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辉活了二十几个年头,第一次面对如此纠结的关头。√书荒閣中文网www.shu huang ge .com√→∴
原路返回,我应该能顺利返回黎寨,甚至也许能在百般求情之下使得那名道公上山援救,问题在于,会不会错过时机...
民间俗话里头,阴魂勾命,短短时间就可以让鲜活的阳间之人丧命,这几名背包客如果真是阴魂不散,一意想要拉上伍工,我这一下一上,估计伍工早已不在人世。
可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我又不是什么法力高深的乩公活佛,要硬是再次踏过这片山花丛,有可能连自己的命也要搭上...
是福不是祸,伍工毕竟是跟着自己一起来寻找佛像地址之人,说是患难与共也不为过,想了想,我咬了咬牙,直接踏入这片诡异的山花丛。
如果命里注定有这一劫,就算苟活得了一时,也是良心难安,我叹了口气,拖着伤腿缓缓前行,同时警惕地左看右看周围的环境。
想不到关于杨小灵的日记里头的佛像地址还没找到,却又遇上了这茬,看来那摩的大叔并不是胡说,而且看样子,这几名背包客遇难之后并没有被招魂,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还留恋阳间,而伍工则是他们眼里最好的介体。
想到这我也是忍不住暗骂伍工这比一意孤行,就算他听不懂摩的大叔的话,可我也跟他解释了,这点警惕心都没有,这下可好,那几名背包客果然不是活人...
走到一半,这山花丛下头的地面竟是变得有些泥泞,我只觉得有股力量一直往下拉扯着我的双腿,我心头一惊,往下一看,隔着花茎竟是隐约看到几根突出来的骨头,一时也看不出是人类还是动物的残骸。
再回头一看,后面的花丛依旧是鲜艳和干燥,花瓣上没有丝毫淋雨之后的迹象,可恐怖的是,我所踏出来的路径隐没不见,就这么离奇消失...
我闭着眼调整了下呼吸,深呼出一口大气,忍着痛高抬腿继续往前走,心里默默暗示自己这些都只是幻象,是那些阴魂不散的背包客在作祟,是在警告我不要再插手。
快走到山花丛的边缘时,天色变得昏暗异常,而本来在这里出现的白影子早就消失不见,这让我对之前的判断再次起了怀疑,那白影子究竟是不是纸扎人,如果真是被山间鬼魂附上的纸扎人,目的又是什么?是背包客这一路还是另有祟魂?
踏出花丛来到硬山地之上,我下意识瞧了一眼脚下,刺痛的感觉仍旧时不时传遍全身,鞋子早已湿透,我一惊慌,心想不对,如果是这些阴魂作祟,至多只是障眼法,怎么还能真使得山花丛下头的地面变成泥地?
“伍工,伍工...”我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扯着喉咙大喊,可四周依旧是出奇地安静,除了我自己的声音,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了!我一屁股坐下,点上一支烟,将阿婷给我的挂包摊在地上,取出用透明塑料袋包好的香火。
那是乡下逢年过节到祠堂祭拜所用的香柱子,下方是被削得极细的竹木所制,上头是红色可燃香料,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我此时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希望借此能破掉这幻象,见到伍工和那几名背包客,否则以我现在的体力,再折腾几次重新回到山花丛对面,伍工能不能活我不清楚,我应该是会累死。
周围没有任何声响,也看不到有虫鸟出现,我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那几名背包客为了阻止我去救伍工所设下的障眼法,也就是俗称的鬼遮眼,这跟鬼打墙大同小异,只不过这种更加让人无助。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焚香指路不管用,也许我就只能留在这山上了...
小时候听老家的老人说过,以前的村民生活比较艰苦,常常为了解解馋而冒险去荒山野岭打几只野兔或者山鸡,荒野孤魂野鬼颇多,有时碰到鬼遮眼这种情况,直接被困在山上几天几夜,等被附近村民发现时,已是饿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样,至死时手依旧扬在半空,死状惨烈。
我想我现在大概就是遇到这种鬼遮眼的状况了,而伍工则有可能是被他们带到了出事地点,只要伍工还未醒过神来,极有可能与那些背包客先前的遭遇一样,失足跌落山崖,从而成为他们的一员,当然也有可能被附身而变成疯疯癫癫,成了失心疯...
我不敢再想象,将抱着两捆香柱子的塑料袋解开,按照阿婷所说的方法,插成两列,每列四十九支,形成一条香柱小路,长约十几米。
弄完这一切之后,我猫着腰握着打火机依次点上,再次起身时看着自己的“杰作”,摇了摇头咬咬嘴唇,心情非常沉重,毕竟这可是最后的希望了。
重新回到这香火之路的前头,我双手合十临时抱佛脚默念了一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说来也怪,当我踏进这香火列成的小路时,天色更加暗了下来,一下子仿佛到了傍晚,而脚下两侧的香火柱显得很耀眼,抬眼一看前头,不知是我眼花还是这焚香指路本来是有着玄妙,这路看着根本不像是只有十几米远,而是似乎没有尽头...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因为我只是按照阿婷的方法粗略炮制,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差错,按理说应该是天色大亮,山顶上的一切恢复正常才是,可眼下四周越来越暗,一下子仿佛到了晚上,这如何不令人心惊胆颤,我甚至有往回跑的念头滋生。
最终我还是横下心咬着牙,干脆眯起眼睛,让自己的视线里只出现这显眼的香火之路,拖着伤腿就这么走着。
完了!走了不知多久,依旧没看到尽头,在我的感知里,我何止走了十几米,几百米都有了,可这香火之路依旧绵延着,看不到尽头,四周已经是完全漆黑一片,也没有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正通向何处,心头同时涌上百般滋味,恐惧、茫然、无奈、沉重...
