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不但是个长舌妇,而且还很卖弄风情,在村里游手好闲,总跟一群男的混在一起打牌,她家男人在外打工一年也没回来几次,所以,村里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也不少。√书荒閣中文网www.shu huang ge .com√→∴
做娘的都这样,做儿子的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她那儿子谢凯就是村里有名的二混子,麻痹的,经常和另外几个杂毛欺负我。
看见罗芳我就很不爽,可是我现在有把柄在她手上,只能陪笑脸。
我心里很紧张,我吞吞吐吐的说道,“婶子好,我眼睛进了沙子......让小惠帮我吹吹。”
“额......你们......呵呵,没啥,路过。”
说罢,罗芳扭着小蛮腰走开了。
我尽量让得自己表现得很镇定,可是罗芳脸上那奇怪的笑容让我心里感到不安,她可是出了名的长舌妇,没有的事儿能跟你说成真的一样。
更何况刚才我和宇惠当着她的面接吻了呢。
果然,第二天,宇惠的爸妈就来我家质问我,我越解释他们越不信,到最后她妈直接开始骂我是扫把星倒霉蛋,是小畜生小杂种啥的,还说我克死了自己的爹,现在又耍流氓勾引宇惠,反正我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骂光了。
奶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可是,我分明感觉到奶奶在掉眼泪。
宇惠她妈骂的很多话我听都没听过,说都说不出口的脏话,她妈骂的一溜一溜的,宇惠她爸本来一直没说话,后来被宇惠她妈骂的话给气得扇了我一耳光就走了。
走之前,还撂下一句狠话,“以后,再敢靠近宇惠一步,打死你个不学好的小兔崽子。”
我知道宇惠她爸为何一直沉默不言,我爸就是为了救他才掉下钢管架摔死的,他一直也对我挺关心的。
也许,这次我真的让他失望了吧,我居然想勾引他女儿,我的堂妹妹。
尽管他们家是跟着宇惠的奶奶改嫁过来改姓宇的,但毕竟名义上我们还是堂亲。
那个暑假,我一出门就有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时常听到别人说我是流氓是畜生,说我连堂妹妹都想碰。
而且,从那以后宇惠再也没来我家,我再也没见到她。
我以为被骂也就算了,没想到那几个二混子又来找我麻烦,到我家把东西全砸坏了还痛扁我了一顿,奶奶上来拉却被甩在了地上。
我很气愤,上来跟几个二混子扭打在了一起,欺负我可以,伤到我奶奶绝对不行,哪怕是搭上我的小命。
我本来没怎么打过架,很快就被几个二混子打倒在地,他们要疯狗一样对我一阵乱踢乱踹,嘴里不停的骂我就是个傻比,贱货,我差点就昏死过去。
带头的谢凯打的最卖力,真是恨不得打死我,直到村长赶来我才幸免没被打死。
可是,那几个二混子走的时候放出话,“小子,只要你在这村里,老子弄死你!”
说话的是谢勇,我知道他一直喜欢宇惠。
谢勇等人走后,我一把扶起奶奶,她却到处摸我的身子,深怕我哪里被打坏了,看着满脸皱纹两眼泪水的奶奶,我真的忍不住哭了,命运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我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爸死了,我和奶奶相依为命,还要受人欺负,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很不甘,和奶奶抱在一起哭。
村长没有走,劝了我和奶奶一阵,随后又拿了一章宣传单给我看,征兵通知。
村长拿出根红塔山点燃抽了两口,抖了抖烟灰,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非啊,论备份呢,你得管我叫大伯,不开心的事我们就不说了,但是呢,大伯想跟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村长大伯抽了两口烟,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继续说道。
“你现在和二娘生活过的不是很好,如果你想靠读书闯出条路还是比较困难的,我听说几年大学下年得花好几万,大伯真不希望你和二娘过的太苦......”
“大伯,你是想让我参军是吧?”我直接打断了村长的话。
“对啊,你想啊,在部队多好,吃穿用都是国家给你出了,每月还有军饷呢......”
“真的?”
“大伯骗你作甚?”
“那我想想吧。”
“你是担心二娘没人照顾?”
“知道了还问?”我不担心我奶奶担心谁,现在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行,你好好想,明天给我答案,后天我就得上报镇里了。”
村长大伯走后,我把奶奶扶到床上,我看着奶奶,奶奶擦了擦脸微笑着看着我,淡淡的说道,“小非,去吧,你大伯说的对,去军队有国家养着,比你那么辛苦的读书强。”
“奶奶不图你有多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平安就是福。我还能动,还可以照顾自己,去吧。”
我抱着奶奶哭了很久,她知道我是要面子的人,现在这样在村里绝对抬不起头,她是在为我着想,最终,我还是走上了参军之路。
就这样,那年秋天我告别了古佛村,告别了大石县,乘坐火车去了西北走进了军营。大伯和奶奶说的对,参军吃穿用都不用愁,最适合我这种家庭背景的人。
更重要的是,我爱面子,我不想留在村里听别人的风言风语。
我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家里,更何况那几个二混子放出话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不走恐怕真会被他们打死。
尽管我心里有一万个不舍,我心里牵挂着宇惠牵挂着奶奶,宇惠不知道会被她爸妈怎么教训,奶奶一个人在家我真的不放心。
可是,我不去部队,奶奶就以死相逼,我别无选择。
等我到了部队,我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情了。
军队里的生活已经够我受的了,参军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或者说,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天没亮就起床吃早餐,五公里越野跑到吐,站军姿站到全身被汗水浸湿,没有规律的午夜集训号,还有那枯燥的射击训练,三个月新兵营训练结束,我直接从140斤瘦到了110斤。
最累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放弃,一个人躲在树上哭,想奶奶想回家,被值夜班长伍皓发现了,那一夜我抽了班长的半盒烟,他听了我所有的故事和抱怨,他比我大两岁,我直接把他当成了哥哥。
伍皓告诉我,他刚到部队跟我一样,而且他是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应征入伍的,从小他都是在爸妈的娇惯中长大,到军营的时候他一样哭过鼻子。
随着训练的不断进行,后来也就那样,慢慢习惯了,很多事只要你不刻意去想去在意,忍忍也就过了。
从那以后,我直接管他叫皓哥,因为他爷爷以前也是大石人,后来去了外地打拼安家,我们算半个老乡。
新兵营集训结束后,伍皓把我带到了他所在的部队,在西北一个空军基地当警卫连的兵,我抱着莫大的希望开始了我真正的军旅生活。
那一刻,我感谢老天终于开眼,我不再是命运的弃儿。
跟着伍皓到了部队后,我和他在一个连,他想尽办法让我到了他们排,从此,他就对我特别照顾,有啥好吃好喝的都给我一份,回家探亲也会给我捎吃的过来。
我射击科目不达标的时候,伍皓也会给我教授经验,我最弱的就是搏击,因为从小怕惹事打架,所以不敢跟人动武,伍皓为此不得不让我主动打他,以此增加我的自信。
在伍皓的帮助下,我进步的很快,尽管不是连里的尖子兵,但至少是名列前茅。
我渐渐的喜欢上了军营里的生活,我想我是找到了奋斗的目标了, 那就是从一个小兵做起,一步步上爬,也许,某一天我还能做个少将啥的。
不是有一个外国将军说过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优秀的兵吗。
我想当个好兵,我想出人头地,我要改变我被人歧视的命运,我想奶奶过上好日子。
可是,我没想到,奶奶却走了,我的精神支柱不在了。
村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拿着电话就哭了。
那年夏天奶奶走了,我19岁,奶奶7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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