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不甘心，挣脱着，破口大骂：“那个狗娘养的，简直就是个泼妇，你都流鼻血了，她还在骂，你放手……放手……看我不去撕碎了她！”
我哀求道：“小鱼呀小鱼，求求你，别胡闹了好不好？我流鼻血与人家有啥关系呀？”
小鱼说：“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她不骂街的话，你会从房间里出来吗？会摔墙上吗？会流鼻血吗？”
她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小鱼，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我是被你推到墙上了，才磕破鼻子的。→℡书荒阁中文网www.shu huang ge.com●”
“我推你了吗？”
看来小鱼真的被气蒙了，失去了理性，我苦笑着说：“你这不是无事生非吗？人家骂的又不是你，你何必在意呢？咋就突然变得这么敏感了？”
小鱼一瞪眼，问我：“你怎么知道她骂的不是我？”
“她骂的是扔死兔子的人，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呀，你何苦呢这是？”
“我……我……我他妈……”小鱼欲言又止，她伸出长长的舌头，打着旋儿舔着嘴唇，就像上面沾满了厚厚的蜜汁似的。
看来小鱼对我是真心的，污血那么恶心人，她都能吃得下，还有什么不能为我做的呢？
我觉得不能再让这场无聊的“战争”升级了，就扯着小鱼往外走。
小鱼问我去哪儿。
我说咱是有文化、有品位、有教养的人，不能跟那样的破女人一般见识，出去走走吧，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
小鱼长吁一口气，恶狠狠说了一句：“我真想咬死她！”
我心头一颤，在她厚实的屁股上拧了一把，问她：“小鱼，你怎么离开校园就变了。”
“咋就变了？”小鱼被动地跟我走着。
我说是变了，本想说她变得俗气了，野蛮了，却怕她不高兴，就改嘴说：“变得社会了，就像个黑道女老大。”
“社会点有什么不好？女老大有什么了不起，我连天都不怕！”小鱼怒气未减。
“行了，行了，打住吧，为一点小屁事生这么大的气，也太不值了。”我拽着她，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走过前台时，我问服务员：“院子里骂街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撒泼侮辱人，你们为什么不管？”
“骂街？”那个长得挺白净的女孩一蹙眉，反问我。
我说是啊，那么大的声音你们就没听到。
她摇摇头，说：“不可能呀，院子里很安静啊。”
我有点生气了，问她：“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同事？”
“不是啊，值班的只有我们俩，还有一个管后勤的，是个男的，刚才出去买东西了。”女孩一脸无辜，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骂了就是骂了，干嘛还要遮遮掩掩的，也太没有职业素养了吧？”我觉得浑身的血呼呼往头顶冒。
“这怎么可能呢？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哪里来的骂街的，你们是不是见鬼了？”站在一旁的男孩开腔了。
“你们他妈才见鬼了呢！”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你说，骂人的人长什么样？”女孩问。
我说是个女的，就是那个吵嚷着有人把死兔子扔她车上的娘们儿。
两个人对视一下，男孩走了出去，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说没有呀，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来的骂街女人啊。
不对呀，这就奇了怪了，我拉着小鱼去了后院，果然不见有人在骂，别说女人了，连个母老鼠都没有。
我心里纳闷得要死，再去找那辆被兔血沾染了汽车，可满院子找了个遍，也没找着。
卧槽，难道这就开始闹鬼了？
小鱼见我疑惑，说：“别瞎琢磨了，看来那女人是个胆小鬼，见我们下了楼，就驾车逃走了。”
她的话说得很平静，但我脊背上却直透凉风，怀疑道：“不可能呀，就算她是赛车手，也不至于跑那么快呀，这才几秒钟的时间呀，再说了，服务员压根儿就没听到叫骂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爱咋回事咋回事，咱们玩咱们的，不管她了！”小鱼一改之前凶神恶煞的泼妇相，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候夜虽然不是太深，但路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门面房也基本都关了，整条街在橘黄色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我们漫无目的走了一阵，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我觉得有些犯困了，就说咱回去睡吧。
小鱼没说话，直接返回了。
当我们走到一个公交站时，看见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垃圾箱上翻捡着垃圾，找出一个可食之物，就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嚼动着。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可怜。”我停下脚步，自言自语地说着。
“流浪儿呗。”小鱼淡然应一句。
从侧面看，小女孩穿戴齐整，不像是个流浪儿，我就小声问她：“小姑娘，这么晚了，该回家了。”
小女孩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呢？”我有点儿好奇，想走过去问个明白，却被小鱼拉住了。
我看一眼小鱼，问她：“怎么了？”
小鱼用手指了指小女孩，声音颤颤地说：“你……你看……你看……她在吃自己……”
再次看过去，我尿泡一下子胀大了，卧槽！小女孩竟然在吃自己的手指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眨巴了几下，再用手背擦一擦，这下看得更真切了，她把右手食指伸直了，一口咬掉了半截，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嘴里面咯嘣咯嘣嚼动着，听上去很脆生……
“哎，别……别……”我撒腿朝前跑，却被小鱼死死拽住了，她说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
我说她那样，会把自己咬死的。
小鱼倒是显得从容，说看来她是实在找不到可吃的了，就啃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我说必须制止她，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小鱼说没事，人跟动物一样，各有其道，她既然吃，就说明她手指具备再生功能。
我勒个去，这哪儿跟哪儿，简直一派胡言，我说：“咱们给她点钱，让她自己买吃的去。”
小鱼突然提出质疑，说会不会是个神经病。
我想了想，觉得也极有可能，就说干脆我去给她买点吃的吧。
小鱼说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别惹麻烦了。
我心里一阵膈应，小鱼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她心很软的，是个公认的善良公主，突然就变得心如铁石了呢？
这时候我无心指责她，只说：“不行，这孩子太可怜了，竟然吃自己的肉，咱不能看着不管，她会把自己给咬死的。”
小鱼说你别急，我过去问问她。
我说我跟你一块去。
小鱼把我推了回来，说：“你别去，说不定她是个妖孽呢，你八字软，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走了过去，跟那个小孩子简短交流了几句，然后又折了回来，对我说，“没事，她吃的不是自己的手指。”
“那是什么？”
小鱼说是手指饼干。
不对呀，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呀，她每咬一口，手指就少半截的，里面还有骨头茬，怎么就成饼干了呢？禁不住问小鱼：“她这么小，也就三五岁的样子吧，怎么会一个人在街上呢？”
小鱼说：“我问过了，她说她妈妈去了洗浴中心。”
“洗澡去了？”
小鱼说不是，孩子说在里面打工赚钱呢。
“马戈壁滴，赚钱就把孩子扔街上了，这当娘的也太心狠了吧？”我气得咬牙切齿。
“是啊，我问过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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