一股睡意扑袭而来,我的眼皮上下打架,我几乎忍不住就地躺下直接痛苦睡一觉,就在这时,耳畔传来呼呼山风,与此同时一股像是穿堂风的山风贯过,我一激灵,内心有些激动,难道是到了山口还是洞穴,或者是到了伍工所在的地方。
要知道这死一般的寂静早已将我折磨的不行,这呼呼的山风声音虽然不好听,但至少让我觉得自己还存在着,而不是像处于梦境一样,绵远幽长,无声无息,寂静的可怕、瘆人。
四周偶尔传来几声有些凄厉的叫声,然后我的余光瞄到有白影子朝我扑来,我下意识一缩,好在这些不知是阴魂还是其他什么东东的物体像是被定住,似乎很忌惮我脚下的香火红点,我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这东西急刹住身形,然后退后直至消失。
我能做的只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走出这香火之路,很快,前头传来瀑布的声音,甚至有几声啾啾的鸟鸣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我一下子睡意全消,抬头一看,前头透过来不规则的亮光,再看脚下,两侧的香火红点已经消失。
我不管不顾,忍住心中的兴奋,重心压在那只脚没有受伤的好腿,以一种一蹦一拖的奇特方式往前走着,很快我就看清前头的亮光的确是洞穴出口,也就是说我此时是在山穴之中。
一边加快步伐往前亮光处走去,我回头看了看,只见这洞穴的角落里堆满了白色的东西,我盯着看了一会,这才看清了,原来这些堆得约莫有几米高的白色物体正是纸扎人,看样子至少几百个不止。
我艹!这是什么情况?我原先的判断没有错,之前所看到飘在空中的的确是纸扎人,可在我的认知里,只可能是谁家新坟之上按扎的纸扎人被大风吹走,随风飘荡,可这山洞里头居然堆放着这么多的纸扎人,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难不成刚刚扑向自己的就是这些纸扎人?可就算被山风吹起一两个,那也只是以飘荡的姿态才对,怎么还像是有生命一样以袭击的动作扑向我呢?
我想归想,脚步却不敢停留,此时左侧传来人类喃喃自语之声,听着像是伍工的声音,我心中一喜,冲刺几步来到山洞口,正要大喊,却被眼前的情景震懵。
山洞外也是阴天,看来所谓的鬼遮眼还未完全破解,不过我还是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只见洞口左边几十米处的几棵老松树下,站着几个人影,而这几人也是胆大之极,因为他们脚底下几米处就是陡峭的山崖,目测得有上百米之高,而且崖壁之上还有凸出来的尖石,这要是失脚掉下,绝无生还的希望。
一股不安的感觉骤然升起,我心中大呼不好,果然,伍工依旧是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悬崖的方向走去,而他身后那几名背包客的身影极其疏淡,不过表情却是看得出来很扭曲甚至狰狞。
更诡异的是那名高个子背包客的脖子竟是耷拉着,看着像是没有骨骼支撑,而其他几名背包客看着也是四肢扭曲,那名看着像是队长的背包客左小腿竟是完全反扭过来,我看着一阵肉疼,心想这也许才是他们的本像。
伍工缓慢前走的过程中脚底搓动几块碎石头,一路滚落下山崖,好几秒都还未到底,而他面无表情,眼神无神,没有惊惧害怕,依旧是没停下的迹象,还是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我没有丝毫犹豫,忍着剧痛,不再拖着伤腿慢走,而是以直接奔跑的速度冲出山洞朝伍工的方向跑去,“伍工,快醒醒!快醒醒啊,吊毛!”
可伍工就像是聋子一样无动于衷,距离山崖已经不到两米,他每走一步,身后的那几名背包客就也往前一步,这种情况下伍工就算清醒也没有回头路,不过奇怪的是这几个背包客没有推伍工,只是就这么靠近伍工,呈一个逼迫的状态。
完了,我的脑袋发热,说是一团乱麻也不为过,我拼了老命以最快的速度边喊叫边朝伍工跑去,可这距离目测等我跑到时,伍工已经跌下山崖...
这真是命,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伍工就这么挂掉?
......
我依旧大喊着,可伍工愣是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往山崖的方向走去,更恐怖的是此时他的脸上竟浮现出微笑,像是很乐意就这么跳下去...手机用户看古咒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23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