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带着五百残兵败将向西北逃去,等到天明,遭逢侯成败军,二人一见面侯成便羞愧不已的说道:“不听秦君之言,导致兵败城破。↑∵書荒阁www.shu huang ge .com←↓”
秦寻闻声默然,他先已经告之侯成,约以鸣金为号,哪知道侯成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秦寻心中也明白,自己在吕布帐下虽有所建树,但毕竟资历浅薄。侯成、成廉等辈都是吕布帐下惯养的骄悍之辈,哪会把他秦牧之当回事?
秦寻长叹一声,看到军中不见成廉,便问:“成廉将军何在?”
候成忧虑道:“黑夜之中被曹军包围,突围时走散了。”
秦寻环顾左右,见候成部下不过几百人,二人合兵一处也不过千余人。而且士卒面带饥色,神情疲倦,自知士卒已不堪再战,便开口向候成建议道:“士卒疲惫,不如暂且休息。”
侯成立刻安排人马挖坑打灶,自己亲自带着百余骑兵向周围村落打食。
所谓打食便是带着士卒向百姓抢劫,此等行径自古有之。打仗出征,难免缺粮少食,很难做到与民秋毫无犯。去年幽州牧刘虞被公孙赞所杀,此人节俭自爱,大军出征时还不忍伤害百姓,终究是太过仁善,没能在这乱世中留得性命。
此事给予秦寻极大的震动,他父亲秦豫最为佩服的人便是刘虞,所以常常在他耳边讲述刘虞的故事。然而这么一个性情高廉,爱民如子的人却死在了豺狼一般的公孙手里,也是那时候秦寻看穿了这乱世,明白了妇人之仁终究是取死之道。
看到侯成离开,秦寻心中还是有所不安,他找来了掌管斥候的军侯,让他到四处巡查。
那军侯老大不怨,离开时还骂骂咧咧。秦寻听见后也是苦笑无语,侯成帐下的兵将又岂肯受他指令?若非见他带着人马安全的撤出了瑕丘,估计根本就不会理他。
秦寻见自己难以插手军务,便往后勤处寻找吕老二。找到她时,她还躺在一辆破旧的小车上昏迷着,旁边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正坐在小石头上用破瓮揣药。秦寻蹲在旁边,问老军医:“老翁,她伤势如何?”
老军医将下垂的眼皮微微一撑,轻声说道:“背部伤口入肉极深,拔出小戟又留了不少血,辛亏她体质不错,不然小命不保。”
秦寻不再打搅老军医,走到小车边看望。吕老二的脸色苍白如纸,背部垫着一些干草,身上盖着的小棉被还被她掀翻在一边,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额间皱起了两条线,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她的两只拳头又紧紧的握着,像是极其不甘样。
秦寻默默的看了一会,正欲起身来开的时候却突然间听到一句:“我是瘰疬!”
那言语虽轻,却被秦寻听见,他忙回首望去,看到吕老二依旧如初,只是小棉被已经垂落到了地上。秦寻回身捡起棉被,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即握了握腰间的剑,然后转身离开。
在士卒中巡视了一会,侯成的骑兵已经回来。他们此次打食颇丰,马身两侧都悬挂着沉甸甸的东西。等侯成下马分发完食物,秦寻才前去找他。侯成见秦寻走近,忙招呼他道:“牧之,你快来!”
秦寻几步走近,侯成随手扔给他一件东西,秦寻双手借住,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青橙。侯成笑道:“天气热,吃了解渴。”
秦寻微微一笑,却将青橙放进了兜里。侯成也不奇怪,凑到秦寻面前低声说道:“等饱食一顿之后,我们即刻前往濮阳。等见了温侯,牧之可一定要帮我求情。”
秦寻轻轻点头,却问:“若非温侯会怪罪?”
侯成朝地面啐了一口,答道:“温侯一向大度,最多不过斥责几句。主要是陈宫那匹夫,他如今掌管军法,说不定就要按军法从事,到时候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于陈宫的严厉,秦寻素有耳闻。他对此到颇为赞同,吕布帐下的这群兵将就是太过放纵,平日里有吕布娇惯着,如今来了一个严肃守纪的陈宫,在秦寻看来还是一件好事。不过侯成此时放低身段要他帮忙求情,他也不能推迟。
毕竟他一个外来之人,既然在吕布帐下为官,就不得不与侯成等辈交好。
等开饭之后,秦寻手中的大海碗还多了一些肉食,不用说这定然侯成故意为之。秦寻也不推迟,端着大海碗就往吕老二那地跑去,经过老军医的劝告之后,秦寻才知道吕老二此时还不能进食,他便将青橙放在吕老二颊边,然后去找军厨要他熬点稀粥,好等吕老二醒转后吃。
休息了三个时辰,探马回报并无追兵前来。侯成便安排人伐树扎营,到了晚上,有骑兵捉来散兵回来禀报:“曹军已经弃城离去!”
