妍惊呼一声,掐出手诀欲要重新施加禁锢。
“来不及了。”刺客露出解脱的笑容,瞳孔忽然凝固,倒在地上,生机诡异散去。
“因果的气息。”苏朗皱眉道。
识海之中,代表因果之道的虚幻星光频闪,似乎受到了些许触动。在其中,孕育着一式尚未成型的刀法。
“这刺客竟用主动触及禁制的手段自绝当场。是老妪疏忽了。”窦妍歉意道。
苏朗微微摇头。因果之道,虚幻如光影。窦妍不过筑基修士,防备不住是极正常的。
突然,地上尸体剧烈抖动,嘴唇鼓起。
“起尸?”
“非也!”窦妍目色凝重,边以灵气迅速划出尸体随身携带之物,边护着苏朗后退。
但见尸身七窍钻出漆黑的火焰,如同虫子一般蠕动,看得苏朗一阵反胃。
“呼——”
黑焰高涨,眨眼将刺客烧成灰烬。便是受到窦妍灵气护持的苏朗,面皮也被烤得发紧。
“好生霸道的火焰,若是粘上一丝,恐怕我会被瞬间烧成灰烬。”苏朗心中发惊。
再转向窦妍抢先划出的物体,神色猛地凝固。
“怎么了?”窦妍注意到其异状。
苏朗眸光不定,拿起一小片似木的乌色长剑碎片。他认出这是古藤宗元开畅的佩剑碎片。
元家兄妹如何会惹到渡生楼?难不成其中还有金河宗的影子?
这刺客刚解决了元开畅,便来刺杀自己,还好心地捎上一块可以识别出身份的碎片?天底下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苏朗叹了一口气,道:“宗门之事,小侄不好意思请前辈劳心。”宗门间的纷争,尚丹阁堂主自然没有理由插手。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当是如此。
窦妍无奈点头道:“如此也罢。日后贤侄有需要,老妪便是舍了脸皮,也要相助一二。”
“谢堂主好意。”苏朗诚然行礼后,两人各自散去。
回到客栈,苏朗取出一枚千里传音符,将事情巨细报以掌门齐言。
片刻后,一点金光飞来。
苏朗食指点于其上。识海中,因果星光微闪,只是已没有新的感悟诞生。
“等我半夜。”齐言沉稳的声音响起。
掌门要亲自前来?
苏朗微微一怔。他不再多想,盘膝坐下,默默修炼起来。
自从掌握易经洗髓经前五式后,苏朗的根基就已被打磨完毕。从苦海初期突破至中期的瓶颈,常人需要一年乃至数年的积累,在他看来却是薄如脆纸。
唯一制约,便是先天灵气需求过大。
虽然丹田磨盘无时无刻不在掠取空气灵气,将之磨成精纯的先天灵气后归入丹田,苏朗依旧感叹杯水车薪。
便是用上了之前炼制的数十颗地阶混元丹,也只使灵气到了两成。
要知道,十颗地阶混元丹,几乎就能补满苦海巅峰修士的灵气消耗……先天灵气,不愧“先天之名”。
到了后半夜,房门被轻轻扣响。苏朗起身打开,行礼迎接道:“见过掌门。”
齐言温和扶起苏朗:“吾宗麒麟子免礼。”
待苏朗直起身后,他方继续道:“事情紧迫,你我路上细说。”
他微抓住苏朗的肩膀,二人腾飞而起。
皎月高挂,高空的云彩被月光染成粉色,安静地像是永恒。略带潮湿的空气迎面,令苏朗心旷神怡。
“元开畅确实受了渡生楼的刺杀,佩剑已毁,人则重伤遁回了宗门。他只言此与金河宗脱不了关系。你觉得呢?”
