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无名?”伯母愣住了。※↙书荒閣www.shuhuangge .com↓⊕
“是啊,口天吴,口鸟鸣,吴鸣。”李二兵说道。
“哦,一鸣惊人,好名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伯父说道,我却已经无语了。
我红着眼瞪着李二兵,这小子简直是蹬鼻子上脸,竟然开始给我起名了!
“嗯,确实不错,朗朗上口又好记。”伯母也勉强笑道。
李二兵挑衅般地冲我悄悄扮了个鬼脸,当着伯父伯母的面,我又不能跟他吵起来,完全拿他没办法。
“我说吴鸣啊,你和小铃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伯母问道。
“这……”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刚认识吧?
关键时刻,又是李二兵接过话头,“哎呀,我说伯母,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隐私,肯定不能什么话都跟父母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位警官先生说得对,你就别跟查户口似的了。”陈伯父说道。
伯母叹息一声,“唉,那我不问就是了。”
她走到床边,轻轻捋着陈小铃的头发,“我就这么一个丫头,这孩子命苦啊,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又摊上这种事了,这可让我……”
说着,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又流出来了。
陈伯父也重重叹息一声,“这就是命啊!”
我心里无比难过,想开口安慰她,又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只能做做表面功夫,完全无法抚慰这两位老人家悲痛伤感的心情。
这种父母对儿女的爱,是世界上最无私最纯粹的爱。
我的父母是什么样?他们此时是不是也因为失去儿子的消息而悲痛欲绝?
看着这老两口,我似乎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看着他们对着我的照片在哭泣……
即使是李二兵,在这种催人泪下的时刻也没再打趣我,而是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时间到了,别让那两个警察兄弟为难。”
我的眼泪随时可能流出来,只能紧抿着嘴唇点点头。
“伯父伯母,我这朋友身体也不太好,我先送他回病房了,改天再来看你们。”他说道。
“你们慢走,我们就不送了。”陈伯父站起来说道。
“您留步。”李二兵说。
伯母用盈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我,“孩子,你也是在这里住院?”
“是,他就在走廊尽头那间病房,伯父伯母要是想找人说说话,也可以过去找他聊聊。”李二兵拉开卧室门,把我推了出去,“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留步吧。”
起居室里,那位女警察拿着一本侦探小说在看,我们出来她只是抬了一下眼睛,又将目光转回书页里。
李二兵冲她点头,“我们走了,多谢。”
我们两个离开陈小铃的病房,进入寂静的走廊,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只有李二兵的皮鞋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吱呀声,我穿的是毛绒拖鞋,走路没声音。
“二饼哥!”我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他。
“嗯?怎么了?”他似有些走神。
“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小铃在病床上受折磨?没有一点儿咱们能做的事?没有一点儿我能做的事?”我靠在走廊的窗户边,刚才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如开闸洪水般流淌而出,心情正如窗外那纷飞无尽的秋雨。
李二兵叹了口气,往回走几步,也靠在了窗边。
“我说了,医生们完全束手无策,这根本不是医学院、医科大学里里能找到的病例,如果能救的话,他们早就把她救醒了……”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再次亲耳听到,仍然心如刀绞。
七天不见,小铃似乎瘦了一圈儿,她本来就很苗条,这下更是憔悴得令人心碎。
“不过……”李二兵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我一听似乎有门儿,吸了吸鼻子扭头看着他。
李二兵憋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吧……”
我去!我眼巴巴地瞅了他半天,他给我来了句“算了吧”,完全是在耍我啊!
“我说二饼哥!你怎么这么磨叽,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发火了。
他明显不受我激,白了我一眼,“我是不是男人不用你来管,你自己的破事都管不过来,还管我是不是男人干什么?”