侯成闻言大喜,立即要点齐兵马回城。秦寻忙拉住侯成向他劝告道:“恐防有诈!将军可先派人去宁阳、鲁县打探情况!”
侯成一怔,便听从秦寻之言,派出斥候深夜赶赴二城打探虚实。
一夜过去,早晨微风轻柔,扫在面上觉得格外的清爽。秦寻早早的去河边洗了脸,回来时还用木盆端了一盆水。侯成瞅见,笑道:“出征在外,就你们这些士子最为讲究!”
秦寻也不理他,端着木盆便向吕老二的帐篷走去。刚起身不久的老军医眼角还残留着一大坨隔夜的眼屎,此时瞥见秦寻端水进帐,打了大大一个哈欠后向秦寻说道:“你倒是有心了。”
秦寻微微颔首:“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老军医却指着水盆说道:“冷水不妥。”
秦寻一愣,随即端着木盆离开。老军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摇头低声感叹道:“乱世中又哪来的恩情?”
忙到中午,斥候回报侯成,侯成忙找秦寻,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斥候已传来消息,曹军已经全部撤离鲁郡!不仅是瑕丘、就连鲁县、宁阳都已经撤离了。成廉那小子最是奸猾,此刻已经回宁阳呆着了。”
秦寻听到这话,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他毕竟两世为人,这世也读过不少兵书,知道事情绝非向侯成所想的那么简单。只是看到侯成喜上眉梢的样子,他不得不将心中的疑惑强压下去,脸上勉强笑道:“既然如此,将军即可免掉失城之责。等回城后再召集散兵,到时候陈宫纵然知道此事也奈何不了将军!”
侯成喜滋滋的说道:“那是!”
二人召集兵马,立刻赶赴瑕丘。
一回县城,秦寻立刻让人清点库存,结果掌管库存的人回报道:“怕是曹军去得匆忙,库存东西一样不缺。”
因瑕丘、宁阳二城乃防卫鲁军的重镇,库存里还囤有不少兵甲。按照常理,曹军即便是知道自己守不住县城,也肯定会把库存里的东西带走。不然这般大张旗鼓的攻城又有何意义?
秦寻百思不得其解,向城中百姓打探,也得知曹军攻城后也未曾侵犯百姓,就好像是城攻下即刻放弃。
曹军此等行径,完全出乎了秦寻意料。他从鲁县逃出,知道布下这种局势肯定是经过了精心谋划后的举动,结果这样大张旗鼓,却又弃城离开,这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那曹军走后,协同他们造反的世族又如何?他们总归不会随着曹军离开吧?
秦寻想到此节,立刻去找侯成。等找到侯成时才发现,侯成正在聚集将官饮酒做乐。
侯成看到秦寻前来,连忙向秦寻招手道:“牧之啊!快来快来!此次免遭于难,定要好好的压压惊!且与我对饮一樽!”
秦寻心中虽然着急,却不好拂却侯成的面子。勉强饮了一杯后,就向侯成说道:“将军,曹军虽然离开,但配合曹军一起作乱的许氏家族未必离开,将军何不趁机抓捕许家,等温侯问起来时也好作答?”
侯成将手里的酒樽放下,醉眼朦胧的说道:“牧之所言有理!我即刻派人捉拿许氏——”
话一说完,头一栽倒,竟然趴在案上呼呼大睡起来。秦寻转身目视帐中将官,拱手说道:“诸位将军,侯将军的话各位也已经听见,既然如此,不知哪位将军去一趟鲁县?”
帐中诸位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一个脸颊上长着一颗肉瘤,身材高大的将官起身说道:“侯将军既然开口,那曹性便去一趟鲁县。”
秦寻听到曹性这个名字,心中一惊,这人不是在郝萌帐下吗?怎么却在侯成帐下听令?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面色不改,从容施礼道:“那就劳烦曹将军了!”
曹性咧嘴一笑道:“某不过一军侯,当不得将军二字。”
说完便出帐点兵去了。
帐中将官见主将已经醉倒,也都向秦寻告辞离开。秦寻独自在帐中寻思了一会,脑子依旧没想明白,出帐时唤了两名侯成的亲卫,吩咐他们将侯成搬到床上去。手机用户看三国之江山红颜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57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