苏朗没有犹豫,答道:“元开畅之语不可全信。究竟谁将我宗当成枪使,尚未有定论。况且,不客气地说,元开畅能逃脱近似苦海巅峰的杀意,实是匪夷所思。”
铜牌刺客出其不意的一击之力,确实已有苦海巅峰的威力。便是苏朗,也差点吃了招。
齐言微微感叹道:“只是数月,你也能抵抗一个苦海的力量了……”一个苦海,即一个苦海巅峰修士。
齐言如此说,是因为人榜英杰排名靠前者,多少都有手段与普通的苦海巅峰修士周旋。乃至排名前百的英杰,更有数倍或更高的苦海战力。究其原因,除开功法与招式外,便是他们悟到了“大道”。
每踏过一个大道门槛,便能使战力番上一倍。日后筑基,基础愈稳固,潜力也愈高。前百者,便是至少踏过了一条大道门槛,故战力远超过同辈。
如同苏朗,只是筑基前期便能应对铜牌刺客之袭击,除开先天灵气与一身招式外,便是风之大道与丹道带来的战力翻倍提升。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苏朗再踏过另外三道的门槛,战力会再有飞跃。
“人榜前半与后半之间,有着天堑般的隔阂。这便是寒门与贵门的差距啊……”苏朗心中感慨万千:“只是我有先天灵气与大道在身,故几乎没有感受到这道天堑。”
“不过,传言苦海与筑基修士只可领悟五条大道,为道宫境界打下基础。若要再尝试领悟一条,便会觉得头胀欲裂。我已有五条大道门槛在身,却尚未产生这种感觉……似乎还能领悟更多?”他默默想到:“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
齐言没有注意到苏朗的沉思,继续说道:“确实如此。仅凭元开畅一家之言,实不可信。到底是金河宗抱有敌意,还是古藤宗欲以苦肉之计挑拨我二宗,还需斟酌。”
“不过。”他转言道:“近日金河宗围我众弟子于其疆域内,却是要有个定论的。”
苏朗挑眉道:“此话怎讲?”
“近日,庆州境内发现一处秘地。所谓宝物能者居之,各宗门都知道这个道理,故都派了门下弟子前往。金河宗虽是庆州地头蛇,也没有多加阻拦。”
“唯独到了我宗借路经过,他却不放人,偏说是本宗不厚道在先。领头弟子解释不得,只好上请宗门。大长老不知何来的消息,先派出了王天和欲解决此事。我怕你看他不对眼,便没有多说。结果王天和技不如人,也被围在里头。而慕倾寒又远游他处,难以支援。到头来还是只有你能出手。”
“王天和人榜也有二百七十九,竟突不破包围?”苏朗奇道。
“金河宗以阵压人,又同有人榜高手压后。王天和虽为筑基后期,终未领悟神宇清风步。没有大道加成,不敌也是正常。”齐言耐心解释。
苏朗微微颔首:“既然是宗门之事,弟子自不会拒绝。”
“好!”齐言微笑道:“老夫不好对小辈出手,便隐在背后为你掠阵了。”
他仰头笑道:“便是金河宗掌门,也要让我三分。”其周身,浓郁的风之大道气息,使二人御空速度再加一分。
“掌门似乎快要突破道宫境界了。”苏朗心中琢磨。
庆州。
数十名金河宗弟子驻营扎寨,轮流值守剑阵,将王天和为首的十几个清风宗弟子围在里面。
除王天和外,其余人等皆萎靡不振,一看便知是丹药耗尽了。
观此场景,金河宗似乎打定主意要拖延至秘境结束。
阵内,王天和吞下数粒回元丹,略微恢复灵气后,持剑而起,当头劈向剑阵的一侧。
灵气汹涌,狂风呼啸,在其剑身后化出巨剑虚影。
但见剑阵突兀变换,八人踏出一步,同迎向王天和。
“锵!”
两剑相碰,当头的金门宗弟子倒跌在地上,尘土飞扬。立刻又有他人补充上来。
王天和手中长剑斜上撩起,其巨剑虚影翻转,再打退两人。
而此时,后五者以犄角之势攻来,剑光严丝合缝,仿若囚笼。
王天和避无可避,只得散去巨剑,施展剑法迎敌。
情势凝固,又有三人借机加入战斗。
“乒乒乓乓——”虽灵气不足,他终为人榜修士。凭精湛剑法,逐渐压倒此八人。
突然,剑阵内暴起寒光,直刺其心口。
“王师兄小心!”
王天和目露狠色,略施展身法避开要害后,主动迎上去,欲以伤换伤。
拼命打法!
清风宗弟子皆不忍地闭上眼。
他们已经预料到,王师兄心脉破碎,血液横流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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