这一句话好悬没把我噎死,他的脸皮实在太厚,估计针扎上去都不带流血的。
当然,他开玩笑是有度的,也没有再进一步调侃我,而是比较严肃地说道,“再观察两天,如果两天后小铃的病情还没有起色,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死……死马当活马医?二饼哥,这是什么意思?”这话给了我很不好的预感,我可不能任由他胡来,必须问清楚才行。
“意思很简单,既然正规医疗手段行不通,那就只能用偏方了。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当的,多少认识一些社会上所谓的奇人异士,说实话,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招摇撞骗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想让这些人参与进来……但话又说回来,这件事实在太过离奇,也许以奇对奇才是对症下药之道……”
他的语义含糊不清,再加上嗓音沙哑,我没有听得太明白,只知道他是打算请人帮忙。
“这方面我不懂,那就全靠你了,二饼哥。”我说道,“只要不对小铃造成危险,多尝试几种方法总是好的。”
他嗯了一声,看看周围左右,对我说:“我还有很多其他事,不能经常过来,你自己在这里多加谨慎,不过我觉得起码你的人身安全暂时没有危险。”
这句话就有告别的意思了,我点点头,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球和黑眼眶,这人虽然有时候不太正经,但那天夜里说的活着出去以后要把我们当兄弟姐妹是没有说谎的,否则哪至于这么拼命来探查我这件事的真相。
“你也多保重,二饼哥,我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先紧着小铃这边来。”我说道。
他苦笑,“你的事不先放放也不行,因为线索已经断了,每条路都查不下去了,有一些人隐身挡在路上,不让我们走下去。你放心,他们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杀你,那样太简单了,他们要么是对你感兴趣,要么是对你有所图谋。当哥的只能再给你强调八个字:谨言慎行!忍气吞声!”
我明白,他是看出了我对这种软禁生活的不满,生怕我头脑一热就做出什么强行逃跑的事来。如果他今天没来看我,我也许还真会那么做,但是我今天见到了陈小铃,可以说她与我只有咫尺之遥,在她平安无事地醒来之前,就算是拿鞭子打我,我也不会离开的。
李二兵无奈地摇摇头,“小子,你还真是一根筋!难道你就没考虑过,也许陈小铃被安排在这里,正是为了把你留在这里?”
我也摇头,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不论我自己是走是留,起码要先救醒陈小铃。
李二兵把我带回病房,重新用手铐铐住我,说道:“就这样,过几天,我再过来。”
“自己保重,二饼哥。”
李二兵挥挥手,就这样带着满身的烟味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出风口,那张平坦得几乎没有一点起伏的怪脸再次出现在塑料栅栏后面,冲着我狞笑。
“你已经死了,从我的眼睛里走开。”我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睁开,那张怪脸消失了。
刚才与李二兵的谈话里,我得到了太多冲击性的消息,根本来不及消化,不过我有时间,有很充足的时间来思考这一切。
将线索粗略梳理一遍,我觉得李二兵在纸上绘制的线条图不错,可以直观地将已知线索连接起来,但我没有纸也没笔,于是只好在脑中模拟了。
两条线。
311病房、主治医生张松医生、关系暧昧的王爱花护士、邻床老汉张天宝、怪物,我。
郊区枪战、监控录像消失、失忆、头痛与脑中的记忆锁、看得见怪物的眼睛,我。
两条线起始处相隔很远,却像两块磁石一样互相吸引,越来越近,最终汇聚在一点,也就是“我”身上。
等一下,好像忽略一件事。
我脑海中的笔停在了一个词儿之上,在这个词周围重重画了个圆圈,这个词就是“失忆”。
按照医生的话,我是由于脑部外伤而造成记忆紊乱的,我不是医生,对医学一窍不通,但记忆紊乱会导致一回忆与自己相关的事就剧烈头痛而回忆其他常识就安然无恙么?
经过与李二兵的一席谈话,我已经不太相信巧合了,这件事有太多的巧合,机率已经超过彩票大奖,可能走在大街上被雷劈的机率也比这个高。
犹豫片刻,我在“记忆”二字的圆圈之外画了个问号,注释上一句话:真的是由于外伤而失忆么?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线索就指向了:我的失忆是人为的,有人不想让我回忆起自己的身份,然而又不想直接杀了我,这说明我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那么,有什么手段可以操纵记忆呢?手机用户看生命禁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87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